淮策微微抬起头,清冷的声音透过车帐传到外面马车车夫耳朵里。 “回府!”
—— 去而复返的马蹄声再一次在国师府门口响起来。 守在国师府外面的几个暗卫好奇地将脑袋探了出来。 “咦?主子今日不是要去移清宫么?怎么又回来了?”
“这你都不懂,主子必是将东西落在府里没带,这才折回来取的。”
“主子随便吩咐个人回来取就可以了,为何还要亲自赶回来?”
“要取的东西极为重要呗,你咋笨兮兮的。”
“奥奥奥,原来如此,还是你厉害。”
几人说话的功夫,车夫架着马车,路过了国师府。 马车往前行了几步,最终,在唐府的门口停下。 暗卫们眼睁睁地看着淮策从马车上下来,又看着唐府的管家笑容满面地将淮策迎进府中。 傻眼了。 他们刚才的猜测,全是错的。 主子主子半道折回来,是要去唐府! *** 格桑正在膳房中给唐昭昭看守药炉一子。 外面忽然跑进来一个小厮。 小厮声音急促,一口气将话说完: “格桑姐姐,国师来咱们府中了!管家让您快点去前厅接应他,让您带着国师去看望小姐!”
格桑奇怪问道:“国师不是已经进宫了吗?”
小厮摇摇头:“没有啊,国师就在咱们府中呢!”
格桑让跟在自己的小婢女继续看着药炉子。 自己则跟着小厮,快步去找淮策,接手了管家的带路任务。 这是淮策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从唐府的正门进入。 去唐昭昭卧房的路线都与他前两次来的路线有所出入。 格桑带着淮策三拐两拐走到唐昭昭卧房门外。 她敲了敲门:“小姐,国师来看望您了。”
卧房里没有人应声。 唐昭昭应该是睡着了。 格桑想着淮策先前同唐昭昭在一个床榻睡过那么多日。 且他也来过唐昭昭的卧房。 再者,淮策今日是以唐昭昭半个夫子的身份,特地来关切唐昭昭的。 格桑对淮策很是放心。 她没有理由不让淮策进卧房。 于是,格桑推开卧房的门,转头同淮策道:“小姐就在里面,奴婢还要去给小姐煎药,便不同您一起进去了。”
淮策“……” * 格桑去给唐昭昭煎药了。 淮策走进里间的时候,唐昭昭正在睡回笼觉。 卧房里没了冰桶降温,唐昭昭边睡边出汗。 热得她直接将薄衾踢到一侧,寝衣的衣袖和裤腿往上撸了大半。 领口也散开着,露出一半精致白皙的锁骨。 淮策没想过自己进来会瞧见唐昭昭这样“衣衫不整”的一幕。 他的视线不停移开,又忍不住落在唐昭昭的露出来的锁骨上。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次又一次。 那里的肌肤,他曾吻过,很甜。 淮策连忙偏了下头,长长呼出一口气,压下心底突然腾升起来的一抹燥念。 然后好心地给唐昭昭规整了一下衣领。 将其露在外面的娇嫩肌肤,又给藏了起来。 手才离开她的衣领,不耐热的少女不满地将领口给扯开。 扯开的幅度甚至比方才还要大一些。 淮策:“……” 淮策眼眸越发幽深,再次伸手给唐昭昭把领口拢起来。 少年总觉得面前的姑娘睡觉都不忘诱惑他,完全将是自己先厚脸皮闯到人家姑娘闺阁中来的事抛在脑后。 见唐昭昭不再乱动,淮策这才抬手,去探了探唐昭昭额头上的体温。 没了热毛巾的热量加持,唐昭昭的额头温度早就已经恢复正常。 淮策换了只手,冰凉的手再次轻轻附在唐昭昭的额头上。 依旧是……一点也不烫。 淮策看着唐昭昭依旧是一副高热虚弱的模样,不由陷入疑惑。 难不成,是因为他手心的温度同常人有异,所以才会这样? 淮策望着唐昭昭脸上的病态之色,长密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盖住眼底的神色。 继而,他俯下腰,偏凉的薄唇一点一点靠近少女光洁的额头,继而轻轻探上去。 下一瞬,床榻上的少女睁开了眼眸。 …… 唐昭昭好不容易凉快一点儿了,突然感觉脖子处又被束缚起来,闷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她烦躁地睁开眼睛。 入眼看到的,是绣着暗纹和金丝滚边的领口。 再往上抬眼,唐昭昭看到了一半凸起的喉结。 男人?! 唐昭昭有一瞬间的慌神。 她刚准备做点什么保护一下自己的时候,后知后觉闻到了男人身上淡淡的沉香味。 唐昭昭愣住,眨了眨眼睛,糯声开口:“淮策?”
软糯的声音自身下传来,淮策眼皮倏地抬起。 他整个人僵了一瞬,白皙的脖子慢慢爬上红。 随即,淮策薄唇快速离开唐昭昭的额头。 他直起身,垂眸瞄了眼唐昭昭。 四目相对,连周围的空气都尴尬了起来。 淮策:“……” 淮策没想到,唐昭昭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 他轻咳一声,试图打破尴尬:“醒了?”
唐昭昭懵懵的点点头,“应该是醒着的。”
淮策:“。”
气氛再一次宁静下来。 唐昭昭眨了眨眼睛:“国师,你……” “你刚刚,在偷亲我?”
淮策他眸子微闪,矢口否认:“没有。”
唐昭昭眉毛挑起来:“那你方才……” 淮策抢话:“本座方才是在探你额头的热。”
唐昭昭小声“戚”了一声。 她不信。 淮策重新掌控话语权,他淡声问道:“头还疼吗?”
唐昭昭戏感顿时涌上来。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淮策,语气可怜兮兮:“难受,头疼。”
淮策心脏一处软下来,声音也跟着温润许多:“陈院使应该快到了。”
唐昭昭闭上的眼睛陡然睁开。 她险些炸毛。 好不容易送走一个郎中,又来一个陈院使?! 她不就是装个病,不想去移清宫嘛。 她不就是忘了作业嘛!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唐昭昭愤怒地转过头,对上淮策一双幽深的眸子。 她顿时像一个被针扎破的气球,蹭地一下,乱七八糟地蔫了下来。 唐昭昭萎靡道:“国师此时不是应该在去移清宫的路上吗?怎么到我这里啦?”
淮策淡声回道:“本座听闻你感染风寒,特地前来看看,是否属实。”
唐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