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早上,顾雪真坐进赔来的马车里,果然是比补好的马车坐着舒服。良辰陪着她,阿哑跟随在马车后步行,如今她仍叫阿哑,因为她说人叫阿哑就阿哑,她为二小姐愿意做个不多话,有能力的“哑巴”。马车五辆,齐齐前进,阿哑突然出声在顾雪真的马车窗口,“小姐,那姓沈的男子跟在车队后面,要小人去赶走他么?”
。顾雪真示意良辰看看,回来禀说,“小姐,沈大少爷的确跟在车后,不过就他一人,不知道是要作什么。”
这时就有顾府护院过来,低声向良辰禀了话,就离开。良辰转禀道:“呵呵……二小姐,原来是沈大少爷担忧您再出事,所以跟着保护着咱们回府……原来如此啊,我是听管家娘子讲过,说隔避的那些公子爷昨天晚上就散了去,不想沈大少爷到还记着亲戚的份子,有心护您回去,到是与那沈二少爷大不相同了!”
顾雪真没作意,眯着眼,突然就想起顾府里出的那些事,也不知道表哥……唉!她叹气,真想就这么离开,不过也好,只再不到十日就会进宫,以后莫要再回府更好吧。回到府时刚是正午,顾二夫人早派了贴身丫头红莺等在门口,人一到便通知了她来接人。“雪真……”二夫人唤了声,顾雪真刚步下马车,迎着二夫人一拜,“见过二伯母。”
“好孩子,这身子都好了吧,不过人到是瘦了不少,良辰,小姐还是吃不得什么么?”
自从顾雪真到了别庄,管家娘子便日日飞鸽传信,报了她的状况,顾雪真明白,是怕她再做出什么傻事,不说担忧她什么,恐是害怕的居多一点。“二伯母,雪真身子已大好,您莫要再替我担忧,不然雪真实过意不去了。”
两姑侄一起向府里走去,突然顾雪真想起一事,往后一望,却是不见那保护人的身影。“怎么呢?”
顾二夫人也看过去,雪真立即回说没事,两人进了府门,她也想起来,沈家的大少爷是妾室所生,沈老爷的妻妾传说不和得很,自然顾府也不是沈大少爷说能亲近就能亲近的,怕是避着点最好吧。二夫人把人直接迎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一干亲人都候在那里。“真丫头回来了,快快过来祖奶奶看看,”老夫人先出了声,顾雪真迎了去,“见过奶奶,您身子可还好着……”顾雪真见到她是由为亲切的,渐渐的红了眼睛,顾老夫人叨叨的连说好,拉着人就再也不放手,悄悄的拭了眼角的泪水,这个孙女让她心都扯着疼了。接着又是拜见了顾二爷,甚是难得大中午的竟然也能见到这个二伯父,几句问候到也亲切得紧,只是雪真怕是再难与他亲得起来了。“二妹,你总算回府了,可是想死姐姐了。”
顾雪晴也到了身边,一下子竟是抱了顾雪真,到让她意外得紧,这个大姐何时这么亲近过她了,“大姐好么?”
是亲近,怎么不能附和了人不是。“好呀,怎么不好,咱们大姐定在下月底完婚,正是您进宫的前一天嘞!”
顾雪娇凉凉的说,看了顾雪真,如以往般冷冷的,不亲近她的人,就这个小妹了。顾雪真眼里笑着,直恭喜着大姐,看了顾雪娇,走了过去,“小妹不欢迎二姐回来么?”
顾雪娇看眼父母,小脸一变,“你乱讲什么,我…我怎么不欢迎你了?”
顾雪真笑了眼,也是一把抱住了人,“那怎么不亲近二姐呢,咱也抱抱。”
说这话到有几分真了,这个小妹,是顾府里从未变过的人,喜怒哀乐都看得分明,很简单直白的一个人,其实打心里她是喜欢她的。“你乱肉麻什么东西,快放开我,勒死我了。”
顾雪娇涨着脸儿叫唤,顾雪真却是不放,“不要,我可想你得紧,再让二姐抱抱。”
两人抱作一团,到是让长辈们喜了眼,顾二夫人与顾二老爷,相视一眼心中万千感概。顾雪晴道:“你二人到是亲得紧,我也要。”
她也一把抱住两个妹妹,眼里露过不屑,却是掩得极好。三个长辈笑着点头,到都是感动的眼红,二夫人直唤着人没要再调皮,让顾雪真回房里梳洗梳洗,家人要为她设宴洗尘。晚间的家宴吃得很是尽兴,很是和乐。只是在顾雪真眼里却像在看一出意料之中的戏剧,在她出了这些事,那身逝……想来伯父伯母待她肯定比过以前,而替了妹妹进宫,这一举动怎么不会让二伯母,姐妹们感激在心呢,只是一切意料之中的事,她也难得做了一回戏子,让他们放心,她没事,会进宫,一切都按顾二夫人原来的剧本进行着,只是主角换了心境,她是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里,离开……是解脱,这里给了她太多不能再回忆的过往。只在隔一日,便有皇宫里的公公来顾府,当然主要的是看顾雪真,二夫人把顾雪真盛装打扮了一番,实在是美得让人觉着扎眼,经过数日调养原先小麦色的肌肤变得雪白,虽有些苍白,但施过脂粉,却显得美丽娇弱惹人心怜,宫里来的两位总管公公,自是满意得很,立即答应着把顾雪娇的名字换了顾雪真,当然这之中顾府肯定也花了不少心思,银子更是没少花销。自此,顾雪真进宫一事,才真正定了下来,余下的事就是等待,二夫人为顾雪真早就准备好了要进宫的事物,她现在就是一闲人,教导的两个姑姑也把她夸天上有地上无,喜得二夫人给了二人好大两袋金锭子。顾雪真要进宫了,最是舍不得她当然是顾老夫人,整天哀声叹气的,二夫人想宽了老夫人的心,便提意了让老夫人带着顾府里的三个小姐,上“万佛寺”烧香吃斋,顺便为顾雪真祈福。老夫人满心答应,二夫人为人顾好数十人护卫,丫头婆子没在少数,一行人便朝雾城附近山上的“万佛寺”去。近五月天气,雾城里已是炎热得很,所以上山吃斋避暑玩乐的人到是不少,竟是大家子的夫人小姐,当然还有成群结队的少爷公子,上上下下,佛寺的山道上到是热闹得很,因道上修得工整,虽是上山,顾府的轿夫们也是把老夫人和三个娇小姐抬着上了山,老夫人更是下了严令,一个是要进宫,一个要嫁作人妇,万不能抛头露面了,到是苦了轿夫们一把,这大热的天气要抬人上山确实累人得很。为了成心礼佛,上山的贵人们可大都步行上的山,当然也不排除像顾府这般家规森严的大世家,到是抬轿上山的也不在少数,这样来顾雪真才觉得安慰一点,只盼着早点到佛寺,这让人观礼,虽隔着轿帘子,却实在难堪得紧。正上着山,听说再有个把时辰就到了,这时路边过了一从脚步声响,有人唤道:“沐阳,那不是顾府的轿子么,你的未婚妻子也来佛寺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