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良辰的好心,却让小夫妻俩就此隔了一层朦胧的薄纱,因为雪真根本没有向沈沐阳说起过今日之事,至于原因她连自己都不清楚。果不出顾雪晴所料,当顾雪真把刘金交于杨氏处理后,杨氏没给刘金任何争辩的机会,当日就斥了刘金离府,也不知道杨氏讲了什么,刘金这种无赖之徒却是没吵没闹当真听令的离了府,处理好刘金的事,杨氏当然是要来给顾雪真一个说法。不过她今日前来,更好奇是昨天早上看到的事,那时顾雪真到底是与晋王说什么呢,为何晋王殿下会是那么一副沉重又颇有深意的神情?再有,她也状似无意向萧雨秋提起过,人爱却随意的说是请晋王送顾雪真出院,别的是什么也没提。可杨氏就怪了,送人是吧,怎么的送到比较隐蔽回旋廊去了,于是杨氏越是想越是就更好奇了。故而她说完了刘金的处罚,又面子上道了些欠意,杨氏似无意的提道:“二嫂昨儿个也去看晋王妃呢?”
“去过。”
雪真淡淡的道,嘴上抿着茶顿了顿才放下茶碗,杨氏又道:“果然是带着表亲的关系,二嫂不仅与王妃交好,与晋王殿下也是说得上话的。”
看她疑惑的看了自己一眼,杨氏笑道:“巧得很,昨天我也去看了王妃,刚好看到你与殿下在回廊说话。”
她也抿了口茶,暗看雪真的脸色,却只见她淡淡一笑,到是一点异样也没有。她放下茶碗,叹了一气道:“如今这世道还是有关系才好办事,你看咱大哥歇了一段日子,这前个儿得了机会又在殿下手下效力,虽然咱都是一家人还是有亲疏之分,你看你三弟就没这等子送上门的好差事。”
“三弟打理着书院,这是父亲的吩咐,也是很重要的事。”
雪真淡声道。杨氏面上一笑,道:“那是,不过就是与晋王的差事相比,可就意义不同了,在我看那…二嫂,你还是叫沐阳别捣腾那两个绣楼子了吧,趁此机会在晋王跟前效力,将来岂不更有前途。”
深看了她一眼,原来杨氏天天往晋王妃那里跑,是想给沈沐霖拉拉关系,唉……女人呀,男人如此伤她,她到仍是一心一意为着人家。“沐阳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是他妻自然完全支持他,再说外在的事我们做女人的也不好插嘴,还是由着男人们自己忙活的好。”
这也是间接性的忠告吧,只是希望杨氏能够听得懂,在雪真看来,那沈沐霖却也不是任意人能够掌控得了的,再说杨氏与沈沐霖的关系还越发僵硬,如今到也就是面上还是夫妻和睦而已。“二嫂说的到也是啊,做为女人却是少掺和男人的事才对。”
杨氏干了干脸色,顾雪真的提醒她当然听得懂,也是明确了顾雪真不会因关系而帮沈沐霖找差事,于是心里难勉的就不平了起来,那沈沐风不也因为顾雪晴的关系才在晋王殿下讨得差事,可也没见沈沐风不愿意不是。送走了杨氏,雪真叹了一气,眼睛又直往下搭,才中午时间就困得不行,她起身朝里屋想去歇歇,良辰赶快就扶起了人,担忧道:“少奶奶,婢子看你这段时间可是困得过了,要不唤个大夫进府瞧瞧?”
“算了吧,恐是晚上睡得不好,歇会就没事,唉……”莫名的却是一叹,良辰扶她趟好,猜测的是刚刚的事扰她心烦了,于是便又道:“为三少奶奶担忧吧,她到是为三少爷着想,可没成想人家三少爷到底会怎么想,还有你说的二少爷那忠告……婢子到是不明白了,为什么大少爷会跟着晋王殿下做事呢?”
不是说晋王如今的情势挺危险吗,虽然晋王殿下自从到沈府入住,再没听到什么刺客的事,可毕竟皇上忌惮着晋王,这以后的事还真说不准,如今这灾民的事又办得风风火火,晋王的名声以及朝阳书院这名号都如日中天,就是连良辰这等子下人也知道什么叫“树大招风”。“其实良辰你没想过,如今晋王殿下与沈府共趁一条船,就算是想避又怎么避得了不是!”
只是说起晋王,雪真头便痛了起来,到是真头痛了,那日他与她说起沈沐阳的事,于是她便夜夜睁着眼睛守着沈沐阳,可无论她怎么清醒着,仍然是不知不觉得睡着,这段时间她又如此噬睡,而且这心情没来由的忽上忽下,有时是连她自己都极度忍耐着什么,不管是府里这些人人事事,还是与沈沐阳的相处,越来是没耐性起来,只觉着好累,又好烦。良辰看她蹙眉思着事情,也就轻手轻脚的出了去。雪真全身都很疲乏,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为什么沈沐霖不告诉她晚上去了哪里?原本她是对晋王的话半信半疑,但连着几夜她故意等着看他是否离开,却总是迷糊的自己先睡了过去,是无论她如何醒眼提神,仍然是一觉到天明,于是她不得不怀疑沈沐阳真的有什么事瞒着她,而且半夜出府的事,多半也与晋王有什么牵扯,不然晋王没理由会那么明显的试探。于是她又担心着沈沐阳的安危,毕竟晋王却是不好惹的人,想说出晋王的试探吧,又怕沈沐阳瞒着自己的事,真是不能与她说还是有别的什么隐情。于是又烦恼着沈沐阳,即使是有天大的事也应该告诉她呀,为什么总是让她这么瞎猜了,再有就是那美艳四婢的事,却是让她有点介意,时间隔得越久,到越想弄清楚他到底与她们以前到何种成度。每每思及这里,难免她又反过来责问自己,何时顾雪真变得这么小心眼了,那已成过去,再抓着不放岂不只让自己更烦躁吗!所以她要心平气和,要用最平常的心面对所有一切。可真的过去了吗,她真的能用平常心面对所有吗?为何听闻梅儿拦着沈沐阳哭诉时,她会这么恼火,一股压闷的愤怨直在胸腹中乱蹿是压都压不住。“少奶奶,你没事吧,也许……也许是院里的那些下人乱传的……”良辰想安抚她的,可看她愤着眼瞪向自己,却是再吐不出一句话。于是良辰故意气喝道:“这梅儿还真是小看了她,有什么事不能于婢子商量,即使是婢子做不了主,也应该找少奶奶你呀,可恶得很呐,她竟然拦着少爷哭诉,到让府里的人都在背后说起少奶奶容不得二少爷原来的人,气死人了,良辰这就到绣楼找二少爷去……”“良辰……”雪真急一声唤住了她,呼出一口邪闷的气,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也用不着别人说三道四,不过你若是越在意了,人家还不得坐实了那传言。”
到是从何时起,这颗爱人的心,越缩越小,小到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小到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