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雪真急一声唤住了她,呼出一口邪闷的气,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也用不着别人说三道四,不过你若是越在意了,人家还不得坐实了那传言。”
到是从何时起,这颗爱人的心,越缩越小,小到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小到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是,少奶奶,良辰听你的就是,不去找少爷了。”
其实她哪有想过找沈沐阳,不过是把顾雪真的气借过来撒撒,她让雪真立即清醒了头脑,别被这些不实的谣言冲昏了头。雪真淡笑看了眼她,低眼思量片刻,道:“这都是三天前的事,我们今天才知道,以后良辰得好生注意一点院里的事才成。”
她以为把梅儿“妥善”安置在院里就万事大吉,不想她竟会去找沐阳哭诉,哭诉什么,难道她这个少奶奶还亏待了她不成!晚上的时候,雪真与沈沐阳与婆婆用过了晚膳,这就回房,路上的时候就觉沈沐阳似有什么话要跟她说,但总是唤着人却欲言又止的没吐出话,雪真也当什么也不知道,其实心里早明堂了,定是要说梅儿的事。“雪真,我想跟你说个事……”他拥着她躺着,屋里暗夜寂静,就只听到他的声音。“绣楼里还需要做临时工的佣人,前几日梅儿找我说过,她也是一手的好绣工,说是想到绣楼里作工,想要挣些养家银子,你看那刘金也被三弟妹斥了出府,恐是家里紧缺得很吧,所以……”没听到她的声音,沈沐阳心里竟下意识的透出一丝担忧,“雪真,你不要乱想,我也只是想帮一把她而已……”他拥紧她,听到一声叹息,接着雪真幽幽的道:“绣楼里的事你管着就行,这事你决定就好,我没意见。”
最后一声却是透满了委曲,雪真翻了一个身,背向了他。紧接着他立即拥住她的后背,似解释的道:“她从小就是服侍我的丫头,如今却遇着那种夫婿,我只是可怜她而已……”“我知道了,睡吧,好困。”
她淡淡的道,他又叹口气,拥着她一直没放手。几番想要再说点什么,都又闭了嘴,其实他明白她是介意的,但他行得正坐的端,根本没有做对不住她的事,于是心里渐渐的安稳了下来,只想着时间长了她就能明白,他当真是只是可怜梅儿而已。可是沈沐阳到是一番的好心,却不想没几日府里下人就传开了,原来二少爷心里还记挂着梅儿丫头,所以那刘金才会被斥了出府,梅儿丫头如今可好了,天天跟着二少爷出出进进……人多嘴就杂,府里的下人是没事就爱嚼舌根,到是把沈沐阳与梅儿的事传得活灵活显的,只是府里是闹翻了天,可当事人却是一点也不知晓。晚上沈沐阳又回府了,马车刚到府门,就看到沈沐阳抱着一个人跳下了马车,呼着春儿道:“人命关天,快去唤大夫过来……”沈沐阳抱着的就是梅儿,房门一看二少爷衣衫尽染着血迹,怀里的女额上也是血染斑斑,吓得是一时呆若木鸡。“还愣着做甚,快去通知下人安排房间,她得尽快医治……”沈沐阳抱着人异常的焦急,吼声震震,府里一时半会都传开了,梅儿不知为何受了伤,二少爷正在发飙了。雪真听阿哑过来报时,先是一忧,后是一怒,到是一时没有动,滞在当场。阿哑询问眼良辰,这些日子她都是跟着二少爷忙进忙出,府里的事她自是没多少耳闻。“少奶奶,你还得过去看一眼,无论怎么样你也得去看一下二少爷啊。”
良辰提醒道,而陷入自已思绪里的雪真,此时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蹙死了眉看着良辰片刻,才淡淡的道:“走吧。”
阿哑说是绣架倒塌,梅儿舍身救了沈沐阳一命,雪真听闻心里很不是滋味,今日过后,这府里的传闻可更加精彩了,可此时她担忧沈沐阳的心却胜过一切,也下意识的反思起自己,她救了自已的相公应该怀着感激之心才对,可为何下意识的就会猜测,沈沐阳武功那么高强,怎么会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妇人搭救,再有为何当时他们会在一起……烦得难受了,却硬压着自己冷静下来,这几日是怎么了,竟然被这些事牵着鼻子走了似乎,而她昨夜应该与沈沐阳开诚布公的谈开所有的在乎,可是却恼得什么也没说……只差一点儿,她竟因这份沉重的爱而迷失了自己!爱一个人,到底是如何负出这份爱,她与他都正在学习,而生活就是他们爱的试炼炉,但愿吧,她与他都能把握住对方,这是雪真心中祈祷也是自醒。来到下人房,门口早就堵了一大堆的人,阿哑打前喝道:“都挤在这里干什么,没看到少奶奶来了吗,还不快让开。”
“二少奶奶……”下人们立即都恭敬的唤着雪真,只是各自低下的脸,都会互望一眼,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直是往屋里打。只听到沈沐阳焦急的声音响起,“大夫,她怎么样,伤得重不重……”由着他的问声,下人们都下意识的朝顾雪真脸上打量,雪真却沉静的很,只示意了一眼阿哑,就听她哄声喊道:“禀二少爷,二少奶奶过来了。”
立即伴着脚步声,一声焦急的唤声出来,“雪真,你也过来了……”他脸上很慌,是顾雪真从未见过的神情。他手扶上她,急声道:“楼里的绣架子塌了下来,我刚好站在那里,若不是……”“好了,我都知道。”
她温笑着用手掩了他的话,焦急的眼神是对着她的,她知道,他是在解释,怕她误会了。下人们顾然也是听出来了,二少爷是在解释为什么会抱着梅儿回府。“你看你身上这污得,我在这里守着,你先回房洗洗整理一下吧,不然婆婆看到这模样,可得担心了。”
沈沐阳脸上微松,道:“她刚刚被压得满身上是血,不知怎么的,我就慌得很,想起那次在佛寺……”如此说着,扶在她手上的人,竟有些微颤的骇然,雪真心中蓦得涩起来,是呀,她怎么忘了,他经厉过的那此,定是会在他心里留下阴影了,原来……当真是她自己乱猜罢了,梅儿受伤,换着是她也会自责,也会恐惧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