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人这样挂念着她。陈正伯拉过她的手,药瓶放在她的手心里。掌心里的东西有些滚烫,心底蔓延过感动。就算再笨,她也反应过来了,有些呐呐道,“你一大早进这里,是为了给我送药吧?”
他没有否认。“嗯。”
宋清晚心情突然就变得复杂了起来,她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陈正伯,过了大概半分钟的样子,她才抬头看他,“谢谢你的药,我收下了。”
“但是你知道,我是一个有夫之妇,不值得你这样对待,你应该多把心思花在简心得身上,她是个好姑娘,你们才是最般配的人。”
果然还是惊吓到她了吧?陈正伯反应很快,抿唇一笑,“你忘了,我们是战友,所以关心你,是应该的。”
这样的借口,怎么可能看不穿,但是也不想真的失去这个朋友。她笑,朝他晃了晃手里的药瓶,“十分感谢。”
“客气。”
他说完,将帽子戴上,转身离去。宋清晚坐在原地,心里的压抑似乎才散了一些,她是打心底的珍惜陈正伯这些朋友。只是一想到某些因素,心里不禁伤感,这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她也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会不会有一天,陆承颐的枪就对准了陈正伯。“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身后冷不丁响起陆承颐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将药藏进袖子里,眸中闪烁着清冷的光芒,“好多了。”
语气里有刻意的冷淡和疏离。他不陪着袁书瑶,跑来找她做什么?陆承颐手上也拿了药,似乎也不在意她说话的态度,径自走到她的面前,也不给她多说话的机会,直接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宋清晚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秀眉紧蹙,“你做什么?”
“给你上药。”
男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惊了宋清晚,她急忙挣扎,手抗拒的推着他的胸膛“不用你,晚香会给我上药的!”
陆承颐嘴唇微微地扬起,他手按着她的腰,眸子里都是得逞的笑意。“你觉得我在,晚香敢来打扰?”
宋清晚觉得袁书瑶怎么会愿意放陆承颐来找她,此刻她力气也小,根本抗拒不了,所以只能认命。她突然不挣扎了,就像是一条蹦跶之后安静下来的鱼。陆承颐的笑也慢慢的收敛了下来。两人的气氛突然很安静,他问她,“是不是一回到南平,你就必须要对我这样的态度?”
宋清晚没有回答,双手有些无力的垂下,她对他真的不敢再抱有什么期待了。两个人之间,袁书瑶是永远跨不过去的坎。他把她抱进房间,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她头上随意绾着发簪突然掉落,素黑的长发便柔软的铺在了床上。陆承颐坐在床边,将她的衣服解开,只剩下肚兜,宋清晚也一动不动的,似乎是任由他如何。白皙的肌肤裸露出来,整个人有一种素净干净的美,而陆承颐却没有别的心思。她手臂上,肩膀上,全都是还未散去的淤青,可想而知她这几天在那里受了怎样的折磨。他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被人欺辱过……陆承颐紧紧的蹙着眉头,眼底的阴鸷让人感到寒意,若是他现在还在新泽,他一定会将那个姓冯的千刀万剐。想到这些,他手上的力度不禁紧了几分,修长的手指拢着药瓶,仿佛要将它捏碎。宋清晚一动不动的躺着望他,身为女人,她知道他心里一定是介意她被卖到了那地方去。他甚至觉得她已经不干净了。只是这些话她都没有讲出来。陆承颐将药涂在手指上,然后一点一点的抹在她的受伤的地方,“疼的话告诉我,我轻一些。”
他的语气很温柔,甚至有些猝不及防。宋清晚宁愿他对她是冷漠的,她很不适应他这样的语气。她不说话,只是偏过了目光,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碰触,还是因为真的疼,所以全身都在冒汗。陆承颐知道她疼,所以动作尽量很轻,过去了很久,才差不多将药给上完。宋清晚起身将自己的衣服穿得妥当,“谢谢。”
他蹙着眉头,似乎因为这句话而有些不开心,“没有一个妻子会对丈夫说谢谢。”
她扣着盘扣,未接话。气氛再次陷入了安静,陆承颐也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这反倒是弄得她有些不知所措,她不解的凝着他,似乎是在用眼神询问他为什么还不走。陆承颐突兀笑了一下,“我在这里陪你,不好么?”
这算什么?施舍?宋清晚不明白,他的心为什么能那么大,能在对袁书瑶那么好的同时还得空来关心她。这个问题她烦闷了很久,因为从小到大,外婆一直在灌输她一个观念,如果要嫁,一定要嫁给那个只一心一意爱她的男人。若是嫁给一个可以一心二用的男人,将会步上她母亲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