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是要将陈正伯推出去,随着军靴落地的声音,原本开了的暗门此刻又再次关上了。地下室再次恢复如初的模样,四面白墙,再无出路。她冷汗涔涔,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喃喃道,“来不及了。”
宋清晚闭了闭眼,食指按着虎口,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陈正伯似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转过身,与陆承颐四面相对,两人的眼光里,同样的蕴着冷戾和怒意。跟着出现的还有袁书瑶,她唇角微抬,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精光,好巧不巧的,就撞上这么一出戏。不用她再出手,宋靖语就已经把自己玩死了。陆承颐脸上浮出冷意,微转目光,以更冷戾的眼光盯着宋清晚。“就这么贱?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这一个一个男人都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从徐远东到他,我倒是很好奇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可就是这样的平静之下蕴藏着的惊涛怒浪才让人生出一身冷汗。赵副官跟在二人身后,看到这个场景,心头跟着一沉,不禁为宋清晚揪着心,这一次,只怕是她再无出路了。犀利辱人的话语从陆承颐薄唇中缓缓吐出,宋清晚也迎视着他,但是心里却没有一丝波动,那些字眼她一点也不在乎,她早就麻木了。陈正伯心头涌上一阵怒意,眉间紧锁,“她是你的妻子,你应该尊重她,没有一个丈夫会对自己的妻子用上这样不堪的字眼。”
如果不是考虑到宋清晚的立场,他也不会多说一句,直接拔枪相见了。“能闯进这里来,看来早就对锦园的地形了如指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
袁书瑶冷笑着打断了陈正伯,而话里加深的另一层意思更是不言而喻。她要把这把火烧的更加旺一些。“不是你想的那样。”
宋清晚指尖抵着掌心,略微蹙眉,平静的凝视着他,可是那语气明显弱了几分。就像是有了把柄在他的手上,不得不屈服的样子。陆承颐却没有理她,而是继续道,“说说看,你进来这里,打算带她去哪里?还是说你们已经约好私奔?”
他的语气冰冷,锐利的目光落在陈正伯的身上,那种目光似是审讯的意味。“我是来带她走,打算离开南平,永远都不再回来,你给她带来的苦难已经够多了。”
陈正伯回答的坦白,他毫不避讳自己的身份,也不避讳这话里的暧昧之意。可是从旁人来看,这就是很明显的苟且之情。他的回答也正中袁书瑶的下怀,她不相信,宋靖语放荡到这样的地步,陆承颐还有心放她出这地牢。“今日,要么我死,要么我带她离开这里。”
陈正伯的话音才落,袁书瑶只见陆承颐身形一动,他人已经到了陈正伯的面前,“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同时,他的枪已经抵上了陈正伯的脑袋,眼光里微迸的怒意让宋清晚心中一紧。“陆承颐!”
“都给我出去!”
两人同时开的口。赵副官一愣,紧着目光瞧了宋清晚一眼,微微颔首,这才转身退出去。袁书瑶站在原地不动,她咬牙,“承颐,这两人你打算怎么处理?难道你还有任由她这样蒙骗你,上一次她刺伤了你,你再心软把她留在身边,谁知道下一次她还会做什么……”“听不到我说的话吗?出去!”
陆承颐冷着脸打断了她的话。他迁怒于自己,他居然将对宋靖语的怒意迁到了自己的身上来!委屈和不甘交织于心。袁书瑶面色苍白的捏紧手指,狠狠的剜了一眼宋清晚,转身离开。地牢顿时只剩三人,宋清晚上前一步挡在了陈正伯面前,“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陆承颐,你欠我一条命,你难道想把我身边所有人都赶尽杀绝吗?”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恨意。那种带着恨意的目光,就像是熊熊烈火,滚烫了他的心。来地牢之前,他可以说服之前她的行为只是一时丧失了理智,可是现在,他能从她幽暗的目光里看到那种毫不掩饰的杀意。他丝毫不怀疑,如果她现在手上有一把枪的话,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对他开枪。“放了他。”
宋清晚红着眼又重复了一遍。“这是你欠我的。”
陆承颐心思并不集中,似有犹豫。陈正伯反手一转,抓住了他的手臂,用上了十分的力道。“你若是个男人,就不要为难她。”
陆承颐微微蹙眉,另一只手掌劈向了他,枪掉在了地上。两人就这样交起了手来,陆承颐受了伤,陈正伯步步紧逼,抓住他的弱点,一拳正中他受伤的位置。原本裹妥的伤口此时重新崩开,他微不可见的紧了紧眉,疼痛感瞬间传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