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瑶盯着那抹消失在视线中的背影,心底涌起一股酸涩,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将心底的那股失落按压下去。那些都是冲动之下的气话,她明明可以解释,却听到易池暝提到左思语时,她的自控力就不在线了。她抬起右手腕,盯着上面隐隐透出血迹的纱布。良久,她的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意。易池暝面色阴沉的走进清辉阁,沐阳一看就知道出事了,他连忙跟了进去。易池暝吩咐沐阳,“将盯梢清竹院的暗卫召来,本王要问话。”
沐阳不疑有他,赶紧出去找人,片刻之后,沐阳带着一名暗卫走进书房。暗卫躬身行礼,“参见王爷。”
易池暝沉声问道:“这两日王妃禁足清竹院,都在做什么?”
暗卫低垂着头,“王爷恕罪,属下们在进入清竹院时,误入了阵法。半个时辰之前,属下们才从阵法中脱身,无法知道王妃究竟做了什么。”
易池暝的直觉是对的,他踏入清竹院时,就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后来仔细一回想,暗中看守清竹院的护卫,已经有一天一夜没有向他汇报消息了。易池暝冷声道:“将王管家给本王找来,你先退下吧。”
沐阳和暗卫皆急匆匆的离开,片刻之后,王管家快步地走进书房,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躬身道:“王爷叫老奴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王妃这两日做了什么?”
王管家想了半晌,说道:“回王爷,王妃曾经去过藏书阁,然后和左小姐相遇,两个人不……不小心起一点小冲突,然后王妃曾经出过府,听赶车的马车夫说,今天王妃去了聚宝阁,傍晚才回来。”
易池暝眸色森寒,“本王让王妃禁足清竹院闭门思过,你是怎么看着她的?”
王管家噗通一声跪拜在地,“王爷恕罪,王妃硬要出府,老奴也拦不住啊!”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秦墨瑶将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易池暝寒声道:“她去聚宝阁做什么?”
“老奴不知。”
易池暝一掌拍在桌面上,“王管家,你就是这么给本王办事的?”
王管家匍匐在地,整个人抖得厉害。沐阳站在一旁,瞄了易池暝一眼,心里有些同情王管家,他这是被易池暝当成出气筒了。易池暝厉声道:“你们办事不利,自己去刑房领罚。沐阳,清竹院重新派几个机灵点的暗卫盯着。”
“多谢王爷饶命。”
“是。”
沐阳和王管家齐齐应声,转身走了出去。清竹院。墨夕从窗户跳进屋里,低声对秦墨瑶说道:“阁主,外边又来了几只烦人的苍蝇,我不会设阵法,要不要我出去将人赶走?”
秦墨瑶无视禁足令,私自外出的事,易池暝应该已经知道了,否则他也不会临时更换暗卫,加派人手盯着。她最讨厌被人监视,“将他们揪出来修理一顿,丢到清辉阁。”
墨夕的双眼闪过一抹血红,“是,墨夕这就去办。”
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高兴,又可以活动手脚了!下一刻,屋外传来一些嘈杂声,须臾便沉寂了。墨夕笑着走进来,“阁主,事情已经办妥了。那些暗卫的身手也不怎么样,我还没有用多少实力呢,他们就被打趴下了。”
“嗯,辛苦了。”
秦墨瑶淡淡的点了点头,目光一直盯着手上的医书,眉心紧拧,不知道在想什么。墨夕舔了舔嘴角,讨好似的凑近秦墨瑶的身边,“阁主,那有没有奖赏呀?”
她已经一天没有吃人参了,嘴巴馋得不行。自从秦墨瑶限制她吃人参的数量之后,她再也不敢轻易去动药房里的人参。“今天允许你吃一些,但要注意摄入量。”
秦墨瑶抬头瞄了她一眼,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医书。“谢谢阁主!”
墨夕迫不及待地往药房的方向奔去。易池暝看着躺在清辉阁院子里的暗卫,眸色森寒。沐阳说道:“王妃得知后,便命人将他们打了一顿,然后送到了清辉阁。”
易池暝如何不知秦墨瑶这是在变相的宣泄她的不满,即便他派去再多的暗卫,结果都是一样的。他转身朝清竹院的方向走去,他今天就要看一看,秦墨瑶是不是胆子大到连他这个王爷都敢赶出来!“王爷,您息怒。”
沐阳深感大事不妙,连忙试图劝说。可是易池暝哪里听得进去,大步迈进清竹院的门。倏地,斜方隐约有股杀气侵袭而来。他抬头,看见清竹院涌进一大批刺客。秦墨瑶嗅到陌生的气息,打开房门冲了出去,易池暝已经和刺客们纠缠在一起,那些刺客一看见她,掉头直接冲了过来,摆明是冲着她来的!刺客人多势众,任凭秦墨瑶和易池暝的武功再高强,也不可能同时应付那么多的人。沐阳听到动静,闯进来加入了战局。秦墨瑶踹开眼前的一名刺客,左手掏出左轮,冲着周遭的刺客腿部各开了一枪,她的右手有伤,使不上力,行动大大受限。围杀她的那些刺客配合默契,皆一致对着她的要害刺过来。易池暝被刺客缠着走不开,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秦墨瑶的方向。“暝哥哥!”
左思语突然闯了进来,有几名刺客朝她冲了过去。易池暝眸色一沉,拍开挡在身前的几名刺客便朝她飞了过去。可是他距离左思语的有点远,现在冲过去已经来不及了。秦墨瑶距离左思语最近,她一个旋身,将枪口对准了左思语身后的几名刺客,眼神一眯,扣下了扳机。赫然间,左思语朝她的枪口扑过来,手里捏着两枚暗器,对着她的腹部弹了过去。一声枪响,子弹射入左思语的左胸口。秦墨瑶失神间,那两枚暗器刺入了她的腹部。“思语!”
易池暝震开那些刺客,飞身到左思语的身边。这时,王府的侍卫赶到,那些刺客见形势不对,纷纷撤退。“暝哥哥,不怪王妃,是我自己想冲上去救她……咳咳……”左思语揪着易池暝的衣领,声音虚弱的说道。易池暝深深地看了秦墨瑶一眼,将左思语拦腰抱起,疾步离开。“易池暝,你听我解释……”望着那抹决绝的背影,秦墨瑶握着枪,全身发冷。偌大的清竹院,只留下她一人。她捂着腹部的伤口,指尖渗出鲜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