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的暝王府乱做一团,易池暝几乎将整座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请到了暝王府。思林阁的上空,笼罩着一股沉闷的气息。所有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回王爷,左小姐前期原本就受过重伤,如今暗器刺入了左心口太深,一旦强行拔出来,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微臣无能,请王爷恕罪!”
其中一名太医躬身说道。易池暝再一次问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众太医们齐声说道:“请王爷恕罪!”
“都是一群庸医,本王要你们何用,都给本王滚出去!”
易池暝一声令下,所有太医们如蒙大赦,逃也似的离开思林阁。这时,昏迷中的左思语醒了过来,她挣扎着要坐起来,易池暝拦住她,“你受了重伤,且好好歇着。”
左思语抬手拽住男人的袖口,眼泪从眼角滑落,“暝哥哥,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易池暝蹙眉,“本王不会让你有事的,天下名医众多,本王一定会找到名医来给你治病。”
左思语苦笑道:“暝哥哥别骗我了,我都听到太医们说的话,我知道自己……咳咳咳……我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真好啊……我终于可以去见一见父亲了。”
“本王答应过师父他老人家会好好照顾你,便不会轻易让你有事。”
左思语咳出一口鲜血,目光开始涣散,她侧着头,贪婪地看着男人英俊的脸,满足一笑,“我临死之前,有暝哥哥陪伴在身边,我死而无憾了……”这时,沐阳从外面疾步走了进来,他看来左思语一眼,有些犹豫。易池暝冷声问道:“何事?”
“王妃身边的贴身侍女,墨夕求见王爷,说有急事相求。”
沐阳迟疑了半晌,直接说道。“不见!”
易池暝冷声拒绝。“暝哥哥去见一见吧,兴许王妃真的是有急事找您呢?对了……咳咳咳!王妃没事吧?那些刺客怎么样了?”
左思语虚弱的说道。“她医术高明,能有什么事?”
易池暝冷声道,“她伤了你,这件事本王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交代。”
“这件事真的不怪王妃……”左思语的话还没有说完,遽然昏死过去。“快!去将京城所有的大夫都给本王请来王府!”
易池暝厉声吩咐沐阳。沐阳试探性的说道:“王爷,京城上下,没有任何一名大夫的实力比得上王妃。王爷不如暂且放下恩怨,将王妃请来为左小姐诊治,上一回左小姐伤到心脉,王妃都能治好,这一次应该不例外。”
“本王现在不想看见她,也不想求她。”
易池暝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浓重的戾气,“本王的话你没有听到吗?还不快去办!”
“是,属下这就去办!”
沐阳转身走了出去。墨夕在外头等得火急火燎,一看见沐阳的身影,迫不及待地迎上来,焦灼道:“如何?王爷怎么说?”
“因为王妃打伤了左小姐,左小姐现在病情危急,王爷正烦心,不愿意见王妃,你还是回去吧。”
“不行,不行的!王妃的事情很重要,麻烦你再去通报一声,要不然我进去说吧。”
墨夕焦急不已,作势要冲进去,沐阳拽住她。“王爷正烦心,你莽撞地冲进去,不就是给王妃找不痛快吗?有什么事等过了今晚再说吧,兴许今晚王爷得空,便会去见王妃。”
沐阳道,“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思林阁门口有侍卫拦着,墨夕不敢硬闯,她时刻记着秦墨瑶的话,不能暴露她的身份。墨夕在思林阁门外站了一会儿,转身跑回了清竹院。拓跋耀焦急道:“如何,王爷不肯过来吗?”
“王爷怪阁主伤了左小姐,在思林阁守着她,连我都不肯见。小耀,怎么办?你和我的内力不够,无法给阁主逼毒。王爷的武功高强,但是他又不肯见我。待过了今晚,阁主的性命兴许就保不住了。”
墨夕急得在原地跺脚。拓跋耀皱眉道:“我已经给师父传了信,相信他很快就能赶回来的。”
“段隐远在西北,即便是日夜兼程,也要一天一夜的时间,阁主的伤情,根本撑不到段隐回来的那一刻。”
墨夕心里更焦灼了。秦墨瑶虚弱的躺在床上,虽然腹部上面的伤口止住血,但是依附在伤口上面的毒药正在迅速蔓延。她中了一种名为噬魂的毒药,唯一压制毒素蔓延的方法,就是尽快将体内的毒素用内力逼出来。否则毒素蔓延至肺腑,便是无力回天。轻者损坏丹田,失去武功,一辈子都只能做一个普通人,重者直接一命呜呼。此刻,秦墨瑶体内的毒素已经蔓延至丹田。拓跋耀脱鞋上床,将昏迷中的秦墨瑶扶起来,“虽然我和你的内力不够,但暂且先帮阁主压制住毒素,能压制多久算多久,总比坐以待毙的强。”
墨夕点了点头,坐在秦墨瑶的身后,给她运功逼毒。这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拓跋耀内力严重透支,他苍白着一张小脸,扶着桌面才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阁主的毒素在今天之内应该不会发作,你且照顾阁主,我回落瑶阁去找帮手,兴许能找到一些内功高强的人过来帮忙。”
“好。”
墨夕有气无力的说道,她现在急需人参补充元气,但是她现在不敢离开秦墨瑶半步。拓跋耀前脚刚离开,门外骤然响起一道沉重的脚步声,墨夕一惊,从地上爬起来,走出屋外,她将房门管好,易池暝大步走到她的面前。“王爷,王妃身体不太舒服,刚刚喝完药睡下了,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王爷若是有事,不妨晚点再来。”
易池暝盯着紧闭的房门,脸色阴沉,“让开!”
墨夕的身体牢牢地挡住门口,不肯退让一步,“王爷,王妃正在休息,您不能进去。”
“这儿是暝王府,还有本王不能进的地方吗?本王再说一次,让开!”
“请王爷晚些时候再来。”
墨夕垂着眼眸,眸底一闪而过的杀气。她的内力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易池暝身上释放的气压强行将她压制住,她全身上下像散架了一般疼痛。一股无形的压力即将冲破墨夕体内的封印,她快要伪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