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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正以前的日子(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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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孕以后想吃的东西,都是他们家里人给我买好的。  怀孕以后我的嘴特别馋,有些东西以前不想吃,现在就特别想吃。  可我没有办法买。  那一次,我不想吃家里的饭,我让波波带我去街道吃饭。  他答应了。告诉我要等他忙完后才能去,我高兴极了,告诉他多晚都可以。  来到街道,当他知道我想吃烧烤时,非要阻止我,让我和他去吃碗面。  大着肚子的我就是想吃烧烤,路过街道,闻到烧烤味,我的口水就直流。  可波波怎么也不同意给我买,还说:“烧烤都是死牛死羊,一点都不干净。”

我知道那是因为烧烤太贵,波波和我婆婆一样,永远一分钱也不愿意花。  这是我们两个又一次发生了矛盾。  到了饭店门口,我拧着不进去。  他想给我吃面,我非要吃烧烤。  他瞪了我半天,生气了,撂下了一句话。  “想吃,你就自己去吃吧。”

随后,骑着摩托一加油门,头也不回,就走了。  我倒是想去吃,可身上没装一分钱。  我还以为他只是吓唬一下我,肯定不会远离,毕竟我现在怀着孕呢,可谁知,我在原地等了好长时间都不见他,我才知道他真的走了,留下我这个不长脑子的人,瓷马二愣的站在这里。  这是他又一次地对我不客气,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绝情,哄也没有哄我,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幸好我外婆就在兴隆村,街道离村里有一段路,我自己能走过去。  街道灯火通明,我的心里却是黑暗一片,他能这样就把我扔在街道,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我开始思考,我的婚姻到底对不对。  我一直怕黑,但是这段路我还是硬着头皮走完了。  我本来想着,他不想要我了,我也不想回家了。  他把我放在这儿,我心里的狠话一句接一句。  什么狼心狗肺,无情无义,都从我的脑子中过了一遍。  我在心里已经一万次骂过他了。  来到外婆家,外婆外公忙着挤羊奶,我静静地坐在板凳上,我没有叫外婆、外公,委屈的眼泪止不住的流着。  等外婆外公忙完了,才发现了坐在板凳上的我。  我哭着告诉外婆:“波波把我扔到街道自己就走了,我想吃烧烤,他不给买。”

外婆安慰我:“他肯定只是想吓唬吓唬你,肯定没有走远。”

我哭着告诉外婆:“他走了,他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我看着他骑摩托走的。”

外婆继续说着:“走了就走了,你还有你外婆和外公呢,你想吃烧烤,外婆去给你买。”

我拦住了外婆。  现在的我,还哪有心情吃烧烤。  我本来想嫁一个有钱人,当一个富太太。  可谁知倒是嫁了一个有钱人,可现在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我对自己的处境和理想嗤之以鼻。  我笑自己太幼稚,太可笑,根本就没有认清波波,就嫁给了他,这样的命运,也可能是注定了的。  可我又能怎样?  我生气的说:“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外婆告诉我:“这傻话可不敢乱说,就这么一点小事,至于吗?”

我也根本只是说说而已,孩子都快要生了,他在我的肚子里,让我感觉到了幸福。  外婆安慰我。  “好了,今天先洗洗睡吧,波波明天肯定就来了。”

我也自我安慰的告诉外婆。  “他明天再不来,我就和他离婚。”

就这样,我洗了洗上床睡觉了。  在外婆的家里一呆就是好几个星期,波波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挺着个大肚子哪都去不了,可人家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一回事。  这时候的我根本没有主意。  我发誓,我再也不回他那个家了。  外婆告诉我。  “过日子呢,就是这,必须有一个人妥协,他那么犟的,你回家也少不了个啥,咱终究是要和别人好好过日子的,自己回去就自己回去,那有啥?他叫一下也是回去,他不叫也是回去,你看你现在这身子重了,呆在我们家,我也要给你操心呢,还不如赶紧回去,我好安心。”

外婆找来我妈妈,让我妈妈把我送回了家。  人家不但没有来接我,回家也没有说一句暖心的话,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就这样,我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慢慢的,我经常和波波闹别扭,可他从来不会让着我,总在语言上刺激我,但再生气,我也不离家出走了。  这一年是二零零三年,这一年的八月份,县城进行了一次招教考试。  这一年我报了名。  由于这个消息我知道的晚,提前也没有做充分的准备,这次,我的同学阿妮考上了,而我却没有考上。  也因为我怀着孕,我把这件事没有放在心上。  我认为阿妮能考上,是因为阿妮的爸爸在县教育局。  我告诉自己,像我这种没关系,没人脉的人根本就考不上,只有认识县城里当官的,或者父母有门路的,才能考上。  我觉得自己没考上——心安理得。  不久以后的招考榜出来了,我惊奇的发现,原来家里特别穷的几个同学也考上了,中学的时候还没有我念书好,而且我明知道他们家里没有任何关系。  我对自己的自欺欺人感到可笑。  自己没有看书,没有提前做好准备,却说只有有关系的才能考上。  我觉得我的命运是我自己造成的,我的生活也是我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正如波波说的:“你啥本事也没有,就爱吹牛,自以为学得多么多么的好,也没见你考上一个教师呀。”

想到他这刺耳的话,我也不禁的笑自己,怪人家看不起,都做的是让人家看轻你的事。  自己本来就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人,还偏偏以为自己学了一点知识,有多能行似的。  经过了这次考试,也经过了波波对我的不当一回事。  我倒是变乖了很多。  该做饭做饭,该洗衣服洗衣服,我争取让自己在家里表现好一点,这样也许就会给我多一点的钱。  事实证明,我不缺的是买菜钱,我每一次都要伸手给婆婆要钱。  波波经常会在我跟前说:“你吃我的,你穿我的。你从头到脚都是我的,你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其实一直是我们一家养着你。”

波波呀,你为什么不能和我好好说话,总是要拿这些尖酸刻薄的语言来刺激我。  每次听到这些话我都特别难过,流眼泪已经换不来波波对我的同情。  结婚后,我开始变得没有尊严,没有地位。  好像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可以训斥我,和别人有矛盾,永远都是我不对。  但每次当我看到自己活泼可爱的儿子时,所有人对我的鄙视,我都将它抛到九霄云外了。  以前白白胖胖的我,现在输的只剩下一把骨头,满脸的妊娠斑让我老了有十岁。  我才二十三岁,可满脸的皱纹和黑斑,让我看起来比同龄人大很多。  以前在创新学校的时候的一个家长见了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问我是不是以前的小王老师,我的心里就一阵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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