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地一头扎在床上，身上的力气仿佛一下子都被抽干，文宓儿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久，这才让筋疲力尽的自己勉强进入梦乡，然而好景不长，外面打闹的声音一声紧过一声，文宓儿睡梦中被扰醒，眉头大皱，本就破碎不堪的心经不住一丝的刺激。“来人！”

几乎是用尽力气，出口却是那么的微弱。“主子，您怎么在这！”

慌忙进来的佩玲大吃一惊，脱口而出，既然一脸的惴惴，小心翼翼的解释道：“打扰主子清静了，她不知道太后……”文宓儿抬起剧痛的脑袋，才发现自己似乎是进错了房间，这是她寝殿的偏房，服侍她的人住的地方，因着大家都在干活，才没有人。“哀家不在这，就可以大打出手？”

文宓儿揉揉脑袋，皱着眉头道。佩玲惶恐道：“奴婢失职，望主子惩罚。”

没有丝毫的力气去费神，文宓儿虚弱的摆手，道：“你出去，让她们都别吵，这需要安静！”

声音透着几分的虚弱让佩玲看着着急，她瞧着文宓儿的脸色，忍了多余解释的话，急急退了出去。文宓儿重新躺在床上，世界终于静谧下来，于是又沉沉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精神好了许多，柳彧清的离开也仿佛是过了很长时间，可以暂时不去想。文宓儿微微叹了口气，迈步走出去，却看见并排跪着的四个人，文宓儿瞧了他们一眼，没好气的道：“都堵在这干嘛？让开！”

“是！”

四人连忙闪身让开道路，文宓儿脚下顿了顿，想着有什么事情来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于是重新转身，好奇的问：“之前在外面打闹的是你们？你们怎么会打起来？”

这么一问，四人都齐齐低下了头，佩玲也候在一旁，才是狠狠瞪了几人一眼，出言解释道：“主子，不过是一时意气，小雪本是好意，见芊芊不高兴，关心芊芊，不料芊芊说着说着，说急了，就吵起来了，毓秀和慎慎正好赶过来，越劝越遭，反而……就不小心打了起来。”

文宓儿扫了几人一眼，大体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赵芊芊本是柳缜的如夫人，与他感情深厚，柳彧清举旗之时，用的是卢王府的旗号，柳缜此时也受到牵连，想来赵芊芊也是担心不已，而小雪，因着谷准的关系，在自己宫中被颇多照顾，说话直来直去，可能真是有误会，但也不至于真的在宫中大打出手，她想了一下，摆摆手，示意丁映雪她们退下，望向赵氏姐妹，道：“你们俩跟我来！”

丁映雪张张嘴，想要追上去，被毓秀一把拉住，道：“别追了，她们为主子在外卧底多年，这不过是小事，主子不责罚咱们算不错了！”

“毓秀姐，谢谢你，这事都是我不好，我只是想上去道个歉。”

丁映雪低了头，道。毓秀摸摸她的脑袋，笑道：“没事的，你也没错，咱们这样也是像引起主子的注意，不过是借你的一个由头，跟你没关系！”

走在院子里，文宓儿一直没说话，赵氏姐妹更不敢随便开口，只低着头跟在后面，半晌文宓儿才转过头，轻轻道：“说吧，你们在搞什么？”

赵慎慎有些惴惴的小声道：“属下一时冲动，还望主子惩罚！”

文宓儿皱眉道：“得，你们少给哀家来这套，真以为哀家连这点小把戏都看不出来？你们身为细作多年，总不该连基本的人情事故关系都不能处理，毓秀跟我多年，真算起来还是你们的上峰，而哀家对小雪也一直疼爱有佳，你们俩刚回来，就招惹她们如此反常，该是要怎么解释啊？”

“主人……”赵芊芊心虚，讷讷的说不出话来。文宓儿难得挤出一丝笑容道：“你们是想告诉哀家，你们俩为了男人爱情，已经魂不守舍，失魂落魄了？还是要提醒哀家，不要为了男人把自己搞成这样啊！”

“主子息怒，属下知罪！”

心思被看穿，赵慎慎和赵芊芊急忙跪在地上，口中称罪。“起来吧，哀家不怪你们，你们也算有心了！”

文宓儿长长的叹了一声，望着跪在脚边的姐妹俩，依稀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本来应该有的大好年华，全都耗在了不停的算计掩饰和斡旋中，她们一直告诉自己，自己的心不容一丝软弱，她们注定寂寞，注定孤独，因为她们不会对别人掏心掏肺，也不会去相信任何的人，这就是细作。“你们为了哀家潜隐多年，如今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文宓儿伸手扶起她们，先是对着赵芊芊道：“柳缜并没有参与造反，他毕竟是皇上的堂弟，哀家会向皇上求情，以后你就伴着她过普通人的生活吧！”

“多谢主人！”

赵芊芊喜出望外，她一直想跟文宓儿求情，但是却不敢开口，没想到文宓儿主动提出来，这样她相当的高兴，也忘了文宓儿还在一旁，就一把扯出赵慎慎的手，欢呼道：“姐姐，姐姐，公子不会死了，我可以跟公子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姐姐，姐姐，这是真的吧，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赵慎慎温柔的抚上赵芊芊的脸颊道：“小妹，这是真的，姐姐替你高兴！”

她亦俯身向文宓儿行礼道：“多谢主子成全，属下等感激不尽。”

文宓儿嘴上也染上了笑意，她得不到的东西，自然不希望别人也向她一样不幸，于是又道：“行了，看把你高兴的，得了，哀家索性好人做到家，你去看看柳缜吧！”

赵芊芊欢天喜地的离去后，文宓儿才收了笑容，看着强颜欢笑的赵慎慎道：“你妹妹的事，哀家一直是知道的，所以也就知道她想要什么，那你呢？”

赵慎慎触动心怀，勉强一笑，恭谨道：“属下所做都是本分，不敢居功！”

文宓儿摇摇头：“你知道哀家的意思，哀家不喜欢绕来绕去，哀家知道你对吴楠有情，他对你有意，哀家可以成全你们！”

“主子不要！”

没有想象中的欢喜，赵慎慎一脸惊恐道：“求主子不要这么做，属下愿侍奉主子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