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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北上观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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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北上观兵葬了散道人的一抔黄土若是撒的远些,便撒在了顾家都。竹林深处只单单突兀出了这么一处高地,隐隐约约望得见另一处高地。只是另一处高地突兀在了顾家都,两处高地遥遥相对。都把顾家都看得全面,看得清楚,看得透彻。孔求中知道那高地上安息的不会是别人,只能是自己的师叔。不立墓碑,不起土丘,只平平坦坦的就好。平平坦坦的就好,师叔这样想,师弟也是这样想。只是高地又何曾平坦的了,高地有的只是坎坷和高处不胜寒。看来顾家都,师叔惦念着,师弟也惦念着。两处高地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惦念着顾家都,惦念着顾家的子孙,惦念着未来的天下。师叔走了,睡在了顾家都的心腹之地,还不忘为师弟安排了竹林。竹林有贤卧高地,相对无言看孤山。师弟陪着师叔,想来是不会孤单了。只是百年之后的自己何去何从,孔求中怅然若失。师叔偏心了,安排了散道人,却忘了中道人。或许自己的去处并不在顾家都,所以师叔没有多此一举。五山如手,一溪横流。这就是孔求中眼中顾家都的地势。孔求中没有看出散道人眼中的五山皆孤,一溪单水,只看出了水从手中流。孔求中觉得手握不住水,更握不住顾家都。只是五山如五指,是要困住什么人的。至于困住的是什么人,孔求中就不知道了。但愿不是顾家的人,不是颠覆天下的人。师叔为何辟出了这般的绝地,内蕴了大大的杀伐之气。或许便是这杀伐之气养足了顾家都的野心,养足了颠覆天下的资本。养出了寒兄,引来了冷弟。太平的日子不多了,杀伐之气汩汩而动了。“走吧。”

孔求中说着最后看了一眼顾家都,转身离去。顾都、杜开先既没有回顾家都更没有踏入顾家一步。看了一眼巴掌大的顾家都,一声不吭的跟着孔求中离去了。弹丸之地容不下龙虎,顾家都留不下冷弟寒兄。孔求中一行三人离了顾家都,没有去花雨院,也没有离开东川顿。只是一路向北,顾都知道北方是清风洛。只是清风洛遥遥千里,可望不可及。孔求中说要骑马,天黑前或许赶得到六八堂。六八堂不会在千里之外了,六八堂只在百里之遥的东川顿。莫名的失落袭上了两个少年的心,或许千里之外才是心中渴望已久的地方。顾都不会骑马,杜开先也不会骑马。不会骑马的人踉踉跄跄的跨上了马背,孔求中看着马背上东倒西歪的二人,渐渐放慢了速度。骑马于孔求中来说实在是太轻松不过的事情,金戈铁马不是说说而已。安清风的马术还是孔求中这个师傅教的,只是大散立国后孔求中第一次骑马。三十年不骑,骑起来还是很容易的。孔求中的马术,安清风也只学到了七分。狼狈的顾都和杜开先脸色泛红,差些便要呕了出来。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逞强是必不可免的。孔求中记得年轻时的自己是不逞强的,师傅也是看中了这点才收自己为徒的。当年初入山门,师傅牵来两匹马,自己跨上了一匹,说要孔求中随师出行。孔求中说不会骑马,师傅只是笑了笑。后来,师傅入朝,孔求中横行于千军万马。师傅说,年轻人不急不躁,不强不犟才是好的,重要的是一点灵性识时知命。孔求中还记得师傅说师叔灵性太重,误了人生。师叔是不是灵性太重误了人生,孔求中是说不清楚的。孔求中觉得眼前的两个少年灵性似乎也重了些,将来怕是也要自误的。自误的人不知自误,正如师傅所说的师叔。是师傅对了,还是师叔对了?孔求中至今也没有想个明白,倒越想越觉得糊涂了。出了顾家都约摸也有五十里路程了,歇一歇倒也无妨。孔求中下了马,看着顾都和杜开先赶了过来。“不会骑马便不会骑马,非要逞强作甚?年轻人就是年轻人,稚嫩得很。”

孔求中笑着说“骑马又有什么不会的,跨上马背不就是了。”

顾都强忍住呕吐,没好气的说道。“只是骑得不好,落了你的笑话。想不到你一把的骨头老而未朽,壮志雄心还在,直要一飞冲天。”

“都快入土的人了,哪还有什么雄心壮志?只是马术还凑合的过去,飞不上天的。”

“中道人,六八堂就在东川顿吧?”

“什么中道人不中道人的,好歹我也是你的师伯。你师傅没了,你也不能乱了师门的辈分。散道人你爱叫什么叫什么,我管不着也不管。总之,我是你师伯。你不叫我师伯叫我院长也好。对了,姓顾的,你为什么叫瓜虫小子?”

“什么为什么,瓜虫小子就是瓜虫小子呗,我的小名。对了,姓孔的,你为什么叫孔求中?”

“竖子不可教也。”

孔求中气的吹胡子瞪眼,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杜开先气息和缓,已调整了过来,看着瓜虫哥和孔求中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不言不语,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隐约记得师傅生前也曾问过瓜虫哥关于瓜虫的问题。瓜虫小子,为什么叫瓜虫小子?瓜虫小子是顾家三孙子顾都的小名,似乎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可是顾家三孙子顾都的小名为什么要叫瓜虫小子,难道仅仅是因为顾都抓周时抓到了瓜皮生虫的西瓜?或许巧合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似乎事情复杂了许多。杜开先常听师傅生前念叨瓜虫小子,瓜虫小子,念叨的时候总是有些失落。还说瓜虫小子不就是那两个字吗,那两个字不就是瓜虫小子吗?那两个字是什么字,杜开先不知道,师傅也没说。瓜虫哥是两个字,两个字是瓜虫哥。杜开先觉得那两个字不是圆满,也绝不是平凡,师傅的两个字似乎很是伤感。至于为何伤感,就应该是后来未知的事了。顾家都远了,家乡更远了。杜开先望着南方怔怔出神,荒郊之地渐渐迎来了黄昏。三个人静静的不愿说话,三匹马也静静的听不到喘息。无声无息的荒郊之地来了一位道人,道人手持拂尘,身穿皂袍,自北方而来。“三位风尘仆仆来的匆忙,一路颠簸,可安好否?”

老道笑容可掬,打量着三人说道。“道长谦虚了。我等闲来无事,骑马郊玩罢了。谈不上颠簸的,安好的很。”

孔求中笑着说“南来的客人矫情了,贫道已备好了斋饭。若不嫌弃,可到敝观一叙否?”

老道言语倒也直接,孔求中三人却也饿了。孔求中知道遇上高人了,既无恶意,是不能负了盛情的。“如此,便有劳道长了。”

孔求中笑着回礼。老道前面自行带路,一行四人左拐右转。走不多久,便看见矮矮的土山上一座小小的道观。所谓道之高不在观之小,在乎无量道心。孔求中觉得眼前的道长就是修这无量道心的人,师祖的道心也是无量的。及至近前,才看的清楚观名:来北观。来北观,说的莫不是孔求中一行三人?孔求中愈发觉得眼前的老道长深不可测了,顾都与杜开先也感觉有些诡异了。深山隐虎豹,田野藏麒麟。老道长既非虎豹亦非麒麟,直是龙一般的人物可乘风云而上天。瓜虫小子说的一飞冲天的人不是自己,眼前的老道长才是一飞可以冲天的人。孔求中打量着小小的道观,奇怪的是观中不尊三清,不供诸神。桌椅几榻,倒也一应俱全,只是简朴的很。“敝观简陋,三位莫要见笑。只有我和徒儿两人,十八年前结茅于此。”

老道人介绍“十八年前?”

十八岁的顾都不禁愕然,轻轻嘀咕了一声。十八年前,顾工之说过顾家都去了一位老道,老道说了九重,花贵就飘然去了。眼前的老道莫不是十八年前的老道?“不错,十八年前。”

老道长听到了顾都小声的嘀咕,笑着回答。“十八年前,一班星宿落在了东川。贫道无事便云游了去,想看个热闹。却不想藤树开花,夜深露重,寒星孤冷。”

孔求中听了个似懂非懂,一知半解。顾都以为或许自己就是所谓的寒星,正如东方未白说的星宿转世。那一年不止散道人来到了东川顿,来到东川顿的还有眼前的老道长。杜开先听得云遮雾罩,禅机难解。隐约觉得那个冷字或许说的是自己。“敢问‘来北观’何意?”

孔求中恭敬问道,顾都和杜开先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来北观’顾名思义,南来之人,北上观兵。观兵在于养兵,养兵在于观天下。”

“道长深意,吾等惶恐。只是兵马之事,不可以轻言之。恕我冒昧,敢问道长尊号。”

“名号何足道哉。皮囊尚是赘物,更何况虚名。岂不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只要道心洁净,不染了红尘的富贵就好。”

“不知老道长怎知的我等今日北上,却劳了大驾摆了斋饭?”

“星象北移,所以知寒气北上。道家无身,自然也没有什么大驾的。至于斋饭,也是功德善事。还因得,我与寒星日后有一段不解之缘的。”

“不解之缘?”

“天机不可泄露。”

“道长所言极是,只是不知能否告知日后我的去处?”

孔求中问道“不能,去处自在去处,来处已无来处。且用斋饭吧,北上观兵要紧。”

“北上观兵。来北观,十八年前就等着北上了,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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