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再发生什么就不太清楚了,只听到恍惚听到凌乱的枪声,和身边有人倒下的声音。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好像有谁靠近自己,在头顶上,在说:“你们两个,前世到底是什么了什么孽?谁欠了谁,还要延续到这一世来偿还?”
接着,便什么都听不到了。她想着,这一回应该是要死了吧,几次死里逃生,这次真的到尽头了吧。可人生再凄惨,都躲不过两个字,命硬。她是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命硬了,以前的人说,命硬的人是克星,会克身边的人。着好像也是有道理的,她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只是刚醒来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死了。因为,她好像看到了夏恬,不是好像,而是真的。她真的看到了夏恬,她站在那里冲着她笑。可夏恬明明已经死了,死在了她的面前,掩埋在了那场废墟了,尸骨无存。所以,她也死了是吗?她想过死了之后,地狱是一定是要下的,她造过孽,害过人,不指望死后上天堂。可是,她竟不知地狱里头与她想象和认知中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床顶的纱幔从中间分叉而下,明显自己在一间屋子里,而且屋子装修风格非常复古,又很讲究,特别有味道。“你终于醒啦?你这都躺了半年了,我都怀疑你再也醒不过来了。这下我又输了…哼,他一定又要来炫耀他的医术了!”
听到这话,顾浔清更加确信了,因为那声音就跟夏恬是一模一样的,可是她说的话,却让她听不懂了。“你!”
顾浔清一开口却卡主了,这嗓子为什么会这么痛,痛的她话都说不出来了。“你别着急,你睡了这么久,又中枪又中毒的。”
说着夏恬转过身去,不知从哪端上一碗药汤对着她接着说:“把这药喝了,你就能说话了。这个神痞子,别的没什么用,医术还是过得去的,你就赶紧喝了吧。”
顾浔清更加疑惑了,她是中枪了没错,中毒又是怎么回事?地狱里还有医生的吗,神痞子又是谁?“来,我怕扶你起来。”
夏恬放下药汤,坐上床铺,双手撑住她的肩膀,托着她坐起来靠在床上,接着在端起那碗汤递给她。顾浔清心里疑问重重,却还是接过了药汤,闻了闻,有些涩的味道。小小的馋了一口,却没有想象中的苦,反而甜甜的。也不担心是什么毒药之类的,总归人都已经死了,主要是现在她想要开口说话。一口气闷了下去,马上即能感觉到嗓子眼里凉凉的,一直凉到肠胃里去。夏恬接过她喝完的碗,期待的说:“怎么样?能说话了吗?”
顾浔清试着清了清嗓子,奇妙的发现喉咙已经不疼了,立刻就试着说话。“我们,这是在哪?”
“在房间里啊。”
“在哪里的房间?我不是死了吗?”
“你是死了啊,不过,你现在活过来了。”
“我活了?”
顾浔清以为她在跟她说笑。“对啊,你也活啦,有问题吗?”
“所以,你也活了?”
顾浔清不得不感叹,这夏恬真的是做了鬼还是这种俏皮的性格。“我什么时候死过啊?”
夏恬看着她,一脸疑惑。顾浔清只看着她愣了几秒,然后笑道:“是,你没过,我也没死过。”
夏恬却是认真了起来,说:“我是没死过,但你确实是死过啦!”
“那我要是死过了,那你就更…”顾浔清看着夏恬纯真的脸,想想还是算了:“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什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呀?那你确实是死了呀,为什么你要说我也死过了?你这人可真奇怪!”
顾浔清不跟她计较,她倒是认真起来了,那架势是要跟她较量一场的模样。“淳儿!”
屋外传来声音,和越渐靠近的脚步声。顾浔清竖起耳朵,脑子里一闪而过什么东西,才回味这道声音觉得很耳熟,好像在哪听过。忽的,眼皮一抬,她想起来了。被绑架那天,她就听到过这道好听的男声。会是同一个人吗?推开房门,男人立于眼前,瞬间眼前一亮,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那张脸简直妖孽,薄唇性感,鼻子挺立,眉峰利落,做惹眼的是那对妖娆的桃花眼。加上高挑的身材,完美的男人。这不禁让她想起了另外一个妖孽,宫默!想起他,心里就如针扎一样,刺痛不已。男人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就往夏恬看过去了,看着她的眼睛里,带着戏谑,更多的却是宠溺。而夏恬却是背对着他坐着,撅起嘴,一脸不服气。这画面,让顾浔清看不懂了,让她嗅到了不寻常的暧昧气息。夏恬和这男人是什么关系?她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一个男人?男人笑的春风满面的,眯着桃花眼走到夏恬的身后,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傲娇的说:“怎么样淳儿,愿赌服输吗?”
夏恬甩开他的手,更加嘴巴撅的更高了,皱眉,微微怒道:“谁跟你赌了,我才没有呢!”
男人“咯咯”笑的开怀,继续把手扶上她的脑袋,说:“输了就是输了,今晚就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你先去吧,好好准备准备,今晚,我可要…”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夏恬就已经羞红了脸,站了起来一溜烟跑没了。而男人眼光一直追随着她,满眼宠溺,直到她消失在门口,才转过头来看着顾浔清。“我叫雷尉束,半年前我救了你,你现在在我的地盘,如果伤好的差不多了,就尽早离开。”
果然是那晚碰到的人。这会儿才真的相信,她居然还活着。“你叫她淳儿?”
雷尉束的桃花眼一下锋利了起来,看着她,尽是疏离和戒备:“你没有说漏嘴,那是最好,以后,我都不想听到夏恬那两个字。她现在叫叶思淳,你记住了!”
“她为什么没有死?她明明…”“你都没有死,为什么她不能活着?”
不是顾浔清多想,是她真真切切的从他的言语和神情中感受到了他的敌意和愤然。她不明白,她此前从未和他有过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