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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 你想斗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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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惶惶回营,见皇甫嵩,说行刺不能,涿州军防备严密。  又说,涿州军愿和谈,只是不愿来营中谈,而选了营外,旗界之处。  帐中,皇甫嵩正在磨剑,矮几上放了块石头,一手捉剑,一手按剑身,剑锋斜噌磨石,噌愣噌愣磨了十几个来回,停下,拿手指试了试刃锋之后,抬头看向帐中曹操。  皇甫嵩目光凝然,“宝剑已利,正待试手。”

说罢,剑噌的一声入鞘。  豁然起身,皇甫嵩提剑在手,沉声道,“走,与他和谈!”

跟着皇甫嵩身后,一并出帐,曹操目视皇甫嵩背影,欲言又止。  曹操已知涿州军大可能猜到了官军欲要刺杀,已严加防备。之前之计,和谈之时擒贼擒王,此计,已不能再用。  可,有些事情,一旦开始,想停便难了。  绝境在前,曹操提的兵行险招之法,能一举扭转劣势,方法实在太好,且成算很高。  曹操被吓到了,不敢再行刺。  可还有皇甫嵩,皇甫嵩心忧三万官军之安危,但有行刺有一成可能,皇甫嵩便敢铤而走险。  皇甫嵩剑已磨利,正待饮血。  曹操有心想劝,劝皇甫嵩莫要走险,可计策是他曹操献的,计策执行了一半,又说不成,毫无道理。  皇甫嵩满营召集锐士去了,一副要孤注一掷的模样,曹操只有叹气。  与此同时,曹操开始想后路了。  一旦皇甫嵩行刺失败,涿州军必动雷霆之势报复,被死死围困的官军,三万人马,要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他曹孟德不是不愿一死社稷,只是不愿白死。  曹操打定了主意,待皇甫嵩行刺失败后,立笼络群龙无首的众人,商讨投降事宜。  这数日以来,观涿州军种种,涿州刘玄德大概不愿与朝廷为敌,若及时投降,或能幸免于难。  曹操回军中,立令士卒收拢军中财帛打点装车。  夏侯惇夏侯渊二人见此,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  涿州军军中,李孟羲和刘备还有张飞,三人讨论的热烈。  不知是在讨论什么,三人围着矮几,围着矮几上的一段绸缎你一句我一句谈个不停。  其中,张飞拿着毛笔,讨论一会儿,便提笔在绸缎上写几下。  好一段时间之后,张飞把东西写完了。  李孟羲伸着脖子,朝绸布上扫了一遍,抬头,李孟羲惊讶的看向张飞。  没想到,浓眉大眼的张飞,字写的很是不错。  难怪刘备让张飞来写,张飞的字,写的比刘备的好看的多。  这边,李孟羲三人讨论了好长时间,终于准备出去准备和谈事宜。  而官军一方,皇甫嵩挑选精兵悍将几十骑之后,便立刻到达涿州军约定的北门旗界处。  在约定地点,皇甫嵩一众人一等等了老半天不见涿州军人影,顿生被轻视之感,众人怒意升腾。  皇甫嵩想用险,想冒险一举杀灭涿州军核心几人,想一举摆脱绝境。  刺杀还未开始,但不用想,皇甫嵩成算必然很低。  尔意欲刺杀行凶之人,都不愿多准备一会儿,匆匆就来了,人将要被刺杀的涿州众人,却认认真真的准备许久。  两下一比较,凭什么是皇甫嵩如愿。  终于,涿州军来了。  官军几十锐骑,上百甲士前来和谈。  涿州军来了多达百骑,数百甲士,几十辆空车,比官军庄重许多。  涿州军一名骑兵朝官军而去,骑兵到皇甫嵩面前,朝皇甫嵩抱拳一礼之后,不卑不亢道,“请皇甫将军兵马后移三十步,只留步骑各二十为护卫。”

皇甫嵩眼睛顿时一眯。  皇甫嵩再向涿州军那边看,涿州军兵马也前后两分,大部留后。  (如此,也好。)皇甫嵩心道。  两军会谈之时,双方都只带少量士卒,此为两相保全之法。  人多与人少的差别在于,若两方统帅各带千人,两下会谈,千人之中若弩手有五百,则若一方突然发难,则就立时矢发半千之数,数百强矢攒射一人,另一方主帅绝无生还可能。  而若两下各二十人护卫,则就算一方突然发难,彼士卒再精锐,不过是二十弓手突然拿弓射击而已,二十支箭来,再被护卫挡几支,再有几支射偏,再有几支被铠甲挡住,再有几支没射中要害,就没剩了。二十支箭,难射死人。  故而,两方和谈,皆只带少量亲从,以成相互制约。  对于欲铤而走险的皇甫嵩而言,涿州军众人无重兵护卫,则更利近身行刺。  皇甫嵩只留了步骑各二十留在原地,其余兵力,全部后撤。  可等皇甫嵩令多余兵力后撤之后,一转头,皇甫嵩竟发现,涿州军何止几十,少说步骑百数,一群过来了。  皇甫嵩顿时怒起,涿州军一点不讲规矩,欺人太甚。  忍着怒火,终于忍到涿州军和谈之人近前,皇甫嵩怒而声问,“你这孺子,毫无信誉!尔明说步骑各二十,我依你所言,步骑二十,然你何止百数?”

皇甫嵩气极,马鞭指着李孟羲,破口大骂,“你倒明说,到底亲卫多少?到底二十还是百数?”

端坐于战马之上,李孟羲面带微笑,“那便说明,尔亲卫步骑二十,某,亲卫五十,老将军可听明白?”

皇甫嵩更怒,怒不可扼的指着李孟羲呵斥,“岂有此理!数不能等,焉有公道!”

“公道?”

李孟羲乐了,“哈哈哈哈!”

他仰头哈哈大笑。  笑完,李孟羲看着气的老脸涨红的皇甫嵩一脸讥讽,“兔虎相斗,竟求公道,徒增笑耳!  尔官军三万,步骑亲卫二十;某大军十万,步骑亲卫只五十耳,有何不可?嗯?”

一句话,驳斥的皇甫嵩哑口无言。  涿州军强,官军弱,弱军与强军谈和,还奢望公道,惹人发笑。  于礼节来讲,两军会晤,护卫本该相等的,此代表着两方主帅地位等同。  礼仪为何?礼仪便是,天子驾六,诸侯驾四,不同的身份,有不同的车架,不同的护卫仆从数量。  护卫仆从多,则位高,护卫少则位卑。  李孟羲护卫多于皇甫嵩,便是李孟羲尊而皇甫嵩卑,皇甫嵩几十岁的人了,又是三军统帅,汉末又注重礼节,被如此折辱还是其次,关键则是,皇甫嵩本欲趁和谈之时骤然发难,一举擒杀涿州军统帅,以脱兵危,屈辱还是其次,关键是要动刀兵,人力不足,焉能动刀兵。  二十步骑与五十步骑,礼节上的轻辱,皇甫嵩还能忍一忍,可少了一半多兵力,直接让刺杀变得艰难十倍,皇甫嵩几不能忍。  皇甫嵩强压下怒火,神色冰冷道,“二十骑便二十骑,老夫岂惧你!”

撂了句毫无威慑力的狠话之后,皇甫嵩忽然手指向李孟羲身侧护卫之将,“涿州军兵马强盛,想必亦有猛将,娃娃,你身旁之将,面目生就勇悍,是真有勇武,还是徒有虚表?”

李孟羲一愣,转头看向身边。  一看,李孟羲看到了,被皇甫嵩一句徒有虚表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张飞。  事出反常,皇甫嵩竟然惹张飞。  瞬息之间,思路飞转,李孟羲瞬息明白了皇甫嵩的目的。  傻子都看的出来,皇甫嵩是在激将,激将的目的不难猜破,鸿门宴上,要除刘邦,必先除猛士樊哙……  (身旁护卫众人,张飞视之为最凶悍之人,皇甫嵩欲剪去张飞,剑指在我……)  李孟羲了然。  思索定,李孟羲看向张飞,李孟羲朝张飞眨了眨眼睛,而后转头看向皇甫嵩,李孟羲正色道,“老将军说我涿州军仗军力压人,讽我涿州军中,无有勇士。  呵,莫用言语激我,某只问一句,老将军欲斗将否?”

皇甫嵩目中寒芒闪过,冷声回道,“正欲斗将!”

李孟羲立刻变得满脸荡漾的开心,“哈哈哈哈!你要斗将?!”

他哈哈大笑,笑得皇甫嵩莫名其妙。  “尔要斗将,那便来!三将军!”

李孟羲沉声道。  “某在!”

张飞吼了一声,肩上蛇矛放下,拿在了手中,一双牛眼大瞪,已虎视眈眈向皇甫嵩身旁。  “请将军出战,一展我涿州军威!”

“正待如此!”

张飞嚎了一声,一踢马腹,右手扯着缰,左手夹着蛇矛,直朝皇甫嵩撞去。  皇甫嵩阴阳怪气的讽刺张飞虚有其表,张飞的表是什么?长的丑。是说张飞只是仗丑吓人。张飞气的,恨不得一下捅死皇甫嵩。  双方是面对面隔了十步在谈,张飞太过冲动,一下就蹿了出去,李孟羲还没反应过来,还没说两下让出阵势,张飞便直接冲出去了。  对面官军众人也是反应不及,张飞持矛扑来,皇甫嵩双眼大瞪,慌忙去摸腰间之剑,还未等皇甫嵩把剑拔出,希律律的战马叫声中,被急勒急至止人立而起的战马马蹄高扬眼前,张飞的蛇矛递至。  官军诸将反应不及。  马蹄回落,蹄声数声,战马嘶拧。  “快快快,皇甫老儿,”张飞蛇矛晃在皇甫嵩眼前,“快出来跟俺一决雌雄!”

张飞一双牛眼,死死瞪着皇甫嵩,他坐下战马也凶性激起,露着牙鼻子噗嗤噗嗤呼着白气,马头昂抵着想去撞皇甫嵩的马。  张飞无礼之至。  “竖子!焉配与皇甫将军一战,某来会你!”

一旁,一员官军将领愤怒而出。  张飞便舍了皇甫嵩,对应战那人吼道,“你且稍等,此间狭窄,施展不开,待腾出地方,再战个痛快!”

“那便等着!”

官军将领枪指张飞,丝毫不怯。  李孟羲领着人往后退去,让出空间。  目中骇然未消的皇甫嵩回过神来,朝张飞看了一眼,神情阴沉,领着官军诸将也往后退。  皇甫嵩还想行刺,他却差点被张飞斩于众将丛卫之中。  两下各退几十步,中间留出了开阔空间。  激斗开始。  “驾!”

张飞一踢马腹,座下战马闪电般蹿出。  “驾!”

对面官军将领丝毫不惧,也拍马冲来。  两将正对冲杀,战马亦对冲,丝毫不做避让。  马蹄奔踏的急促踢踏声中,张飞与官军将领瞬间接近。  官军将领怒喝一声,挺枪来刺,张飞手中挺刺的蛇矛突然临时一变,变刺为拨,两马瞬间相错,枪与蛇矛交,官军将领只觉手中长枪猛的一別,把握不住,枪脱手飞了。  官军将领顿时大惊。  还算这个官军将领有经验,枪一脱手,官军将领赶紧俯下身体,身贴马腹,脚狠踢马腹,战马被一踢之下,希律律一声,猛地蹿走。  场外,李孟羲看的分明。  张飞与官军将领对冲,只一瞬,张飞把官军将领枪打飞了。  然后那个官军将领很是机灵,两马对冲而过,之后,张飞也没办法立刻转弯过来继续追杀,那个官军将领很干脆利落的,不调头下一个回合了,直接继续催着马往前跑,往前绕了一个大圈,绕到旁边,绕了回去。  把枪给挑掉,难度比直接把人捅死难,张飞还是不愿击杀官军将领。  另一边,皇甫嵩见第一个出战的将领一个回合都撑不住,皇甫嵩神情严肃。  官军诸将则是面面相觑者有,跃跃欲试者有,畏惧者有。  正这时,张飞勒住了战马,横马阵前,手中蛇矛邀指官军众人,声问,“皇甫嵩麾下,如此羸弱!比黄巾还不如!俺老张打的太不痛快!谁来?还有哪个?”

“某来会你!”

又一骑将拍马而出。  “那来!”

张飞出声相邀,驭马回退,拉开冲击距离。  片刻后,“驾!”

张飞驰马再冲。  “驾!”

对面官军将领也出阵。  马蹄踢踏声再起。  双方阵中,众人皆全神贯注的看向场下厮杀。  这第二名出战的官军将领,用的乃是斧头。  李孟羲以为的斧头,其实乃是钺戟,何为钺戟,就是青龙戟月牙刃那里,月牙变成了一个小斧刃,此便是钺戟,既是斧,又名戟。  与骑枪不同,钺戟攻击方式,虽刺砍皆能,但砍击比刺要更为犀利。  这第二名官军将领上场,冲驰之时,驭马往边上偏斜,手中钺戟也非挺刺向前,而是横斜胸前,柄在前,刃首在后,作欲挥砍之状。  张飞兵器为丈八蛇矛,长于冲刺,然张飞竟也不再直冲,也斜冲,手中蛇矛,也斜举身前,莫不是,也要劈砍?  李孟羲虽不通骑战,但也察觉到了违和。  他的诧异持续了不到两秒,两将接战。  两马相临的刹那,官军将领左腿猛地向右狠踢战马一侧腹部,战马右腹受痛,猛地向右突然折向,与此同时,官军将领手中钺戟,顺势狠砍。  于平地之中,蓄力攻击有一个扭身猛砍的动作,在马背上,不能扭身蓄力攻击,便以战马猛地转向,把兵器狠甩了出去,加速不少。  此为骑战借马力之技巧。  这第二名出战的官军将领,战力高的多。  官军将领钺戟呼啸砍出,张飞手中丈八之长蛇矛,一根棍子一样,呜的一声狠甩。  铛!  金属剧烈交鸣之声响起,官军骑手中钺戟被砸的险些飞走,张飞甩出的蛇矛亦被弹起。  两马错开,一回合毕。  官军钺戟将领虎口震裂,张飞则心呼痛快,砸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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