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天雷落下,宛如天降神罚。悲申徒与枯发老人两人对视一眼,收手已经来不及,瞑枭身影骤然消失,二人那里还不知对方的计策,却也无可奈何。三道力量在空中一个零界点相遇,那是保护此地的阵法关键之处。下方原本还没断的树木,猛地拦腰而断,狂风大起,千变宫震动不已。而更加震惊的是悲申徒,因为他看清了上面那个人,那人双目如剑,神情严峻,嘴角却微微上扬,他手中的黄金剑甚是耀眼,散发出的光芒令人眼睛一阵眩晕,剑柄处的盘龙似在游动一般。“陈副阁主,你这是要做什么?”
悲申徒顶着气浪,他的黑色长袍猎猎作响。陈从安没有理他,猛然用力,只看见空中好像出来一块玻璃般,然后开始碎裂。枯发老人说道:“阵破了,怎么办?”
悲申徒恼怒道:“还不是怪你,”下方地砖掀起,一声狂笑再起。瞑枭手中出现一把骨剑,上面红白相间,似乎是泣上的人族鲜血。大阵破碎,下面的花花草草有随着枯萎发黄,一池清水也越发等我浑浊。陈从安的惊雷落下,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道闪电击打在已经浑浊分池中。悲申徒和枯发老人大惊失色,瞬移至池旁。瞑枭的身影也出现在陈从安的旁边,两人看着焦急的悲申徒还有枯发老人。陈从安将手中的剑沉沉的放在地上,双掌搭在剑柄上面,小龙游动,活灵活现。“泽狮,我那侄儿不准你大吃大喝,我能准你,如何?”
,陈从安看着枯发老人平和说道。悲申徒确认镇魔狱没有被打烂,放心了不少,听着陈从安拉拢泽狮,心中大怒。“陈从安,今日我便替陛下除了你,”悲申徒怒吼道,声音如洪钟,瞑枭一剑斩过。在太常寺中的几名官员急急忙忙跑向了皇宫。泽狮咆哮一声,地面震动摇晃,面容狰狞万分,他的嘴张的很大,快占了一张脸的三分之二,陈从安提剑便刺,一道刁钻的剑芒飞出,顷刻之间,便被震碎。瞑枭说道:“这头狮子尚不能出全力,便如此厉害,我也使不出全力搅乱镇魔狱便离开吧,”陈从安双目微眯,说道:“放心,若是一头狮子我都解决不了,怎么做那件事。”
两人手中的剑抵挡着强大的声波,逃出太常寺的几名普通人大胆的停留在外面看戏,却被震的七窍流血而亡。但无论如何,太常寺的瓦片依旧没有掉落下一块,檐角上漆黑的瓦依旧闪着亮光。瞑枭听到陈从安把握十足的话语,倒没有因此就有什么激昂的情绪,他反而在想要不要就此离去。他并不想与人族合作,更不想与陈国皇室的人合作,如今出了镇魔狱,他想的便是马上回到阴山之下,在这陈国久待便可能再生变故。他自然知道陈从安要干什么,无论是陈国当今的皇帝胜还是陈从安胜,于他而言,胜利之后的结果恐怕都不容乐观,陈从安绝不容忍一个异族人生活在陈国,能不能答应将陈国物资入阴山下都是一个问题。陈从安见他面上若有所思的神情,说道:“我不是明皇帝,绝不诓骗于你,答应你的事你大可不用担心,就在昨日,我已经命人向你的族人告诉你的消息,并且给他们送去了很多物资。”
明皇帝上上一任皇帝,瞑枭便是被明皇帝诓骗入狱,因此他很痛恨陈国人,更不想与之合作。两人一边抵挡着两名无忘境修行者的进攻一边还谈着合作事宜,简直没把悲申徒和泽狮放在眼里。泽狮看着已经破碎的大阵,收起了声威,一双凌厉无比红色眼瞳崩出一道精光,朝太常寺外飞去。悲申徒反应迅速,他以声波遮蔽陈从安的注意力,一道神识已经出了太常寺,往皇宫而去。却不知陈从安就没想过阻挡他对我神识。瞑枭说道:“他要召本体,”陈从安重哼一声,天上一道剑光落下,斩破了泽狮射出的精光。泽狮眼睛一阵刺痛,悲申徒识海中一阵激荡。天地归于平静,太常寺的中心花园已经没有一朵花,地面破裂,石砖碎裂,离的最近的千变宫只破了个洞,太常寺的建筑稳如泰山,在无忘境的碾压下依旧完好。一名身着黑色骷髅铠甲,体型健魄,星目剑眉的男子平稳的从空中落下,步伐沉稳而有力,每踏一步有尘土飞起,地面跟着摇晃,地砖也碎裂而开。“琅总督轻点,我这地砖可经不住你这脚力,”陈从安没有看向男人,淡淡说道。瞑枭以及悲申徒还有泽狮皆是看向来人,悲申徒凝出一个光球砸向陈从安。怒道:“你竟联合邪道,妄对陈姓,”陈从安没有动,身后的那名总督动了,他带着黑色手套,双指并拢,浅蓝色剑光飞出,瞬间爆炸而开。“邪道?申徒好生健忘啊,”男人调侃道。悲申徒置若罔闻,看向陈从安愤然道:“你就算想重申当年旧案,也不用联合邪道逼宫吧,”陈从安摸着剑上的龙头,笑道:“谁说我要重申旧案,我那侄儿现在是病来如山倒,我这个做叔叔的忧心国事,他自知将死,自己的儿子又不争气,欲传位给我罢了,”泽狮眼睛变得血红,前面三个人皆是无忘境,那个邪道强者恐怕比起全盛时期的瞑枭亦不弱多少,如今他难以召出本体,情况不容乐观。悲申徒手中召出一根黑色长锏,厉声喝道:“所以你是想造反?”
陈从安看着悲申徒手中的黑色长锏,微微动容,依旧平静道:“是啊,我造反了,”“哈哈……哈哈哈哈,”邪道男子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紧接着瞑枭狂笑。陈从安说道:“悲申徒,你从炎皇帝时便开始掌管太常寺,到明皇帝时掌镇魔狱,对我陈国皇室也算忠心,朕给你个机会,”他紧接着又看向泽狮,说道:“泽狮,你镇守镇魔狱距今有五百多年了吧,你看看你,头发也掉光了,就因为当初太宗皇帝说不准吃镇魔狱中的犯人,只要你跟着朕,朕可以废了祖制,如何?”
听着陈从安已经自称为朕,以及他身上的龙袍,悲申徒又看了一眼对方的三人,论实力,他们两人无论如何也不是对手的。陈从安很有耐心的看着对面的两个老人,额……不,是一个老人和一头狮子。……皇城明宫,简言看见了太常寺方向降落的雷光,以及之后掉落的剑光。简叔齐居然不止是一名单纯的礼部侍郎,还是禁军中的一员。因此他能安然的带走简言和红绡,而且他还告诉简言,他也是暗卫一员。简言非常震惊,自己这个九叔居然如此强大。直到简叔齐告诉了简言当初皇帝召见他的事情,皇帝安排了简叔齐暗卫的身份,并且将他安排到了禁军之中。禁军中自然不止他一个暗卫,韩处玄是皇帝的学生,当初韩处玄还没有被陈从安控制,对于皇帝安排新的人进入禁军自然没有任何意见。如今简叔齐的作用已经超乎了皇帝的预料。皇城之中,神识神魂都会受到了极大的限制,简言三人躲在一处假山石旁。红绡看着正在与一名士卒交谈的韩处玄,说道:“承明殿在水中央,我们根本没法穿这重重包围,”简言也颇为无奈,在这皇城中,即便是无忘境修行者恐怕也难以进入。红绡说道:“我有一个法宝,不过只能让一人进入。”
简叔齐好奇问道:“什么法宝,这么神奇?”
红绡看了一眼简叔齐,说道:“百里玺,”百里玺能够在百里之内穿行,要想打造这样的法宝,恐怕要数名无忘境修行者出手才能完成,简言心想卫天南对自己这个女儿也是太好了,却想不到为何在洗剑林中红绡不用。红绡看出了简言的疑惑,说道:“洗剑林中我想找到霏霏。”
“哦,九叔你有没有办法进去?”
简叔齐有些忧伤的说道:“当初皇帝陛下发现腾龙帮是陈从安等我时候,便做出了许多安排,只是没想到陈从安不是想重申旧案,而是想造反皇帝陛下也没预料到自己的门生会投敌。”
简言说道:“你怎么断定陈从安是造反?”
虽然他也如此怀疑和猜测过,但是现在也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陈从安造反。简叔齐看了一眼远方,说道:“刚才太常寺显然发生了战斗,如此强大的雷声都传进了皇城,而那到雷霆还是金色,虽然我没有修行,但也知道些东西,”简叔齐停顿了下,继续说道:“自那场皇室变故后,陈氏死了多少人,还能够施展出如此通天之能的,皇室又有几人,”红绡倒没发现简叔齐心思还能这般细腻,有些吃惊。简言却是说道:“九叔,你的话实在是多了些,”红绡紧绷的脸也不禁出现了一丝笑意。“你这是什么话?”
简叔齐突然增大声音又急忙压低声音说道。简言说道:“你扯太远,我问你现在怎么进去,你之前不是说有办法?”
简叔齐眼睛眨来眨去,说道:“通过前面的湖能够进入承明殿,不过要是入湖必然会被守卫发现,”简言和红绡很是吃惊,简叔齐说道:“陛下自然不会告诉我这么机密的事情,这是我自己发现的,”简叔齐有些担忧的说道,毕竟发现如此重要的通道,对皇室而言,简叔齐恐怕会被认为居心剖测,扣个谋反罪名亦不为过。简叔齐当着红绡的面说出来,可谓是在赌博。红绡很主动的表态,“我明白。”
简言没有问简叔齐是如何得知这条通道的,看向红绡说道:“我能以身法迅速入湖,你行不行。”
简叔齐插话道:“你往承明殿中心游去,用力推开石板便能入殿。”
红绡淡然说道:“我身法逃不过那么多双眼睛,你入湖进殿,我以百里玺进殿吧。”
简言点头,看向简叔齐说道:“九叔,你找个地方先藏起来,韩处玄很快便会发现我们逃离了桂宫。”
简叔齐嗯了一声,很是担忧的看着简言。简言知道自己这九叔又要废话连篇了,抢先说道:“九叔,我先走了。”
说着便施展出他刚在观书阁进化出的二十八星识步,身影骤然消失,连入湖的身影都没有听见。红绡微微吃惊,哪出了一个很小的玺印,向简叔齐点了下头,然后身影也在原地消失不见。简叔齐有些羡慕,然后摇了摇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然后向桂宫外跑去。湖底下,湖水温和,宛如温泉一般,倒是与藏龙河相差甚大。湖水没有藏龙河的清,而且上面的光线似乎很难进入到湖中。简言在湖中能够看到承明殿的地基,加快了速度。承明殿中,皇帝面色如霜,毫无血色,嘴唇干裂而开,气息微弱。床榻旁坐着一名女子,女子身着华裳,很是高贵,房间中除了这个女人外再无别人。红绡化作一道无形的空气般,有些疑惑。她虽然待在宫中不久,但也知道自皇后离世后,皇帝独宠胡贵妃,在没宠幸过其它人,另一个高贵妃更是被皇帝打入了冷宫。红绡扔出一道剑气,钻入了那明高贵妇人的后颈之中,女人顺势倒下。红绡迅速显出身形扶住了妇人的身体,然后将妇人抱在了一张椅子上。看定神看向皇帝。几天前,皇帝还与她见过面,请她劝自己父亲投降。想到这个陈国主宰也落入了此等境地。她不禁有些感叹事世变迁,她不懂医术,只是伸出元气准备进入皇帝的经脉中查探。皇帝经脉中元气枯竭,经脉甚至出现了腐烂的迹象,而且皇帝的筋骨亦受了创伤,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一名九五至尊受到此等伤害,红绡花容失色。“陈国完了?”
红绡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一块较大地砖被人推起,红绡走过去移开了地砖。简言身上的衣衫紧贴着自己的肌肤,很是匀称。皇帝突然睁开了双目,双目神采汇集,在他的眼神中似乎汇集了所有光芒。他转头看向了简言,疲惫不堪,微弱而细小的两字从他嘴中吐出。“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