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发乌狐摇头道:“大单于已经同意提供醒神丹,他们为什么还要动手?慕容云溪杀大单于,岂不是把白土堡的亲人全部害死了?这件事背后肯定还有指使者!”
秃发哥利大胜道:“这两个人都是乔装打扮上山来,目的就是要找机会下手,挑起我们鲜卑内乱。”
秃发乌狐摇头道:“如果他们是假的,大单于今天就会认出来,没有人能瞒过他的眼睛。”
秃发哥利冷笑一声:“秃发乌狐,你总是帮着他们说话,是不是想要包庇他们?”
秃发乌狐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这两个人是你带进肤施的,你们怎么认识的?”
秃发哥利冷艳扫视几人,冷冷说道,“我甚至可以怀疑,你有意谋害大单于。”
秃发乌狐脸色大变,大喝道:“秃发哥利,你不要血口喷人。”
秃发哥利好不退让,大声道:“这两个人的身份,只是凭他们一面之词,你把人带进城中,大单于被他们害死,你还替他们说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房间里所有的鲜卑军都脸色微变,听了秃发哥利的话,都看向秃发乌狐,这两个人确实是秃发乌狐带进城中的。秃发乌狐握拳道:“不错,慕容长卿是我在渡河的时候正好认识的,她还救了我一命……但大单于已经确认了他们的身份,难道你们在质疑大单于吗?”
“嘿嘿,救命之恩?”
秃发哥利脸色阴沉:“外面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他们救你,或许就是另有图谋,这件事必须要调查清楚。”
秃发乌狐双目赤红,低吼道:“难道你觉得大单于被害,跟我有关?”
“是非对错,都会有上天做见证,”秃发哥利冷哼一声:“但他们杀了大单于,人证物证俱全,你为什么还要包庇他们?”
“我也希望这件事能调查清楚,”秃发乌狐深吸一口气,强忍悲愤,“如果错怪了慕容姑娘,你们想过后果吗?这对我们秃发部可是灭顶之灾,而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我们如何对得起大单于?”
秃发哥利沉声道:“真凶就在眼前,你还要包庇,难道你心里有鬼吗?”
“我为什么要还大单于?”
秃发乌狐挥舞着拳头大喝道。秃发哥利冷笑一声,道:“你别装蒜了,别以为你不当贤王就能掩盖你的野心,大单于年事已高,你整天上蹿下跳,到处拉拢关系,各部落的人都觉得你精明能干,你听说他们是白土堡的人,就昏了头帮忙,还不是想让白土堡的人帮你说话,但你却没想到,带来的人却是刺客!”
秃发乌狐脸色铁青,踏前一步低吼道:“你胡说,我连贤王的位置都不要,还稀罕大单于的位置吗?我根本就不想当这个单于,我只想鲜卑部落重新壮大,再次回到草原上去。”
秃发哥利冷笑道:“你这是以退为进,博取大单于的好感,你以为我不明白吗?”
“你……”秃发乌狐指着他这个兄弟,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就在这时,外面又一阵马蹄声,竟是一支马队飞驰而来,很快便见一群鲜卑军急匆匆进来,正是白天一起议事的那几个头领。鲜卑秃发共有五部,每个部落都有单于和大人、小帅等等,都会留一两个亲信在肤施担任长老,以便随时能够决策部落大事,这些人都是各部的负责人。大单于既是秃发部的单于,也是其他各族的总头领,秃发氏就是最高等级的贵族,其次慕容部掌管祭祀,还有宇文部、段部和贺楼部。整个鲜卑族在被柔然和大汉打败之后,分散各地,以西河的秃发部、湟中一带的吐谷浑部,祁连一带的拓跋部三处最为集中,有些甚至已经改了中原姓氏,如贺楼氏改为楼氏,步六孤氏改为陆氏等,融入到中原之中其实严格来讲,现在称霸草原的柔然部也曾经是鲜卑的一个分支,不过身份地位,当时只是牧羊的奴隶,远祖还能追溯到匈奴人。大单于出了意外,消息很快传出去,其余三部的人闻讯立刻赶来,每个人都神情紧张,带着满腔怒火,不敢相信大单于就这么突然暴毙了。几人冲到屋里,看到眼前的情形,无不脸色苍白,更有两人悲嚎一声,抢上前去,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大单于和大巫师一样,是鲜卑部落的头领,一个掌管军政,一个沟通神灵,深得鲜卑人敬畏,大单于横遭不测,对于很多人来说,仿佛天塌了一般。一名鲜卑军咬牙喝道:“凶手是谁?”
看见被弓箭手指着的孙安和慕容云溪,拔出腰间弯刀,低吼一声便向慕容云溪砍下去。慕容云溪此时还在慌乱悲伤之中,脑子里一片混乱,彻底失了方寸,对方突然一刀砍过来,她也愣住了。孙安从旁边闪身而出,手臂抬起,龙抓手准确地抓住了那人的手腕,沉声道:“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那人脸色微变,感觉手腕如同被铁箍夹住,挣扎了两下动弹不得。“住手!”
秃发乌狐走过来,一把夺下了那人的刀。孙安手一扬,那人连退几步,脸色阴沉地看着孙安,他的武力只有76,孙安根本不放在眼里。跪在地上的一位干瘦老者站起身来,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敢对大单于下手?”
“宇文长老,事情是这样的……”秃发哥利立刻将刚才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更将他亲眼所见添油加醋,明明慕容云溪就站在门口,他却说成是从屋里走出来。说完之后,又指着秃发乌狐道:“这两个人是他带进来的,刚才他还在为他们说话,他也有嫌疑。”
宇文长老眉头微蹙,说道:“秃发乌狐为人耿直,又对大单于十分孝顺,他绝不会做这种事,而且凶手也十分可疑。”
另一名长老问道:“秃发哥利,你亲眼看到他们动手了吗?”
“这倒没有!”
秃发哥利咬牙道:“我如果亲眼看到,怎么会让他们杀了大单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