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溪想起刚才跟在孙安身旁,摇旗呐喊吸引匈奴兵,看到匈奴骑兵铺天盖地的冲势,吓得躲到队伍后面,不由俏脸发红。慕容长卿望着山谷中尸横遍野,挣扎的战马,神色却不轻松,说道:“这只是匈奴的先锋人马,很快他们的大军就会闻讯杀来。”
孙安冷笑道:“我正是要激怒他们,让匈奴人追来,才好对付,冷静的狼群十分可怕,但暴躁的野兽其实不足为惧。”
慕容长卿问道:“公子还有什么安排?有多少把握?”
孙安笑道:“大人但放宽心,我孙安从不打没把握的仗,先把这些能动的战马都牵走吧,霍将军早已在后面安排好了。”
“原来如此!”
慕容长卿指着山下的惨状说道:“看到这样的场景,阿达罗一定会火冒三丈。”
孙安看收拾得差不多,对慕容长卿说道:“走吧,我们去下一个战场,想必他们也准备的差不多了,那里才是匈奴人噩梦的开始。”
慕容长卿现在对孙安言听计从,十分信服,立刻招呼一声随从,带着慕容云溪一起跟着孙安前去。慕容云溪转身的时候,忽然指着山谷中的那个高杆叫道:“那里又多了一个人头。”
孙安大笑道:“这是刚才那个匈奴主将的脑袋,再加上昨天那颗脑袋,我想阿达罗看到了一定会喜欢!”
慕容云溪说道:“什么喜欢?我看吐血还差不多。”
众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孙安如此淡定的神情也影响了许多人,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浑然忘了即将面对愤怒的匈奴人,接下来还有一场更激烈的战斗。不多时来到另一个地方,慕容云溪在马上指着远处惊叫道:“他们在干什么?”
远处是鲜卑人设下的营寨,但在许多鲜卑人却在安好营寨前面挖坑。慕容长卿蹙眉道:“大寨前面为什么要挖坑?”
孙安笑道:“挖坑当然是等人来跳呗!”
慕容长卿一怔,猛地反应过来,吃惊道:“这里就是公子所说的另一个战场?”
“不错,”孙安点头笑道:“这里将是匈奴人噩梦开始的地方。”
慕容长卿看看四周,皱眉道:“可是这里四面开阔,没有地形可以利用,正好利于骑兵作战,只怕对我们反而不利。”
“大人但放宽心!这里是匈奴人自己的战场,我们的战场并不在这里,你看……”孙安用马鞭遥指远处的胡杨林,那里有一大片草叶枯黄的树林,里面草木荆棘丛生,在山间长得十分茂盛。慕容云溪问道:“为什么是匈奴人自己的战场?”
孙安看着远处说道:“稍后全军退到胡杨林后面,很快你就知道了。”
慕容云溪满眼疑惑,问道:“孙公子,大营里只留草人,一个士兵都不用吗?”
“不用了,”孙安笑道:“匈奴人想来,这个地方就留给他们吧!”
这时候刚刚挖好的大坑都被蒙上树枝,然后用草皮小心盖好,从远处看,不太容易被发现,等到天色暗下来,就更不难看到这里的情形。大家猜测议论着,越过营寨到了胡杨林,孙安观察一阵,这个树林只有一条路通过,两旁都是胡杨树和一些杂草灌木,战马无法通行。慕容长卿走在林间,慨然叹道:“这片树林是我们的祖先刚迁徙来的时候种下的,据说鲜卑山也有这种树,每一代人都会来这里种树,随时提醒我们要回到草原上去。”
孙安却无奈一笑,说道:“要阻击匈奴人,可要靠这片树林了,这可真是无心栽树数成林。”
慕容长卿一怔,虽然不明白孙安的意思,但只要能用得上,哪怕把所有的树都砍了都在所不惜。慕容云溪忽然问道:“如果匈奴人冲过这片树林怎么办?前面都是一片开阔之地,马上就到了宇文部的地盘,我们不能再后退了。”
孙安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匈奴数万大军也不能一次消灭,但这一次我要把他们打疼、打怕,经过今日一战,他们再不敢贸然进兵,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候。”
慕容长卿点头道:“公子所言甚是,一味退让也不是办法,希望我们的反击早点到来。”
孙安对慕容长卿说道:“不过匈奴兵虽多,但他们的粮草却没有多少,这一次我还要来个釜底抽薪,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兵法。”
慕容长卿忙问道:“公子有什么妙计?”
孙安说道:“只要烧了匈奴人的粮草,他们追到这里,进退不得,吃喝不足,到时候必定全军大乱,就是我们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了。”
慕容长卿眼睛一亮,拍手叫道:“公子这个办法好,没有了吃的,哪怕再强的兵力也没有用,这回我看他阿达罗还怎么嚣张。”
孙安将楼上楼叫来,分给他三千人马,由熟悉地形的鲜卑军带路,从西面翻山越岭,往匈奴后方包抄而去。这时候匈奴人已经在后方安营扎寨,将牛羊赶到河边放牧,眼看午饭都准备好了,还不见且牙斯等人回来。伊屠智心中颇感不安,对阿达罗说道:“大单于,按照行程,且牙斯应该早就回来了,到现在不见音讯,莫不是有什么意外?”
阿达罗眉头微皱,点头道:“军师说得是,对付软弱的鲜卑人,是该收拾完了,不会是且牙斯贪功,直接追到鲜卑人腹地去了吧?”
伊屠智摇头道:“应该不会,且牙斯临时出动,人马都没有吃饭,快到中午一定要停下来休息,如果长途奔袭,士兵和战马都没有力气,且牙斯是老将,应该不会冒险。”
呼衍秩在一旁大笑道:“莫不是他抓到了漂亮的鲜卑族女人,先自己享用了?”
伊屠智无奈摇头,皱眉道:“我们已经进入鲜卑人的领地,凡事还是要小心为好,不如派几个人去打探消息,鲜卑军的主力我们还没有遇到,可不能轻敌。”
阿达罗虽然看不起鲜卑人,但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马上派一支马队前去打探,让各部落的人先开饭,吃饱喝足之后接替且牙斯继续追杀鲜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