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孙安一杆枪神出鬼没,前来的匈奴军毫无招架之力,被他纷纷挑落马下,慕容苍岩一阵头皮发麻,这枪法比起自己的简直是天上地下。果然不愧是孙家的烈阳枪法,如烈日骄阳一般透着霸道凌厉,层层叠叠无穷无尽,给人一种无坚不摧的肃杀之气。慕容苍岩边杀边暗中观察,想要偷学一招两式,却发现孙安的枪法竟看不出他招式的起承转合,从开始冲杀到现在,仿佛一气呵成,根本没有变化。此时侧翼的匈奴兵在呼衍秩的带领下包抄过来,见孙安横冲直撞,无人能挡,他亲自迎战上来。孙安见呼衍秩领兵再来,硬生生将他和慕容苍岩冲击挡住,当啷,两人兵器相撞,骑兵也冲杀在一起。霎时间场中如巨浪翻腾,震得沙土飞扬,尘埃激荡而起,士兵的眼睛都被沙尘所迷,双方在马背上生死相搏。“慕容苍岩,合力除掉此人!”
事关全军生死,孙安毫不客气地断然下令,杀掉呼衍秩,便是断了匈奴人的希望,现在可不是讲武德的时候。呼衍秩也气得双目赤红,怒吼着直冲过来,竟不顾从侧翼杀到的孙安,俯身马背之上,双手抱着大刀直刺向慕容苍岩,竟是要抱着两败俱伤的想法,要和慕容苍岩拼命。呼衍秩横冲而过,来不及避让的骑兵被他撞飞四五人,孙安急忙上前抬枪拦住。刺啦啦——一阵令人牙酸的兵器摩擦声响起,两人的兵刃上冒起一串火花,疯狂的呼衍秩被孙安强行拦住。慕容苍岩被呼衍秩疯狂的气势所慑,竟忘了抵挡,这时候回过神来,吓得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冒出。“快走!”
这家伙拼死一击,竟将孙安的铁枪震得弯曲,看此人凶残成性,状若疯癫,孙安赶紧让他撤退。毕竟匈奴军人数众多,又善于在平原上纵马飞驰,游击杀敌,双方一阵乱杀,鲜卑军也损失不少,此一战已经大获全胜,打压了匈奴人的气焰,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了。呜呜呜——就在此时,远处的山谷中响起了急促的号角声,又有两队人马从其中冲杀出来,这一次匈奴大军从后面追杀过来。慕容苍岩大喝一声,和孙安带着人马冲出乱军之中,鲜卑兵并不恋战,往树林中撤退。呼衍秩双目赤红,带领人马尾随而上,刚到树林边,便见乱箭从林中射出,瞬间又倒下一大片,阻止了追兵。呼衍秩气得怒吼连连,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回头看又有一队兵马赶到,正是另一个族中勇士且糜莫皋。且糜莫皋与知莫车其实不相上下,两人每年比武都互有胜负,阿达罗赐予二人左右骨都侯的称号。他见林边满地尸体,吃了一惊,赶紧迎上来,正好看到知莫车的尸体就在道旁,失声道:“是谁杀了知莫车?”
呼衍秩脸色一沉,咬牙说道:“是一个可恶的汉人将领,他偷袭,用卑鄙的手段杀了知莫车?”
“岂有此理!”
且糜莫皋大怒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赶紧追赶,为知莫车报仇?”
“树林中还有埋伏……别跑,站住!”
呼衍秩指向胡杨林,正要说话,忽然看到林中钻出许多人影竟翻身上马逃走,看来是看到援军出现害怕了,准备逃跑。“杀了人还想走吗?杀——”且糜莫皋见状赶紧让手下追杀。“你看那是什么?”
呼衍秩指着林中大路。只见前面逃跑的鲜卑军一边跑一边将马背上袋子里的东西洒出来,铺满了一路,后面的士兵撒完立刻加速向前,又有一队人继续,交替而行。且糜莫皋大叫道:“管他什么东西,还能挡住我们的骑兵吗?再犹豫他们可都要全部逃走了。”
呼衍秩狰狞笑道:“这次——我可不会再给他们逃走的机会,这些鲜卑人向西撤退,我们紧随其后,一定能找到他们的老巢。”
且糜莫皋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赶紧追吧,要不又被他们逃掉了。”
呼衍秩整了整衣甲,狂笑道:“不错,大单于已经带领人马随后赶来了,我们两个就做个先锋吧。”
两人刚走进树林,听见前面一阵惨叫,林中人仰马翻,前排的骑兵全部倒地不起,战马挣扎惨叫,声音凄厉。“发生了什么事?”
呼衍秩脸色大变。“快追,不要管倒下的人!”
且糜莫皋指着前方快要跑出树林的鲜卑军,大吼道:“他们要逃走了。”
后面马上又有骑兵跟上,但很快全部再次到底,且糜莫皋这才意识到危险,不敢再催促,命人上前查看。很快就有人带回来几个带着尖刺的铁疙瘩,有些用木头做成,十分尖锐。呼衍秩很快就明白了这尖刺的作用,怪不得所有的骑兵都倒下了,握拳怒吼道:“岂有此理,狡猾的鲜卑狗,我一定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且糜莫皋马上向后面的士兵下令道:“所有人下马,上前清扫道路,快!”
后排的一千匈奴兵马上翻身下马,顾不上去救同伴,纷纷上前,将地上的铁蒺藜捡起来,有些自己带着,带不走的扔进了树林之中。等到大道上的障碍清除干净,林中已经昏暗下来,此时阿达罗的大军也已经赶到,两人赶紧催兵走出树林戒备。“将军快看,远处山上有敌人。”
就在他们以为鲜卑人又逃走的时候,身边一个副将大喊起来。二人抬头看去,果然前方的山上人影晃动,在晚霞之下轮廓看得清清楚楚,应该就是鲜卑军的哨探。此时那些人影正向山中撤退,呼衍秩大喜道:“这下终于找到鲜卑人的老巢了,我看他们还能往哪里跑。”
“快追!”
且糜莫皋看那里人影稀少,生怕鲜卑军逃走,立刻催马追赶。呼衍秩也不甘落后,他刚刚打了一次败仗,必须要杀敌来立功报仇,留下一百人看守山路接应阿达罗的大军,也带领人马紧随且糜莫皋追赶鲜卑军。匈奴人的坐骑都是来自草原之上,加上长期作战,比鲜卑人技术更加纯熟,加上战马优良,速度极快,很快就拉近了双方的距离,转过山坳,果然看到一队鲜卑骑兵正慌忙撤退,有人还没来得及上马。“哪里走!”
且糜莫皋怒吼一声,挥舞狼牙棒就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