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万语凝在喉间。蒋远舟涩声道:“向阳,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
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又响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耳畔静下来,能隐约听到他隐约的呼吸声响,如窗外夜色般幽静。向阳只感觉手心阵阵发烫,她愣怔几秒。感觉耳朵空空的,心里面更是。“我知道。”
心头酸楚,她在话尾处多补充道:“可我已经不想再听你的任何解释。”
“向阳……”呼声再次响起,他说:“可不可以……”蒋远舟呼吸一顿。没有可不可以和回转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声音被忙音折断。向阳已经被电话给掐断,再拨过去听筒那边传来的陌生女人的声音。一遍又一遍。无人接通。再连着几天,他发出去所有的消息和呼唤都落得石沉大海。向阳是铁了心要把他从自己的生活中驱逐出去,徐迪那边他也是去不了。最后,在耐性完全快要被磨尽的时候,他终于等到向阳传来的消息。只不过,所谓的‘消息’是来自那边的离婚协议书。“这是什么意思!”
蒋远舟从孙秘书的手中接过协议,在看到纸面上印着的黑字后,面上卷起狂风暴雨。孙秘书站在办公桌前,吓得哆嗦。他说:“我……想应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吧。”
蒋远舟震怒,泄愤般的撕扯手中的文件,白屑飞舞,整个房间里回荡着纸张裂开的声响。孙秘书默默的躲在一旁,不敢上前,看着蒋远舟现在疯狂的这股劲儿,就怕他上前也会被撕得粉碎。“车钥匙给我。”
光是这样,还不够平息。蒋远舟对着孙秘书要钥匙。“钥……钥匙?总裁,你要去哪儿?”
“少废话,把钥匙给我。”
完全是命令式的口气。孙秘书冒死拒绝。他好言劝道:“总裁,你冷静一下。这个协议它……它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的,说不定就是夫人跟着你闹着玩的呢。她那么爱你,不会就这么轻易给你离婚的。”
“闭嘴!给我钥匙!”
“不给。”
孙秘书手捂着钥匙,死命维护。“你是老板还是我老板,把钥匙给我。”
孙秘书依旧不肯。蒋远舟也不多言,直接抢过。不论身后人怎样大声呼喊,蒋远舟都不回头停留。驾驶着车,一路上横冲直撞地行驶。最后在徐迪家门口停下,等不及半点时间上的消耗,蒋远舟硬生生的闯入屋内。他的突然出现,激起一波风浪。“你怎么来了?”
徐迪对着这个突然闯入的‘闯入者’很是不悦,对着他不顾形象的喊骂。“蒋远舟,你还有没有规矩了,你知不知道私闯他人住宅是犯法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
蒋远舟顾不得其他,满心都装着向阳。进屋后,视线扫荡一圈,没有寻得向阳的身影。开门见山地问。“向阳呢?我要见向阳。”
徐迪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往外蜕,双手环抱在胸前,露出讥笑道。“蒋远舟,你是不是还没有睡醒?还是你认错路了?你找向阳怎么找到我这里了,我这里可没有你想要的。”
“我知道向阳还在你这里。”
“那向阳也不会见你的。”
徐迪回道,不留余地的指责蒋远舟:“怎么现在才想起向阳了?当初你把向阳从身边推开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呢?非要等着人真的要离开了,才知道什么叫做追悔莫及吗?”
指责中,更多的是带着些怒其不争。她早早的就警告过蒋远舟,要他好好的将向阳留在身边,好话歹话她都说了,可眼前的场景还是落得如此不堪。蒋远舟站的挺直,反复重复一个意思:“我没有别的的意思,我只想见见她。”
比起来之前的气势汹汹,语调瞬间软弱不少。徐迪叹气摇头。“你走吧,向阳说她不想见你。等到合适的时候你们在见面聊吧。”
“合适的时候?什么时候?”
徐迪顿道:“差不多等到你们要签协议的时候,你就能见到向阳。”
心有不忍,她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蒋远舟此时的表情。“蒋远舟,你回去吧,你是没可能见道她的。”
最后,给蒋远舟的心里面判了死刑。蒋远舟没有动,站着的身形开始有些晃荡。身上的血液一点点的逆向倒流,使他四肢变得僵硬。“我可以帮你带话,你有什么话可以说给我听,我能帮你传给向阳。”
徐迪给了他些许安慰。蒋远舟晃头,摆了摆手:“麻烦你帮我好好照顾向阳,她身体还没恢复。”
见不到向阳,他这次来就没有任何的意义。转身,往屋外飘远。等蒋远舟走后,一直躲藏在楼上的向阳缓缓下了楼。刚刚发生的一切自是都被她记在眼中。“走人了?”
徐迪点头,她是看着人上车离开的。走时的模样,自是失魂落魄的不行。“你真的就不见蒋远舟了吗?”
向阳摇头,她站在窗边。整个人暴露在阳光下,金光下肤色呈着白皙透亮。双眸幽深澄清,显得她整个人都极其沉着。“就现在而言,我们不见更好些。”
“那向阳……你是真的确定要离婚了吗?”
向阳转过身看到好友脸上表情时,反而觉得有些好笑:“徐迪,你怎么了?你不是一直都支持我离婚的吗?”
“我……我不知道。”
徐迪一时说不出个明确来,只觉得有种异样的情绪。她说:“我不管结果是怎么样,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幸福。但是我又想到你跟着蒋远舟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这个时候就说放手……有点惋惜。”
对,就是惋惜。向阳依旧笑,一边笑一边摇头。“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
她的声音刚落下,后面又响起另外一个声音。重复着她的话。“没有可能了?向阳,你就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绝吗?”
一回头就看到蒋远舟的身影,那人一直就未离开过,一直在等着她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