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工友，这么多年我李长儒什么时候骗过大家！我既然答应了大家，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一定会发给大家！当年你们大部分人都是下岗职工，政府带着你们来找我时，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希望大家能看在这么多年一起共事的份儿上，让我老伴入土为安！我李长儒求求各位了。”

李长儒说完噗通跪在地上老泪纵横。“老师，老师，你快起来！”

李长儒以前的学生们全都蹲在周围劝道。工友们心中不忍也全都放下了条幅，人心都是肉长的，其实他们也觉得太不近人情，不过这次来讨薪全是李武和王霞组织的，他们说这次李长儒老婆出殡肯定能收不少礼钱，是要回工资的最好时机，所以随大流儿都跟着过来了。“少……来这套苦肉计！我们今天就要钱，把你收礼的账本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李武道。“各位工友千万别信他的，我听说这李长儒早就想卷钱跑人！过了今天，你们的钱谁也要不回来了！”

王霞蛊惑道。“欠你们的钱，我来还！”

柳茜擦干眼泪由霍韬搀扶着来到工友们身前。“你……谁呀，你还得起吗！”

李武打量着柳茜。“各位工友，我是柳氏集团的总经理柳茜，龙芯公司欠你们的工资我来付。”

工友们闻听立刻一阵骚动，柳氏集团的实力在凌月市还是很受大家认可的，尤其是前一阵子由柳氏集团操盘的穆诗雅演唱会，可见实力雄厚。“柳茜？就是那个柳家有名的活寡妇！那旁边这个煞就是那个傻子呗？哈哈，老子不管你是……今天不拿出钱来，就是天王老子也不好使。”

李武叫嚷道。忽然，一阵震耳的汽车笛声长鸣响起，四两大面包停在外围，车上下来二十多个手持木棍的年轻小伙儿，推搡着分开人群走道霍韬身前。“韬哥，事情办完了。”

李大国说完将两个黑箱子放到霍韬身前。“你们干什么！玩黑射会呀！”

王霞吓的后退了着，掏出手机录像道：“来大家快看，凌月市龙芯国际欠农民工工资不给，还请黑射会打人，大家快看！”

“怎么着，不给钱想玩赖是吗？各位工友都拿手机录好相，来，来，你动我一下试试！今天你要是不打我，你就是我儿子！”

李武将头撞到李大国胸前用力向前拱着。忽然，警笛声响起，四辆警车冲进小区，十几个警察一溜小跑来到霍韬身前，为首的正是在柳氏大厦遇到的那个墨镜男警察。“于队，你可真是救命的活菩萨！你快看，龙芯国际拖欠农民工不还，还找来黑射会打人！”

李武凑到身前装作可怜巴巴地说道。于队走道霍韬身前，二人对视了半晌没有说话，扭头喊道：“李大国！你想干什么！想进去几天，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走！”

“于队，您今天还真不能把我带走，要说这活菩萨您还真不算，要算也只能是我们柳总，我今儿沾柳总光，也做一回金刚护法！”

李大国说完打开两个黑箱子，里面满满的全是百元大钞。这一举动太惊人了，呼啦工友们、李长儒和学生们全都围过来了，李武和王霞离得最近，脸上笑得褶子堆聚在一起成了包子。“还钱，还钱！政府要给我们做主啊！”

“柳总，我那工资可都是给我儿子上大学的钱，您行行好给了吧。”

“柳总，我爸还在医院等着这钱救命呢，求求您给了吧。”

没看到钱的时候大家心里其实早有预期，心里都清楚，就是杀了李长儒也拿不出钱来，可现在红闪闪的大钞就放在眼前，去他娘的感情，去他娘的情分，钱到手是真的！人群越拥越近，警察和李大国的人只得形成人墙挡在外围。“你呀！你有钱怎么不早拿出来，你二姨死的冤啊！”

大舅指着柳茜跺足捶胸道。“我的那个妹子啊，你怎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啊！”

大姨趴在灵前放声痛哭。“都怪你，都怪你！”

李珊珊冲上来对着柳茜又是一顿捶打，自然都被霍韬挡住了。柳茜知道这一切都是霍韬为自己做的，伏在他的后背上依然只是哭。哀乐声，工友们的吵闹声，孔家人的哭声，大风吹动画圈和大钞的哗啦声，混杂在一起，整个灵堂前乱成一团。啊，一声凄惨的叫声响起，一个试图抓钱的工友被李大国一木棒把小臂打断，场面一下子安静了。“杀人啦，黑射会杀人啦！”

地上的工友哀嚎着。“李大国，你干什么！把他给我拷了！”

于队怒道，几个警察上前就要抓李大国却被李大国的人死死挡在外面。工友们愤怒着谩骂着，一副要将李大国撕碎的样子。“都……给老子老实点儿！”

李大国怒吼道：“都给老子想清楚，给你们的钱是我们柳总的，谁在……闹，一分钱也别想要！”

这句话一出，立刻安静了，从法律层面说这事和柳茜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给钱完全是情分，真要是把这个财神婆惹急眼了，可没地方去要钱了，去找李长儒？开玩笑，把他剁成肉酱恐怕也拿不出钱来。于队也知道不用些手段场面可能会失控，冲自己人使了个眼色全都悄悄闪到两侧。李大国蹲在断臂男面前问道：“欠你多少钱？”

断臂男显然是被打怕了，哆嗦着从兜里掏出一个纸条说道：“欠我一万，两个月工资，一个月五千。”

李大国打开纸条，是一张有李长儒签字的欠条，从黑箱子取出五叠大钞，啪地砸在断臂男脸上道：“工资一万，四万医药费，同意就拿钱滚蛋！”

“同意，同意。”

断臂男从地上蹭的爬起来，一只手捡起钱死死搂在怀里，起身就往外走。“回来！”

李大国吼道。“于队，你可得为我做主，你亲眼看到这钱是他已经给我的，他要是反悔那可不行！”

断臂男冲着于队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