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发现他将目光扫向了自己，俊容沉了下来，是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奏。她拧眉，刚刚还好好的，现在的严亦森恼怒的又是哪一出，工期又不是她可以决定！厂长刚刚擦去的冷汗再次冒起，他试探性道：“总裁、陈经理，您们要不要去车间看看？”

严亦森终于收回了眼神，说了进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可以。”

厂长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忙上前带路：“请走这边。”

希望总裁看在大家都在赶工的份上，能够稍微地降低怒气。苏小萌故意放慢了脚步，落在了严亦森的身后，然而严亦森却有所察觉地停下来，皱眉道：“腿有这么短吗？”

“……”苏小萌默了默，加快了脚步与他并肩走到了车间。整个车间都在运作着，所有的工人忙得脚不沾地，就连边上都有好些坐在小板凳上，帮忙系着扣子的小孩子们。“这是厂里工人们的孩子，都在加班也没法照看，就只能带到车间了。”

厂长连忙解释道：“请放心，他们都很乖，不会捣乱的。”

苏小萌微微一笑，表示理解，只是看着最边上那个摇摇晃晃走着的小女孩，她的神色有些恍惚。要是小团子在的话，大概也是这个样子了吧？会咿呀咿呀地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会调皮捣蛋地让人抓都抓不住。她的小团子，现在到底在哪里，她过得好不好，瘦了没有，会不会想妈妈？苏小萌不自觉地走向了那个小女娃，在她的身边半蹲下来：“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眨了眨眼，口齿不清地说着：“妈……妈……”苏小萌忍不住笑了，她摸着小女孩的头，弯弯的眉眼俱是柔和：“你妈妈在哪里呀？”

小女孩望着苏小萌好一会儿，突然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使劲地蹭着不肯放手了。这波操作令人措手不及，苏小萌情急之中只知道护住小女孩，自己则是有些狼狈地往后倾倒，险些摔跤。厂长本来还在和严亦森介绍着情况的，一直没等到严亦森的回应，他疑惑地抬起头，就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就头大了。厂长赶紧上前将小女孩从苏小萌的怀里扯出来：“丸子，不要胡闹。”

他说着，一边对苏小萌赔着笑脸：“陈经理别介意，这个小女娃早早地没有了妈妈，所以一见到有好感的女性就会这样子。”

“没关系。”

苏小萌动了动唇，清澈的眉眼染上了愁丝，小女孩没有妈妈，她也没有女儿。这是严亦森第一次看着苏小萌表现出悲伤，这无声的落寞越发显得孤寂，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她在难过什么？小女孩不肯安分地待在经理的身边，挣扎着要逃开，又一次地滚到了苏小萌的怀里。苏小萌下意识地接住了她，熟练地将她抱起：“你叫丸子是吗？”

小丸子裂开嘴巴笑着，露出了几颗小小的牙齿，还一直往苏小萌的怀里蹭着，也许是她身上的味道很舒服，她蹭够了就这么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厂长目瞪口呆地看着，反应过来之后赶紧跑上前：“陈经理，把她给我吧，我带她去休息。”

“不用了，厂长您去忙吧。”

苏小萌轻轻地拍着小女孩的背，温柔地哄着，小女孩的依赖让她想起了小团子，她的笑容温软，眼底的忧伤却仿佛变得透明。她是真的很想她的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