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次男人静默的折回房间，随着他进来的还有粥的清香。坐在湛可对面，男人用勺子轻轻搅动米粥的细微声响让湛可全身紧绷。“你不会说话吗？”

男人静默，似乎举起了一勺粥，凑在嘴边吹着气加速冷却。“你到底是谁？”

“郁墨寒在哪儿？”

“你是李维斯？”

不知道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湛可的耐性被耗尽。她顺着声源，挥手拍落了男人手里的热粥。一些飞溅的米汤落到了她的手上，她皱了皱眉头，收回了手指。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腐朽的地板因为升腾的热气发出了更为明显的潮湿旧木的味道。男人似乎对湛可发脾气毫不在意，一秒钟也没有去管地上的热粥，只是径直捉起她的手，用纸巾轻轻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她的手。湛可极力的往后缩着，却被男人死死抓着。清理完了手上的粥后，男人沉默着拽着湛可起身，跌跌撞撞的拉着她走向卫生间。冰冷的水流从水龙头里流出来，舒适的感觉安抚着灼伤的那小块皮肤。看着湛可似是不再反抗，男人也松弛了一些力道，虚扶着湛可的手让她自己清理。突然湛可反客为主的捉住了他的手，在男人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湛可湿凉细滑的手指按住了男人的手腕。湛可屏气凝神一点点摩挲着男人的皮肤，在温热的手腕处，随着她手指的移动，微微起伏错落的纹身图案被描绘了出来――那是一条蛇的形状。“墨寒，墨寒……”湛可真切的感受到了熨帖她身心的起伏，激动的喊了出来。男人的呼吸声粗重了一些，下一个瞬间，湛可就扑到了他的怀里，圈住了他的身体，泣不成声。“墨寒……我以为你死了……你还活着真好……”男人垂目看着哭花了脸的女人，她穿着自己的白色衬衣。瘦小的身子笼罩宽大的衣服里，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楚楚可人。领口处看下去，光洁细腻的皮肤随着她哭泣起伏若隐若现。她的假发已经被拿走，一个狰狞的疤痕缝合在她头顶的一侧—――那是他不熟练操作的杰作。湛可太瘦了，瘦的男人舍不得大声呼吸，怕不小心就把她吹走。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投怀送抱。犹豫了片刻，男人缓缓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玲珑的脊背，像是无声的安抚。“墨寒，我快要死了，可是能死在你身边，我一点都不怕……”埋在他的胸口，湛可闷闷的轻声说着。泪水浸湿了男人的胸膛，也浸湿了他的心扉。无声的交流只能靠体温传递，哭了会儿，湛可抬起头。黑色的眼眸里，涣散的瞳孔已经全然不再起作用，但是她固执要去看着男人，仿佛透过灵魂也要看清他的样貌。男人的目光在湛可的脸上游走。那张清丽的小脸依然对他充满了诱惑。此刻的湛可近在咫尺，乖乖蜷缩在他的怀里，更是让他难以把持自己。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不露声色的捏紧了拳头。“墨寒，你怎么不说话？”

于沉默里，湛可伸出手，轻轻抚摸男人的轮廓――她触摸到了一片削瘦的颧骨和微微刺痛她手掌的胡茬。可是还没有来得及触摸更多，男人便偏开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