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贵的跑车,车速飙升,灵活穿梭于逐渐拥挤的车道上,引擎轰鸣声惹得人侧目而视,赶到机场时,英挺的男人,丝毫不懈怠,几乎用了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奔向大厅,可来来去去的人那么多,站在原地环视四周,哪里看得到她的身影,脑海中,忽然蹦出了一个念头,紧急关头,竟然与林常一样犯了蠢。“林常,查乐向暖的出入境记录,调私人飞机,十分钟内解决!”
既然现身过,又怎么会轻易让她走,“乐向暖,哪怕你要离开,也不许与秦淮一起走,离了我,你就该孤独终生!”
晋墨纶捏着手机的手背,青筋凸起,这其中,究竟是因为愤怒还是害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而就在晋墨纶与林常通话的时候,七个各怀心事的人在离他不远处的背后沉默经过。乐向暖以为乐媚是只身前来,却不想她还带了一个女孩,看着她们互动的模样,顿时心中五味杂陈,秦牧不知那女孩身份,也没弄明白什么情况,只是看到乐向暖眼中一闪而过的苦涩时,自责愧疚;他身旁的于小鱼,思绪一直沉浸在回忆昨晚之中,对眼前发生的事,全然无感;秦淮即便不知,也能看出几分门道来,替乐向暖可惜着;曾与乐媚生活过的心心,看到两人时,不高兴中还掺杂了几丝惶恐,小手紧紧牵着秦淮,一语不发。这幕久别重逢中,唯一看得出喜悦之色的,便是乐媚与她身边的女孩,两人旁若无人,一路说笑,乐媚给女孩讲述着这座城市曾经的繁华,女孩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羡慕,仿佛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一直趴在车窗,看道路两旁颇有格调的建筑。尚在机场的晋墨纶,十分钟的等待,竟觉焦灼,当手机亮起时,一秒不耽搁接起。“老大,没有查到向暖的出境记录,秦淮和心心的也没有,”林常说到一半,另一只手机短信音响起,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忙对那端道,“老大,向暖没有离开H市,他们到机场是去接人的,秦牧和于小鱼也在,接的是一位中年妇女与一位十五六岁的女孩。”
“我知道了,她的事,除非生死攸关,不然别再与我讲。”
那颗悬着的心是放下了,可说出的话,却是冰冷瘆人,秦家人都在,他稍作思想,便以为接的是秦淮的母亲,原来自己在这端着急,她却兴高采烈,做着准媳妇的准备,“乐向暖,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进秦家门?我怎么可能让你如愿,呵!”
月朗星稀,五星级酒店套房中,女孩左跳右蹦,一直挽着乐媚的手臂,一会在浴缸摸摸,一会在床上坐坐起起,“这个床好软好舒服啊,这地毯也挺舒服,这个窗帘也很贵吧,要是天天能住在这种地方就好了!”
“娇娇,你要是喜欢,把你房间也弄成这样的。”
乐媚拍了拍女孩的手,对于住所还算满意。“妈,您说的是真的吗,可这一定要不少钱吧,咱们家现在可拿不出。”
女孩撅起了嘴巴,手指不断蹭着被子。乐媚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乐向暖,“暖暖,你开了工作室,做了女老板,又找了这么个男人,你妹妹这么点小心愿,应该能满足她吧?”
乐向暖轻笑,“工作室才起步,秦大哥只是心心的爸爸,与我没关系,自己住的地方,用不着搞成这个样子,还是把心思用在读书上吧,你们折腾一天也该累了,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我们一来,你就甩脸子,有点钱了,家也不回,妈也不认,乐向暖,你生怕我们母女赖上你吗?”
乐媚横眉竖眼,言语讥讽。乐向暖望着眼前,精致妆容下,难掩眼眶青黑的人,平淡回应:“我有必要回去吗,又哪一年没给你们打钱,债主上门,又是谁给你们还的赌债?我没有给谁甩脸色,只是大家都需要面子,希望你们在这里收敛点,吃好玩好就回去吧。”
乐媚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方娇娇拉了拉胳膊,示意她不要再说,乐向暖见两人不说话,也不想多留,起身就往门口而去,出门前却回过了头,“既然来了,抽空去给他上柱香,毕竟……你们也好过一场。”
斟酌后,终究没有把“他因你而死”说出口。向天是乐媚生命中的一个钉子,拼命想拔除,乐向暖却偏偏敲上一榔头,还是当着方娇娇的面,乐媚欲扬手上前,方娇娇却死命拽着她,待门关上才松了手。“娇娇,你怎么也跟妈妈作对?”
对乐向暖她眼中有怒,对方娇娇却只是语中嗔怪。“妈,我们现在不能招惹她,万一她不帮我们了怎么办,您就多忍耐忍耐,等事情成了,再找她算账也来得及,您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害了我。”
方娇娇是乐向暖同母异父的妹妹,眼中的精光,一身的打扮,话语间的算计,与十五岁的她相去甚大。可乐媚非但没有阻止她畸形的思想,反觉骄傲与赞许,“还是你聪明,妈妈年纪大糊涂了,差点沉不住气,你放心,下次不会了,这小畜生,看我到时候怎么教训她!”
乐媚与方娇娇的对话,站在门外的乐向暖听得一清二楚,咬唇摇了摇头,秦牧送给自己的,还是真是前所未有的惊喜,“呵”一声嗤笑,不知是在笑自己聪明多留了一会,听到了她们的真心话,还是为这意料之中的算计,感到寒心?从母女俩入住的酒店离开,乐向暖并未回自己住的酒店,而是漫无目的游走在街头,过了十点,商场霓虹渐落,街道也慢慢冷清了起来,她微微仰头不断吸着鼻子,偶尔用手指轻按眼角的动作,落在身后随行的人眼中,再也忍不住默默守在身后。从裤兜里伸出手,正要接触到乐向暖手腕时,却是顿了顿又收了回去,转而轻轻落在她肩头,“想哭就哭,这样遮遮掩掩不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