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离开得很匆忙，扔下托尔和简等人面面相觑，还有偌大的剑形飞船以及满地瓦砾废墟；他甚至没顾得上多讥讽雷神两句，这一点很不符他的性格。

托尔明显被奥丁、洛基蒙在鼓里；依向前的本性，他本应该留下来看父子、兄弟之间的家庭泡沫剧续集才对，可他偏偏急匆匆离开了。

因为，古一法师“死”了。

卡西利亚斯没有错过九界重叠这个大好时机，当黑暗精灵的剑形飞船出现、战斗爆发的那一刻，他立刻带人攻进了伦敦圣殿。

多玛姆的信徒们为此战筹谋已久，不仅仅抓住了大部分法师被派往格林尼治天文台、伦敦圣殿空虚的有利时机，而且他们已经通过向多玛姆奉献忠诚换取了强大的魔法实力。

卡西利亚斯的本意只是趁乱打破三大圣殿，破坏维度屏障，迎接主君多玛姆降临地球；可他没有想到行动的过程中居然还有“意外之喜”——他竟然在混战中杀死了赶来增援的至尊法师。

现任至尊法师的无敌形象在整个银河系的魔法世界是根深蒂固的；有无数人尊敬她，也有无数人敌视她，还有更多的人畏惧她。可不论如何，近千年来从未有人敢幻想正面打败她。

能够跟随卡西利亚斯走到今天的，都是多玛姆最狂热的信徒；即便是他们也只是想打破维度屏障，让多玛姆降临而已。

让多玛姆击败古一法师，已然是这帮狂信徒心目中最理想的状态了。谁能想到，一场混乱的遭遇战，古一法师居然会阴沟里翻船，说死就死了？！

连亲手完成这一“伟大”成就的卡西利亚斯都有些不敢相信。多玛姆赐予的力量原来这么强大的吗？

等向前赶回来的时候，古一法师不但尸体凉了，而且还在灵魂维度里给斯特兰奇上完了最后一课。

“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向前正好赶上古一法师的最后一课下课，“你是欺负自己的弟子实力不足，不能正确评判多玛姆和您的力量对比，剧本才安排得这么不走心是吧？”

多玛姆身为黑暗维度之主，听起来声威赫赫，可细究起来，真实实力未必比墨菲斯托这样的地狱大君强多少；即便古一法师在对方主场与之正面交手，也能支撑不短的一段时间，如今却被一个仅仅获得黑暗能量之皮毛的卡西利亚斯一刀捅死了？

这么一个让奥丁听见能笑掉大牙的冷笑话，居然卡玛泰姬法师和黑暗狂热者们都信之不疑……

大佬们就喜欢从实力地位出发侮辱别人的智商是吧？那个奥丁也一样，装疯卖傻地哄儿子玩。

古一法师平静地回望向前，似乎在疑惑自己的弟子这个时候还纠结于鸡毛蒜皮。灵魂领域的时间流速虽然近乎停滞，却对灵魂有着极大的消耗，不是能长久滞留不去的地方；古一实力强大，可论及灵魂强度却远远不及向前，做不到他那样出入灵魂领域如等闲的地步。

至尊法师留在地球的最后这点时间，可不是为了听自己的小弟子耍嘴皮吐槽的。

向前似乎懂得老师的想法，适时地言归正传：“我拿到现实宝石了；这是你提醒过我的。另外，奥丁的卢恩符文，是不是也在您的预见当中？”

“卢恩符文是九界最接近世界本源意义的文字。”

古一的回答一如既往，语气缥缈，而且总给人答非所问的感觉。

“世界的本源又是什么？我猜，您要说的肯定不是宇宙大爆炸前的奇点。”

向前知道，这是老师给自己上的最后一课；这一课的内容必然是专为自己的特殊情况而设，就如同教给斯特兰奇的最后一课，是专为下一任至尊法师而设。

古一法师微微颔首：“世界的本源是存在。一切形而上与形而下的概念，唯有在‘世界存在’这个大前提下才有意义。所以，‘世界存在’的基础又是什么？”

“时间。”

向前不假思索地回答，“有时间，才有了现在、过去和未来；世界只‘存在于’过去、现在和未来。而时间也是连接形而上与形而下的最重要纽带。”

古一满意地笑了：“很好，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了；希望你能永远记住这一次的谈话。”

向前一脸挫败：“老师，您死都死了，怎么还喜欢藏着掖着？临走之前遗言里留下几句实在话不行吗？”

“嗯，你的要求似乎也不算过分……”古一法师郑重其事地考虑了片刻，“记得善用卢恩符文；虽然从力量强度而言，文字相比简单粗暴的无限宝石大有不如。”

向前听得直翻白眼：“这不还是打哑谜吗？”

可惜，古一法师不再理会小弟子的吐槽，抬头仰望漫天的雷电，灵魂领域霎时消散。

向前同样抬头望天，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失落；他知道，自己的老师此刻应该已经抵达“永恒”的身边。宇宙间速度最快的不是光，而是人的意念；一念之间，思绪就能落在亿万光年之外。

低下头，向前暂时将老师离去引发的一丝丝愁绪压下；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卡西利亚斯和黑暗狂热者们仅仅攻破了伦敦圣殿，距离他们实现最终目标，还有两个圣殿需要攻克；这个时候，他们肯定也得到了九界重叠事件尘埃落定，向前抽身归来的消息。

哪怕混战中杀死古一法师给卡西利亚斯带来巨大的信心，他依旧不敢直面向前。

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卡玛泰姬的防御力量每强大一分，对迎接多玛姆降临的大计就多一分威胁；卡西利亚斯希望尽力排除不确定的风险，就必须给向前找点麻烦，尽可能把人拖在两大圣殿之外。

这个能拖住向前的麻烦也是现成的，甚至向前自己在麻烦来临之前就已经大致猜到敌人的打算。

旺达身上的黑魔法之神坐标被激发了。

时隔千万年的时光，古神西索恩的投影毫无征兆地再次出现在地球，卡玛泰姬圣地几乎被黑魔法的阴影所笼罩；刚刚失去至尊法师而群龙无首的法师们顿时乱作一团。

向前顺理成章地赶回卡玛泰姬，优先处理黑魔法入侵事件；至于保护剩下两大圣殿的重任，自然只能交给内定的下一任至尊法师。

不刷够声望，斯特兰奇医生怎么有资格接任至尊法师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