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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调头往大殿方向走;可没走几步,又生变故。
从宝库深处传来阵阵滚雷般的轰鸣,地面也随之摇晃起来;片刻之间,地面寸寸龟裂,天花板上先是无数尘土簌簌而下,很快也步了地面后尘,裂开大片的破口。 无数的黑色人影跳跃着朝破口涌去,挤不上破口的则冲出宝库大门,顺着走廊往大殿方向飞奔——也是朝向前飞奔而来。 向前看得分明,这些黑色人影并不是人,或者说并不是活人;在黑色盔甲之下的身体全无一丝生者的气息,每一张狰狞的骷髅面孔都散发着浓郁的死寂味道。 就像医院里泡在福尔马林中的的尸体。 这种“活”的尸体,卡玛泰姬的法师们都有点习以为常了;每个地狱大君或多或少都有类似性质的部下,海拉身为九界的死神,有这样的部下自然也不奇怪。 向前甚至懒得为这些活死人多浪费丁点时间,他脚下半刻不停,只是随手朝后边挥了挥,一团火焰骤然爆发,吞没了他身后整条走廊。 瞬间爆发的火焰几乎达到太阳表面的温度,虽然只是一瞬间就开始逐渐冷却降温,但也足够摧毁走廊中所有的活死人了。 黑色的盔甲在烈焰中软化变形,盔甲里的尸体迅速碳化,摔倒时就碎成了一蓬灰烬。 火焰是对付活死人大军最好的办法之一;这些活死人会随着地狱大君的意志不断重生,单纯的物理破坏会被迅速修复,而彻底的火焰焚烧会极大地延缓“复生”的速度。 火焰在活死人的队伍中蔓延,不断朝宝库深处涌去;更多的活死人避开走廊,从天花板的破洞离开。 当向前回到大殿,这里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 回到阿斯加德的海拉实力暴涨,哪怕奥丁取回了冈格尼尔,哪怕身处神王权柄最盛的金宫,也挡不住她肆意逞威。 这场战斗只有神王和他的一对亲生子女可以参与其中——领养的都只能靠边站。 战斗的余波逼迫所有士兵连带洛基都步步后退,远离战斗的中心;而后就同宝库里冒出来的那群活死人撞到了一起。 战斗立刻呈现扩大化的趋势。 奥丁的金宫侍卫和海拉麾下的亡者军团;一方是保卫神王的最后精锐,一方是曾经横扫九界的常胜之师,短时间里竟打得不相上下。 混战中表现最好的居然是洛基。他不敢加入奥丁与海拉之间的高端局,但是打起杂兵来倒是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可没过多久,当一头两人多高、近二十米长的巨狼撞破地板跃入战团时,恶作剧之神第一个调头就想跑。 数百个敌我士兵组成的拥挤战场也没能妨碍他后退的脚步。 可是让洛基没想到的是,刚刚挤出人群,迎头就撞上了一个熟人。 熟悉的卡玛泰姬法师长袍,长袍的主人曾经三番五次破坏恶作剧之神的阴谋;同样熟悉的还有一张地球上亚裔人种的脸,这张脸的主人曾经在史塔克大厦里将自己暴打得体无完肤。 刚才初入金宫时,向前脚步匆忙,而且戴着兜帽,此刻却是第一次在洛基面前显露真容。这也是第一次,二王子殿下最讨厌的地球服装和最讨厌的地球人面孔合二为一。 “是你,你是……你就是……”洛基当时就吓得结巴了,“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我和你父亲的交易。”
向前慢悠悠地说,他的注意力其实都在海拉身上,面对洛基只是随口敷衍,“忘记了?我要帮忙阻止一个不像话的孩子毁灭阿斯加德。”
洛基的脑袋如生锈一般缓缓转动,飞快地瞥了海拉一眼;那道黑、绿相间的身影在奥丁与托尔的夹攻下依旧游刃有余。 “你说的是那个女人?她……真的是我姐姐?”
“从血缘关系上来说,不是!”
向前举步越过洛基,往战场中心靠近,“毕竟,你只是领养的。”
先往二王子殿下心窝里扎了一刀,随后向前就动手往大公主殿下的心尖尖上捅刀子。 十多道流光劲射,直指正在大杀四方的黑色巨狼。这些流光正是早先向前在宝库门口折碎的长矛,此刻被废物利用。 流光射入巨狼皮下,引来阵阵狂怒的嘶吼;青黑色的血液从狼毛中渗出,汇聚成线。 “果然不是死物,和亡者士兵不是一回事。传说中的巨狼芬里尔,不是简单的灵魂苏醒,而是真正由肉体到灵魂的完全复生;看来海拉对你的态度是与众不同的。”
向前一边感叹一边不断朝芬里尔靠近;巨狼也发现了导致自己受伤的罪魁祸首,当即嚎叫着扑来。 向前轻轻一跃,凌空而起避开巨狼的扑击,一脚踩中芬里尔的头顶。鞋底踩在厚实的头部皮毛上,并未发出太大的声响,可芬里尔却猛然浑身巨震,四肢同时僵硬,沉重的身躯扑在地上,被惯性带着滑行了几十米。 硕大的狼头正好停在洛基身前,一双狼眼睁得老大,瞳孔中不见了嗜血的狂暴,竟然露出一丝惊恐和难以置信的人性化眼神。 洛基战战兢兢地抬起手往芬里尔鼻端碰了碰,不料手心刚一接触巨狼的鼻子,整头狼“砰”地一声炸碎,化作漫天的血肉碎末;包括洛基在内,敌我双方都被喷了个满头满脸。 剧变发生得太过突然,莫说金宫侍卫们,就连理论上不该有情绪波动的亡者士兵都下意识停住了手。 它们曾无数次跟随骑乘芬里尔的海拉冲锋陷阵;这头巨狼的气息、嚎叫就是指引它们的旗帜和明灯;现在,一个照面的功夫,这盏灯就被人打得稀碎。 恶作剧之神呆立原地,浑身上下仿佛用腥臭的血肉沫洗了一回澡;他看着向前继续往海拉靠近的背影,暗暗回想着自己和卡玛泰姬法师曾经的接触。 貌似,自己每一次都是吃亏挨揍的那一个? 那就好,那就好! 芬里尔粉身碎骨的那一刻,海拉立刻就感应到了。转头确认心爱伙伴死亡的刹那,女死神发出尖利的怒吼声。 虽然她本人还被奥丁和托尔缠住,但是麾下的亡者士兵就如同听到了指令,扔下金宫侍卫们不管,齐齐朝向前扑了过来。 向前随手施展空间魔法,不断将靠近的亡者士兵切成碎片;可是很快他就感到不耐烦了。 亡者士兵太多,附近的阿斯加德人也不少;消灭敌人的同时又要保证不误伤友方,空间魔法的细微操作实在太麻烦了。 向前顺手扯过一名金宫侍卫,从对方头上拔了几缕头发,又在对方的呼痛声中将人抛得远远地。 阿斯加德人的头发卷入魔法的辉光中,瞬间湮灭。而后魔法之光突然从向前的掌心扩散,释放出千百倍的强光。 一圈圈的辉光如水中涟漪般扩散,扫荡着大殿每一个角落。 这些光芒仿佛认得活人的气息,所到之处,不论金宫侍卫还是神王一家四口都毫发无伤;但是每一个被光芒触碰到的亡者士兵都在顷刻间沙化。 从地狱中复苏的亡灵,在魔法大师面前毫无抵抗之力;转眼之间,大殿里里外外都铺上了一层灰黑色的细沙。 向前没有给海拉更多的时间去惊愕,魔法辉光扩散的同时,他已经冲入父女姐弟三人的战团中。 魔力凝聚的双盾重重一拍,拍散了海拉手中的死亡之剑,随后一个反手,盾牌又拍上了海拉的头部。 女死神头盔上的尖利鹿角被拍得拍断了大半,她本人也被这一盾拍倒在地。 奥丁与托尔看着突然发力的向前无言以对;虽然这是抓住了海拉被缠住难以分心的破绽才突袭得手,但关键是——才一招! 父子俩很想再一次发出疑问:你这么大的本事,在米德加德的时候就看着我们挨揍?你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在演我们呢? 顶着盟友无声的谴责,向前走到海拉面前,沉声问道:“你的盟友,是萨诺斯,对吗?”
海拉一言不发,冷笑着自地面一跃而起。 “砰”! 迎面而来的是向前又一记后发先至的盾击。 这一次,海拉没有扑倒,但一条腿支撑不住半跪了下去。 再抬头时,额头上已经可见明显的血痕。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向前面无表情地再次发问。
海拉依旧冷笑以对,挣扎着起身;手中利剑凝聚,同时无数黑气弥漫,如千百条触手朝向前缠卷而来。 向前手中双盾交击,发出清脆的震响。 黑气应声破碎。 随后又是一记朴实无华的盾击,拍碎了女死神的第二次反击。 “回答我,萨诺斯现在在哪儿?控制彩虹桥的海姆达尔,又在哪儿?”奥丁与托尔同时神色微变。他们直到此时才后知后觉,不但海姆达尔始终不见踪影,而且混战中也始终不见希芙、霍根这些托尔最亲密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