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盈女士的容貌显露出来，自然是吓坏了一群前台的莺莺燕燕，也很快被闻讯而来的安保团队接手招待；没有多久，消息就传到了还在飞机上的向前那里。　　唯独几万英尺高空之上，有一位极具上进心的美女领班竭诚服务，渐入佳境的时候接到这种消息，让向前不得不忍耐一时好分心应对。　　“让她过几天再来；告诉她，如果真想见我，就多关心一下我的行程信息。”

向前对这些人的出现早有预料，他放心不下的只有一件事；“加强斯凯的安保措施，我回去之前，不要让这帮人接触斯凯。”

与此同时，身为神矛局的技术顾问，虽然是不拿薪水没编制，具体待遇比出了事被推出去顶缸的临时工还差，但是不妨碍花花公子尽职尽责：“把这个女人的消息通报给神矛局，用我的专设机密线路。”

一个携带X基因却自认为不是变种人的无眼男戈登，如今又有一个专程为戈登而来的女人；看起来，戈登并不是独行侠，他背后应该有一个不知规模大小的群体。　　这种事当然要走法定程序，交给专责超自然事务的神矛局去处理。　　总之，戈登和贾盈的事情虽然也很重要，但是还没有资格让向前扔下汉默工业和伊凡·万科折返港岛。　　接到邀请函的第二天夜里，华灯初上时分，五德集团总裁、著名花花公子兼发明家、全球钻石王老五排行榜前三的詹姆·锡安出现在斯塔克工业博览会，并坐到了汉默工业新产品发布会的嘉宾席上。　　需要插一句说明的是，全球钻石王老五排行榜虽然是《太阳报》八卦版排出来的东西，但是得到了各国女性的广泛认可。而向前打从成功创业之后就长年榜上有名，而且近年来和托尼·斯塔克始终盘踞在前三位置不动摇。　　只不过，托尼·斯塔克那边虽然还没有什么明确的说法，但是佩珀·波兹在集团内部的职务、地位节节高升，几乎明确了斯塔克家族未来女主人的身份了；所谓钻石王老五排行榜上注定要少一个名字。　　物以稀为贵，好男人那是和美女同等价值的稀缺资源；也就无怪乎向前一出现就抢了当晚主角贾斯汀·汉默的大半风头。一群名媛、女星就如女菩萨看到唐三藏一般死死盯着他的动静。　　而作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向前此刻正备受煎熬；已经抢走一个排行榜上“好男人”的佩珀·波兹就坐在他身边，对他和托尼最近鬼鬼祟祟的行为严词质问。　　虽然是压低了声音，但是波兹女士的严厉态度依然令花花公子难以招架。　　向前一边绞尽脑汁地搪塞，一边暗自在心里嘀咕：托尼答应让自己来帮忙，到底是帮他对付伊凡·万科的复仇，还是帮他应付佩珀·波兹的质问？　　幸运的是，当向前几乎要招架不住的时候，新产品发布会在一阵轻摇滚乐曲声中拉开了帷幕。　　贾斯汀·汉默贯彻了他千方百计夺人眼球的一贯作风，踩着风骚的舞步登场，也以实际行动验证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个至理名言。　　台下数以百计的观众，只有向前说了句公道话：“单纯以舞步来说，汉默表现得比开幕式上的托尼要好。托尼在开幕式上的表现太浪费那些伴舞女郎了。”

向前用托尼和伴舞女郎那些说不清楚的旧账，不轻不重地捅了一下佩珀的肺管子，小小地给托尼埋了点家庭矛盾，算是报复他让自己独自面对佩珀的窘境。　　舞台上，随着贾斯汀·汉默不着四六的开场白之后，数十个高大的钢铁机器人依照军种分成四个方阵，从台下逐一升起。伴奏的乐曲也从激烈的摇滚乐换成了激昂的进行曲。　　不得不说，表演欲十足的贾斯汀·汉默在舞台设计上确实下足了功夫，渲染情绪的效果着实不错。　　与此同时，汉默本人的发言也愈发嚣张，话里话外似乎这些机器人将会彻底改变未来的战争模式。　　台下不少观众被激昂的乐曲、激进的言辞鼓动起来，情绪高亢地开始鼓掌；从场面上看，汉默工业的产品发布会必然要赢得成功了。　　向前冷眼旁观，却见真正情绪激动的都是些衣冠楚楚的富贵男女，少数穿着军装的人士虽然也附和着鼓掌，却大多敷衍了事。　　懂行的人还是不少的，比如真正上过战场、知道战场环境复杂性的军人，他们就算一时不明白这些机器人实用性不高的事实，依然会本能地持保留态度。　　至于那些被鼓动起来欢呼雀跃的富贵男女，只能说无知者无谓；对他们来说，眼下这种情绪高亢跟聚会狂欢没什么两样。　　机器人看着新奇图个新鲜而已，真实作战效果好不好有什么所谓？难道还指望他们这种人真懂得武器、懂得军事？　　凭汉默工业给回扣的大方程度，这些欢呼的人里边还不知道有多少是“托”。　　归根结底，无知者无谓，这些人喊得再热闹也无所谓；包括贾斯汀·汉默这个舞台上万众瞩目的焦点，其实也无所谓。　　今晚的主角并不是他们。　　不一会儿，第一个真正的主角到场了。罗德上校驾驶着改装过的马克装甲闪亮登场。　　向前没有理会汉默与罗德上校之间装腔作势的互动，而是转头看着佩珀，严肃地说道：“佩珀，你该离开了。”

佩珀在短暂的不解后迅速明白过来，气冲冲地反问：“你和托尼又瞒着我干了什么？”

只能说，佩珀对“again”这个单词用的是非常熟练了。　　“托尼事后会跟你解释的，但是你现在必须离开。”

向前一本正经地把责任往托尼头上推，“托尼让我来这里，首先就是确保你的安全。”

如果是在影视剧里，这个时候佩珀作为女主角应该不顾轻重缓急，当场就要问个清楚明白；一方面间接地替敌人争取时间推动故事情节，另一方面也可以进一步渲染、调动观众的紧张情绪。　　但是现实里人可不会这么蠢，至少能当上斯塔克工业总裁的女人不可能这么蠢。　　得到向前警示之后，佩珀当机立断，跟着保镖哈皮离开了会场。　　目送着佩珀离开，也看着自己安排的安保人员暗中跟上去保护之后，向前才不紧不慢地拨了一通视频电话出去。　　电话接通，屏幕上一闪又黑。　　“真是难得，今天是世界末日吗，詹姆·锡安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

一颗黑色的卤蛋头挤满了整个屏幕，神盾局长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几乎在电话刚接通的瞬间就传了过来。　　向前直截了当地说：“伊凡·万科很快就要发动攻击了，我需要神盾局授权我的安保团队使用武器。”

“什么武器？”

尼克·弗瑞问。　　向前反问：“你说呢？”

“电磁脉冲步枪，直接从展台上拿起来就能用，倒是很方便。”

弗瑞的脸色突然一沉，“你早就准备好这么干了吧？通过实战展示你的武器——这是一次当众示威。”

向前笑着说：“谁让你们的政客、将军们只听得懂这么一种语言呢？不让他们清楚地知道后果的严重性，他们的胆子会比天还大。”

“你还想通过我的授权，让神盾局为你背书？”

向前笑得更开心了：“不要说的那么严重；遭遇恐怖袭击的时候，采取合理措施来制止暴行同时减少损失，谁都不能说神盾局做的不对。再者，除了制止军备竞赛这个长远好处之外，难道神盾局不想用一次果决而成功的行动，来和CIA、FBI、国土安全局争夺一下防恐工作的话语权吗？”

弗瑞闻言不禁沉吟起来。向前也不着急，站在人群边缘，一边看着舞台上汉默逐一介绍马克装甲上的加挂武器，一边等着神盾局长的回答。　　不需要没有等多久，弗瑞就做出了决定：“我可以给你授权，但是神盾局在现场也安排了人手，我希望你可以拿出一部分武器交给他们使用；这样的话，事后我更容易对外作出解释。”

“也更有机会对电磁步枪的构造做全面解析，甚至更进一步，干脆偷一支回去，对吧？”

向前冷笑着说，“其实你何必着急呢？等到军备竞赛开启的时候，这些步枪一定会卖得全世界都是，到时候你们花个几万美元就能买一支回去了。”

神盾局长隔着屏幕瞪视着向前：“锡安先生，你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吗？我们对这次的合作是很有诚意的。”

“我当然知道你们的诚意，从汉默工业相关情报的分享就能看得出来；也难得让我对神盾局的印象有了一点改观。”

向前依旧冷笑不止，“但是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儿吗，弗瑞局长？你的问题就是你总忍不住自己的非分之想，总想着多占一点便宜，于是迫不及待地把刚刚得到的一点善意消耗得干干净净。”

尼克·弗瑞的脸色明显可见是生气了，向前的三言两语轻易挑起了他的怒火，却又让他无计可施。　　不然怎样？就因为被某个不在编的技术顾问讽刺两句，就取消与神矛局的合作？那损失更大的不一定是谁。　　又或者这次不给他使用武器的授权？那花花公子肯定更无所谓了，反正现场都是美国人，要死也死的都是美国人，只要他最关心的佩珀、罗迪这些人不出事就行。　　要问这个世界上对向前冷酷心肠了解最多的人，尼克·弗瑞肯定得算一个。　　“快点决定哦，局长先生。你得知道，可以使用电磁步枪的话，你们神盾局布置在现场的人手也多了一层安全保障，不是吗？”

在向前的催促下，神盾局的局长终究是强忍一口恶气，用视频通话的方式授予了权限。　　至于向前，说预防万一也好，说小人之心也罢，他是把授权过程全部录了像的。　　就在此时，舞台正面原本实时投放现场画面的大屏幕突然闪过一阵雪花，重新恢复画面时，出现的却不是汉默那张骚包的脸，而是一张冷漠、狠厉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粗犷脸庞。　　伊凡·万科终于行动了。　　“托尼·斯塔克，你知道我是谁，很多人也都知道我是谁。”

万科不紧不慢地说道，“接下来的三十分钟，我会把你和你父亲过去三十年对我们家族的伤害加倍奉还。”

突然的变故引得现场观众惊愕不已，贾斯汀·汉默更是歇斯底里的怒吼谩骂。　　舞台上的机器人突然动了起来，三五成组分散开来，大口径机炮沿着现场外围扫射了一圈。　　炮弹打在那些装饰的廊柱上、玻璃门窗上、路沿上，一连串急促的爆炸画出了一道封锁线，也吓得观众抱头惊呼。人群不住地向内收缩，躲避机炮的射击。　　罗德上校眼睁睁看着场中的混乱，却有心无力；他的马克装甲已经被远程控制，于他而言，等于又一次变成了铁处女刑具……　　“托尼·斯塔克，我给你十分钟时间，我们就在这个斯塔克家族沽名钓誉的地方做个了断。”

屏幕上的伊凡·万科面露狰狞，“每超过一分钟，我就杀掉一百个人。”

现场的观众恍然大悟，自己是被当成了人质了。而就在他们试图往外跑的时候，又遭到了机器人的警告射击。　　人群惊恐万端，却不得不在机炮炮弹画下的封锁线面前止步。　　“抓紧时间，托尼；从现场的人数来计算，你最多只能迟到三分钟。”

万科轻松而随意的语气，仿佛不是仇敌，而是老朋友发出聚会的邀约。　　最后，当所有人噤若寒蝉，连最跳腾的贾斯汀·汉默都安静下来的时候，万科却将目光转了过来：“汉默先生，非常感谢你为我的复仇提供了如此精彩的舞台。”

汉默的脸霎时变得比尼克·弗瑞还黑；他喜欢万众瞩目的感觉，但绝不喜欢此时受到瞩目。　　而在无人关注的角落，向前正与托尼通话。　　“现场情况如何？”

“都还好，暂时没有人员伤亡；但是，你要是从空中过来的话，一定会遭遇机器人的集火攻击，也包括罗迪的装甲。安全起见，要不要做点手脚？”

“不用；那些武器都是汉默工业出品的？”

“没错。”

“那就没关系了。”

托尼哈哈大笑，“你永远可以信赖汉默的武器；在令人失望这方面，汉默的武器从不令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