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显然，以她那个榆木脑袋，是压根不会猜到这个时候陆靳南在想什么的。叶凝汐兀自给他解释，“我想说的是，陆倩多少有些不一样。”

知道她压根是无意说的，陆靳南心里有点发堵，最近是自己像个女人一样多愁善感了，还是她变得更冷淡漠然了？“哪里不一样？”

他问的无心，哪知她却一本正经回了一句，“陆倩还活着，不是吗？”

陆靳南：“……”她这脑回路究竟是怎么把“处女情结”和“陆倩还活着”联系到一起的？“没听懂？”

她看了他一眼。这当口，萧凌和林川已经走近，一门之隔，屋里的叫嚣，各人都听得清楚。林川不怀好意的笑着凑近叶凝汐，将那日在陆倩房间里撞见的事大略说了一遍，末了咂摸咂摸嘴，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朝间努了努嘴，“能在萧管家变脸之后还活过三个回合的，除了你，这可是头一遭了。”

“闭嘴。”

萧凌声音沉冷。林川嘻嘻一笑，往叶凝汐身后躲了躲，继续朝他挤眉弄眼梗脖子。陆靳南却终于明白了她刚刚那句“陆倩还活着”是什么意思。沉吟片刻突然对着叶凝汐来了一句，“所以，我还活着？”

叶凝汐一怔，旋即就笑了，想了想，没头没尾的回，“那得看，你碰上的是现在的我，还是从前的我。”

说完，旋开门把手走进屋，“你们在外面等着。”

她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看着门缓缓关上，陆靳南转头看向同在门外的两个人，“她从前和现在，区别很大？”

萧凌眼神微沉，没有说话。“没什么区别可言。”

林川回答。“没区别？”

陆靳南看过去，却正撞见他脸上的笑一寸寸敛去。然后，他回答的一字一顿，“那根本就是两个人。”

陆靳南眉心一跳。唇角残留的半分弧度转成冷锐，林川慢慢开口，“这一点，你该感谢陆靳笙。”

提到陆靳笙，陆靳南忽然又想起昨晚，语气凝重，“心理障碍会让人精神恍惚吗？”

“什么意思？”

林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这突变的话题。“她连续几天都在半夜惊醒，像是做了什么噩梦，然后就是盯着手机看，我不清楚她是在看什么东西，还是专门在等谁的电话。”

陆靳南眉头蹙紧。“每晚？”

林川心里一沉。所有的资料他都帮她在手机里备份了一份，自然是知道她在干什么的。他没料到的是，她重新记忆的频次会有这么高。恶化的速度显然已经超出他给出的预期了。陆靳南点头确定。“你说的精神恍惚是什么意思？”

林川立刻抓住他刚才那句话里另一个关键词。陆靳南看了一眼门的方向，缓缓开口，“前两天，她只是举着电话放在耳边，一句话也不说。但昨天……”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林川一惊，不只是背资料，她还打电话？打给谁？“我隐约听到了一句话，”陆靳南抿了抿唇，一字不漏的重复，“她说，‘阿笙，你是不是爱上我了，嗯’。”

这下，不只是林川，就连一旁一直不插话的萧凌脸色都变了。两人悄然无息的对视一眼，已然明白对方的意思。这可不是什么心理障碍导致的精神恍惚……而是，她一直背着陆靳南，甚至背着他们，在和陆靳笙联系！说什么？她和那个男人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有什么事是需要背着他们做的？答案只有一个。她在践行她在宫家说的话，这件事与他们再无关系。她一定在安排什么，只是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就连作为枕边人的陆靳南都同样被蒙在鼓里。“很严重？”

看着两人的神色，陆靳南心里一紧。严重吗？的确，她的病情真的很严重。但没有大小姐的命令，他们不能说也不敢说。再违逆一次，恐怕连面都见不着了吧！但，眼下的形势也同样不容乐观，她单独面对陆靳笙，能行吗？她不想说的事，他们根本无能为力，哪怕是陆靳南也休想撬出什么来。那保险起见，是不是应该告诉陆靳南有关陆靳笙的事？林川有些拿不定主意，忌惮这两个人终究是兄弟，担心会不会无意之中破坏她的计划……总之，真特么是进退维谷！倒是萧凌突然开口，“你确定，她是在打电话吗？”

林川一怔，这话问的很奇怪。但两个人常年的默契使然，他知道萧凌这么说必然他的道理。“什么意思？”

陆靳南眯眸。“你看她像精神恍惚的样子吗？”

细想，奇怪是有的，但绝不是精神恍惚。陆靳南眸色沉了沉，“她的事，你们不清楚？”

“坦白说，自从上次你中枪之后，她的一些安排，就连我们也不知道了。”

林川有些无力又有些挫败的耸了耸肩，“原因，不用我多说吧。”

陆靳南何等敏锐，当时情况混乱，由不得他去细想，但事后，就算不清楚其中细节，但多少也能猜到几分。不追究，不过是舍不得她为难罢了。“想知道……”萧凌说到这里顿了顿，没有继续。“那就只有去查了。”

林川眉眼弯弯。从哪里开始查？三个人都是聪明人，不用多说，已经心知肚明。可是……陆靳南拧眉斜斜乜着齐刷刷看过来的两个人。这意思，是让他去查？两个人继续看：当然是你去！陆靳南挑眉：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萧凌抿唇，如果可以，他根本不会假于人手！林川可没有他那么要脸，脖子一梗理直气壮，“你是她心肝宝贝，我们又不是。被发现了，打死的可不是！但是会打死我们啊！我害怕，我不去！”

陆靳南：“……”就看在，那句心肝宝贝的份上吧。他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查叶凝汐的通话记录。发送出去再抬眼，正看见两个人一副“不清楚”、“不知道”、“不关我事”的把头一扭，假装什么都没看见，顿时觉得，还是把他们打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