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打了她,责怪她不该贪玩。”
白惟墉握住小人,眼底泪光闪闪:“后来,我才知道,她去采淤泥是为了给我做泥人。”
“她就那样捧着刚晾干的泥人告诉我,她说‘女儿见爹爹太辛苦,所以做了泥人帮爹爹分担,这样爹爹就不用每天都忙到深夜了’。”
“那一瞬间,我打在她身上的手,就好像被火燎了似的。”
“我没想到,这小小的姑娘,竟为了做泥人险些把一条命折在池塘里,只是因为她不想自己的父亲太劳累。”
“你说,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我这个父亲怎会不疼她?她受委屈,我的心就好比刀割似的。”
林氏连忙跪下请罪:“老爷,妾身知错了,妾身以后再也不敢了!”
白惟墉摇摇头:“你若真知错,就应该知道我气的不是你对白家的这份心,而是你不该为了白家,选择牺牲我们的女儿。”
林氏声泪俱下:“老爷……妾身知晓老爷的意思,妾身愧对于霜儿啊……”白惟墉叹了口气,弯腰扶起她:“好了,擦擦眼泪,我们一起去看女儿。从今日起,我们依旧像从前那样,疼爱我们的女儿。”
“什么出嫁不出嫁的,都不重要,霜儿依旧是我们捧在手心的明珠,赵家人不珍惜她,我们来珍惜。”
林氏含泪点头:“是,老爷。”
尽管白惟墉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白,林氏依旧改变不了她谨小慎微的性子。因为她本来就是白惟墉的原配所救下的乞儿,后来有幸成为贴身丫鬟。在主子临终之前,因为放心不下夫君,硬生生逼白惟墉纳了她,于是她又成为白惟墉的妾。她无疑是幸运的,一直感恩主子,感恩给她一席之地的老爷。她很知足,所以从来不争。这个习惯已经刻印在骨子里,只怕是改不掉了。白惟墉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手。林氏忽然想到在后院宿下的外孙子,鼓起勇气问道:“老爷,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霜儿是决计不能回那狼窝虎穴中去了,那策荣怎么办……”白惟墉道:“他赵家要来接走,那我白家永远是策荣的依靠,一定为他撑直腰板!”
“他赵家要是不来接,那策荣就是我们白家的子孙,我们白家会呵护他成长。”
林氏抹抹眼角:“老爷,妾身也多谢您。”
两人相携去看白晨霜。这段时间,沈氏把这个家保护得很好,尽管不比从前风光,但至少也无人正大光明地欺负到头上。所有人都在改变,努力适应新的处境。但唯一不变的,便是对白明微他们的挂心。几位少夫人有没有带着小传义离开?大姑娘是否取得了胜利?没有战报与家书传来,他们的心,总是牵挂着的。但无论如何,他们也会在京城活得好好的。好好照顾家人,好好坚强地活着。等着喜讯传来,等着他们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