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一直不愿意相信事情真的如那日所见一样,这几天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元君耀一直对自己说,这是误会。直到刚才,听到了羽鸢的话,他终于舒了一口气,她,果真不是那样!“你怎么样?”
。“如你所见,自作孽不可活也。”
羽鸢一脸的无奈。“什么意思?”
“这个说来话长,以后再解释吧。总之事情因我而起,却把你们都牵扯进来了,甚至拉了天下来陪葬,真是抱歉,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江山社稷断送在他手里的。”
“我不怪你。”
只要你安好,便是付出一切代价也值得。只是这句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把你怎么了?”
“软筋散一类的东西吧。”
“可恶!”
羽鸢低声咒骂,才想起来险些忘记了正事,“朝中的大臣,有哪些是绝对能够信任的?”
“御史夏聿、户部侍郎赫连……”听到渐渐接近的脚步声,元君耀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羽鸢身后的凌千辰,他嗤鼻冷哼。一句话也没有说,再度闭上了眼。“我来接你了,鸢儿。”
“劳您费神,真是过意不去!”
……三天后,不是吉时,却是吉时,十六人抬起的轿子停在凤至殿前,上面布满了红色的绸锻。不同于以往,这绸缎上还绣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是内务府的绣娘连着三天赶工才做出来的。这次的大婚可谓是奢华至极,无论是嫁衣、凤冠,还是细微的装饰、食点,都是前所未有的精致。从凤至殿到勤政殿这段不长的路,羽鸢却觉得足足走了一世,欢天喜地的鼓乐声不断的撕扯着她的耳膜,让她想将一切摧毁。“恭请皇后下辇。”
在宫人的搀扶下,她缓缓走上白玉的石阶,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一样。所有的太妃们都被“请”出来观礼了,当然,只有太后娘娘例外。兰瑛这几天并不安分,几乎要把整个长生殿给毁了,闹得不可开交。还有朝臣们,也都站在台阶下,恭敬的看着皇后一步步登上那个巅峰。自从三天前立后的诏书宣读之后,朝堂上、后宫中,还有街头巷尾都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浪,所有矛头都直指羽鸢,原来比起弑君篡位,大家对变节的女人更加深恶痛绝,放浪无耻、逆天背德、惑乱天下等等的骂名纷至沓来,最后便汇聚成一句在百姓之间交口相传——妖后倾国。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中,她终于来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起风了,微微的,羽鸢似乎听到了一阵笑声,是嘲讽的笑,也是鄙夷的笑,面前的一切都是喜庆浓重的,她的心却如早已枯萎的树林一般荒寂。“奉天之命,定……”司天监的苍老的声音响起了,又是冗长的颂文与仪式,羽鸢凝视着垂坠下来的珠帘怔怔的出神。终于,有内监唱和:“礼成。”
这时候,已经到了未时三刻,天色开始暗淡了。成了十六抬的轿子,又一次回到凤至殿。“连天理都可以违背的人,竟然笃信这些繁杂的礼仪,啧啧。”
“这样你才是我名正言顺的女人。”
“从一开始就是“狼狈为奸”,你有何必多此一举?”
“哦。”
羽鸢的伶牙俐齿总是让凌千辰无言以对,索性便不说话,俯身去牵她的手。“等等!”
羽鸢向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被过长的衣角绊倒,仰面向后跌在了榻上,异常的窘迫,心中惊恐。看着她白皙的脖颈,凌千辰的呼吸有些急促。羽鸢一跃而起,自己扯下了沉重的凤冠,这是绝对的大忌,会为婚姻招来不幸,但她无所谓。“我要辅政。”
“恩?”
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引出这种话题,凌千辰不耐。“我说,我要辅政,意思就是政事无论大小,只要是六部呈上来让你决定的事,我也要看。”
“随你。”
心底的火苗渐渐窜起来,他已经忍耐了很久了。听到他粗重的呼吸,羽鸢立刻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也跟着狂跳。蓦地,凌千辰环抱住她,羽鸢下意识的挣扎:“别碰我!”
她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