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东方思索了一下，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没办法抓人。“先让她回去吧，让她别乱跑就行，等我下午再去现场看看，找找线索再说。”

何书敏临走的时候，深深的瞅了何苗一眼。何苗依然和顾振国在一起，俩人很亲密的样子，旁边坐的是从前的知青周秉文。从前看着俩人都没什么特别的，何书敏来京城跟杨利民相处了一段时间，便知道了京都的一些情况。在那个她进不去的大院里，顾家和周家，白家，杨家都是很厉害的存在，何苗好命的独占两家，也难怪她如今这么发达。再看何苗身上穿的衣裳，现在是阳春三月，只见她穿着白色高领毛衣，格格长裙，脚上是一双羊皮黑色小短靴，长发披肩用一个亮晶晶的卡子扎了一个公主头。白色毛衣上有一个同样亮晶晶的胸针，耳朵上还带一对儿金耳坠儿。首饰简单，样式却很别致。这身衣裳这样的装饰，即便是穿在她身上也是别样的精彩，时尚，贵，别的不说，就那双羊皮小短靴只怕都要五十多块钱一双。何书敏迅速的算了一下何苗身上的衣服和装饰，没有五百块下不来，而她浑身上下加起来也不过五十块。这样的对比让她心里越发的不平衡了。并没有跟何苗相认，何书敏转身走了，比起嫉妒，她现在需要的是逃命。尽管公安现在没有线索，不代表以后没有线索，更危险的是她拿走了杨利民家里所有的钱，他的父母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虽然她现在有账本，曲淑琴可不是好糊弄的。大家都看着何书敏放下账本，匆匆忙忙的离开了。邢东方是公安早就调查了何苗和何书敏的恩怨，顾振国和周秉文更不用说了，何书敏坐牢就是他们俩去充当的证人。何书敏离开之后，何苗看着她的背影深有所思。何书敏的嫌疑就这么被洗清了。就算是房间里再找到有关何书敏的指纹，还是有关证据，也只能证明她不想吃亏，只想拿钱。她到底跟杨利民的死有关吗？何苗也不知道，没有证据的猜测对何苗来说不理智，作为现代人，她不会轻易怀疑任何人。炸酱面好了，何苗帮着赵安红一起把面给端出来。每人一碗，大家都饿了，香喷喷的肉卤让大家都忘了其他，顿时，院子里响起了一阵唏哩呼噜吃面条的声音。忽然，顾振国抬头问何苗：“你要是想出国尽管出去好了，我等你……”比起他们三个，何苗吃的算是斯文的。吸溜一口面条在嘴里，鼓鼓囊囊的，没有立即说话，而是一直等到把嘴里的东西给咽了，才摇摇头来这么一句。“我不想出国。”

周秉文一边吃一边惊讶：“出国留学么？为啥不去，听说外国的风都带着香气，有机会出国就出去，等我们赚够了钱，我也带我家安红出国去。”

顾振国不吃饭了，歪着头，似乎等何苗解释。何苗有个习惯，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只想快点把饭吃完，不耽误干活。这是她现代养成的习惯，剩下一口面，她给扒拉到嘴里给吃了。“国外的月亮也不比国内圆，反正我不想出去，我就想留在家里赚钱，听说国外不禁枪，我怕我有命去，没命回。”

任何时候，国外都比国内乱，何苗觉得国外压根没有国内安全。但这个时候的国内，崇洋媚外是常态。赵安红一听出国不安全，也撇撇嘴：“那我也不去，我可不会打枪。”

俩人说完都起身把碗筷收拾了，何苗刷碗，赵安红收拾厨房。邢东方倒是点点头：“何苗说的挺对，国外不安全，国内貌似也不安全……”周秉文崇洋媚外的心，立马被媳妇儿给纠正过来了，怼顾振国。“在京都你还能护着何苗，要是在国外，胳膊伸不了那么长，万一出事，你咋护，我看还是在国内安全。”

顾振国无语的撇了周秉文一眼，心里却藏不住的欢喜，他知道何苗不出国是舍不得他。“滚吧，墙头草。”

三个人吃完饭，嘻嘻哈哈，顾振国一起把碗给收了，进了厨房帮何苗刷碗，再三确认。“你真的不喜欢出国？要是为了我，我还是希望你出国涨涨见识的。”

何苗暗自翻了个白眼，从几十年后穿越过来的，啥见识没涨过，她就是想趁着改革开放的浪潮挣一个富婆。“真的不喜欢，咱们国家那么大，我都还没转过呢，那有功夫出国，再说国外的科技就算再先进，跟我也没关系，需要的时候再出去，不需要就暂时不出去了。”

顾振国还是觉得何苗是爱他的，开心的撞了一下何苗的腰：“我懂，我都懂，放心，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何苗被撞了一下，娇嗔的瞪了一眼顾振国，看他带着痞笑的样子气笑了。“好好，你都懂，你最好……一会儿请你看电影。”

杨家出事跟何苗没关系，每个人的悲喜也不尽相同，尽管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何苗和顾振国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改革开放后，电影院引进了一批经典电影，何苗从前没见过，拉着顾振国一起去看。顾振国满心欢喜，在黑暗的影院里，他又可以悄默默的拉她的小手手了，开心。跟何苗的轻松惬意不同。何书敏此时紧张的要死，尽管公安同志已经走访过街坊邻居，尽管他们都说昨天晚上何书敏就是在家里，没有出去。何书敏算店铺的账，算到了半夜，才把屋里的灯关了。可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经不起推敲。她回到家里之后，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就跑了。前脚走，后脚曲淑琴就追过来了，在何书敏家门口又哭又闹，要何书敏还钱。卖卤肉的大娘看到曲淑琴这个阵仗，也给吓懵了。“那姑娘真的走了，不信你就进去看看，刚走的，她不是你儿媳妇么，你怎么张口闭口的都是贱人，咋了，你儿子的死是她害的？”

曲淑琴拍着大腿坐在地上，又哭又嚎，引来很多人围观。“她是个没良心的，我儿子今天刚走，她就把钱给偷走了，不要脸呀……”这边的街坊邻居还是向着何书敏的。众人都是一头黑线，人没了，还不拿钱走人，留着干啥，当寡妇吗？卤肉大娘撇撇嘴：“钱是人家俩人赚的，你儿子死了，自然是她的，再说她只是把买房子的钱拿回来，也没什么不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