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别吵了，咱回去吧，是妈不好，让你受牵连了。”

大家原本都还替周洁打抱不平，看到老太太一出来，都愣住了。难道剧情有反转，是周洁欺负了老太太，儿子替母亲复仇。顾振国也吃惊的看着老太太，再看看周洁，沉声问道：“到底咋回事？你给解释一下。”

周洁从来都没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理直气壮道：“就是这男的打我，咋了，你难道还不相信我？”

顾振国扫了老太太一眼，声音更加冰冷：“我是问他为什么打你？”

周洁呶呶嘴还没出声，那男人气恼的指着周洁控诉。“我妈在那儿洗脸，她嫌弃我妈，还推了我妈一下，我看不过去，才打她的……”如果说男人打女人不对，那女人推老人就更不对了。更何况这位老太太还是个上了年纪的残疾人。大家都同情弱者，跟男人相比周洁是弱者，但是跟老太太相比老太太是弱者。男人这么一指责，大家原本同情周洁的，都改成同情老太太了。“就是，我看到她推他妈了，还嫌弃她，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嫌弃人家，别坐火车呀。”

“我也看到了，她骂老人恶心……”你一言我一语，把周洁给说哭了。周洁越发的委屈了：“我咋骂她了，她是不该往洗脸池里吐痰，就是恶心，你们不恶心啊。”

这个时候坐火车的人，跟二十年后不一样，都是有点文化能出差的干部。集体素质高一点，但是，再高也是普通人，贫民。出门在外太过讲究不现实的。闹了一场，列车员终于来了，左劝右劝，终于把俩边的人给劝开。男人领着他妈回他们的硬皮座位上。周洁被顾振国推着，回到他们的卧铺上。周洁依旧没有洗脸刷牙，何苗在大家都离开之后，捡起了周洁的香皂和牙刷。“牙刷不能用了，香皂还能用，你拿着吧。”

周洁回到卧铺上，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顾振国也拿她没办法。“你说你在家里讲究就算了，在外面穷讲究啥，人家干啥管你啥事，你要是看不惯，火车的那边还有洗脸台，你去那里就成了，人家那么大岁数，你说人家也就算了，还骂人家。”

周洁委屈的直抽抽。“就是恶心，我就是觉得恶心，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来禹州呢，也不会碰到这种事。”

顾振国更加无语了：“是你自己要来的，我又没请你。”

周洁气恼的大吼：“是耿阿姨请我来的，要不是为了你，我能这么委屈自己。”

何苗听俩人吵架，周洁明显的理不直气也壮，顾振国说什么她都有理。干脆也不劝他们，重新坐回去看书。周洁受了委屈，顾振国此时再烦她也不能一走了之。卖早饭的售货员来了，何苗买了一碗稀饭，两个包子，又要了一盘小咸菜。顾振国看何苗没有买他的份，叹口气，买了两碗稀饭，两个包子，两根油条。“吃饭吧。”

可当他把油条和稀饭都放周洁面前时。周洁哼了一声，赌气把头扭到一旁。“我还没刷牙呢，不吃了。”

顾振国挑眉：“你怎么不刷呢？你不是带了牙刷了吗？”

“牙刷掉地上，脏了，没办法用。”

顾振国不耐烦的怼了一句：“那就不刷，吃饭要紧。”

周洁：“不吃，没刷牙。”

“随便你，不吃就饿着。”

好吧，无解，顾振国大口大口吃着包子，眼光却一直往何苗那边瞟。看着大家都吃饭了，周洁的肚子也很饿，可她就是这个习惯，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不刷牙，怎么吃饭？而且何苗刚才说了，她嘴巴有味儿。周洁想了想忽然眼神一亮，用脚踹了顾振国一下。“把你牙刷给我用。”

嗯？顾振国刚往嘴里灌了一碗汤，吃惊的差点喷了。“你说啥？我牙刷给你，那我用啥？”

何苗也有点吃惊了，她不明白周洁怎么会这么想。牙刷可是私人物品，即便是何苗也不会把自己牙刷给顾振国的。何苗表面上虽然装作不在意，但还是放慢了吃饭的速度，支棱着耳朵看顾振国的反应。有时候爱不爱一个人，就看细节了。周洁可不在乎这些，她白了顾振国一眼：“你不是不讲究么，我用你牙刷咋了，我都不嫌弃你，难不成你还嫌弃我。”

“不给用，牙刷是私用的，大不了一会儿到站了，我去给你买个新的。”

顾振国宁可跑一趟，也不愿意把牙刷给周洁。周洁更生气了，赌气不理顾振国。顾振国反正也不在意，稀里哗啦的吃完早饭，刷饭盒的功夫，才把脸给洗了，把牙给刷了。等他回来，看到周洁还是滴水未沾，他是了解周洁的脾气的。只好出了一个主意说：“这样吧，你干脆把牙膏挤手指头上，用手指当牙刷，等下一站，我去给你买新牙刷。”

这个主意周洁还是接受的，只是存在质疑：“能刷干净吗？”

顾振国哈哈一笑：“能啊，以前我们出任务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不信你去试试。”

周洁半信半疑，到底还是去洗簌了。顾振国一看到周洁走了，猛地松了一口气，来到何苗身边。“你看到了没有，这种祖宗我能娶回家吗？还不得供一辈子呀。还是你好，贴心，放心，省心。”

拿何苗跟周洁比，顾振国觉得只要自己眼不瞎，一定选何苗。何苗作为一个女人，也觉得周洁有点作。“我要是有她那样的爹，我比她还讲究。顾振国，女人的娇气都是被惯出来的，我独立省心，是因为我从来都是无依无靠。”

何苗说完，冷笑一声，起身下了火车。火车到这一站，停靠半个小时，车厢里太闷，太味儿，何苗下来走走。顾振国看着何苗窈窕的身姿若有所思，心里忽然被堵的闷疼。禹州到京都的火车还有两天一夜，他觉得这趟旅途特别漫长。与此同时，从床上爬起来的何书敏，有了一个更大胆的计划。也许只有他，才能拯救自己。趁着村里的人都去给何爷爷上坟，何书敏来到杜建设的家，也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来到旁边杜建设房间的屋后面。她搬几块砖头蹬着，往屋里面瞧。果然，尚春梅是个好事的人，抱着孩子去看热闹了。屋子里只剩下杜建设一个人，还躺在床上睡觉，没有起床。何书敏用石头砸向他，同时还带过去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