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还是挂着笑:“虽然解出了字,但我解不出结果,你这姻缘啊,在因果循环里,全看自己造化。”
他指了指这个“逆”字:“所谓‘逆’,也就是‘反’的意思,换句话说,你想要的会失去,不想要的却找上门,原本讨厌的会变得喜欢,不能在一起的最后却真的在一起……总之,它是一种循环,它会打破你的规则,改变你的习惯,最后成为你的特例。”
舒意听得一知半解,程晏行却一脸认真,问:“既然是一种循环,那我怎么判断它停下的时机?”
“等到一个特定的人出现,你这循环就结束了。”
老板想了想,抱歉地一笑:“但是这个人,我算不出来,或许还没来到你身边,或许不在因果中。”
他说得认真而诚恳,连舒意这个原本不信的人,都不知不觉生出几分信任。程晏行没再问话,他从口袋里摸出几张***,却被老板婉拒了:“来我这儿算卦的都是有缘人,既然有缘,不如带一份糕点回去吧。”
冒着清香的绿豆糕被干净新鲜的荷叶仔细包好,舒意看得愣了,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忘了说声“谢谢”。“程晏行,你怎么突然想来算卦?”
回去的路上,舒意一边吃,一边仰起脸问他:“别跟我说又是书上教的。”
“不是。”
男人抬手,亲昵地抹去她嘴角的碎屑。“其实,想跟你一起做的事情有很多,这只是其中之一,我原本,也是不相信这些玄乎的东西的。”
他侧过脸,微风吹起他耳畔的发,露出一截精致的轮廓。“但是自从碰到了你,我开始信了。”
舒意停下脚步,澄澈的眼里明明白白写着三个大字:为什么?“如果你没有刮花我的超跑,如果我没有强行把你留下,或许我这辈子都不会体验到这种患得患失的滋味。”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心:“舒意,你是我最无法预知的变数。”
“你知道有多少人劝我把你送走吗?”
他兀自扯出一个笑容:“多到你难以想象。不过无所谓,反正我认定的,又何必管别人喜不喜欢。”
他说得笃定而坚决,深邃的眼里映出远处的云,整个人温柔极了。舒意没有答话,大脑有一瞬间的晃神,面对这样一双盛满爱意的眸子,换做任何人都会迟疑的吧。“走吧。”
他又牵起她的手:“老板都说了,讨厌的会变成喜欢,说不定哪天你开窍了,也就算我等到了。”
他的掌心宽厚而温暖,那份热量好像沿着血管爬进了心脏,赖在里面不肯走了。像程晏行这么骄傲优秀的人,也会说“等”这个字吗?“……绿豆糕,挺好吃的。”
不知走了多久,一道蚊声从身旁传来,惹得他一愣。纤细素白的双手捧着荷叶,举高了递到他面前:“要吃吗?”
墨色的眼里暗潮翻涌,程晏行觉得,这一趟来得可真值。“要吃。”
他唇角一弯,“还要你喂我。”
晚上,两人没去外面吃,只随便叫了几个菜端进房里。大概是下午走得累了,刚吃完没多久,舒意就歪在摇椅上昏昏欲睡,隐约中,她感觉身上多了条毯子,外头似乎传来敲门的声音。因为住的是套间,隔了一扇门,她听得不甚清晰。是盛湘宁吗?可是那道熟悉的声线却并没有出现。好不容易睁开眼,入耳的,竟是模糊的男音。这么晚了,还有谁来汇报公事?她起身,光着脚跑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缝上,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这已经不能用巧合来形容,我认为,一定有人动了手脚,此人能力在我们之上,并且可以预测我们的行动。”
这人说完,程晏行的声音响起:“舒小斌是什么时候走的?”
“就在昨晚,经理的说法是,餐厅不能雇用品德有问题的员工,给他结了本月工资,就打发他走了。”
听到这里,舒意的瞌睡虫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她可以确定,跟程晏行对谈的这个人,应该就是调查舒小斌的委派人。“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他去了哪里,有没有继续查?”
沉默了半晌,程晏行才再度开口:“不论他逃到哪里,都要给我抓回来,另外他的家庭背景、关于他大伯的事情,也一并追查。”
“明白。目前正在追踪他坐的大巴,明早就有结果。”
“行了,你去吧。”
那人低低地应了声“是”,大门被推开又关上,外面恢复了之前的安静。舒意垫着脚尖,悄无声息地坐回了摇椅,闭着眼睛假寐,直到男人推门进来,她才佯装被吵醒的样子:“我怎么睡着了?”
“没事,今天你也累了。”
程晏行挨着她坐下,帮她拂去鬓间的碎发,“后天晚上有个临别舞会,算是给这次行程做个总结,我会让保镖在门口看着,你别跟陌生人瞎跑。”
“知道了。”
她轻声应了。“嗯。”
他似是很满意她的乖顺,“还有就是,程氏跟天盛作为项目的牵头人,可能需要做个表率。”
舒意“哦”了一声:“你跟盛小姐要领舞是吗?”
这个反应过于平淡,甚至还有点无所谓,程晏行啧了一声,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要等你开窍,怕是铁树都开花了。”
铁树开没开花我们不知道,反正,既定的舞会很快就到了。宋文琦把舞会要穿的衣服送来的时候,舒意足足盯了半分钟,满脸的不可置信。“宋秘书,今晚是舞会,不是漫展吧?”
请问小绵羊头套是怎么回事?明明很正常的小礼服裙,为什么要在腰后点缀一颗白色的毛球?“哎?总裁没跟你说吗?”
宋文琦显然比她还惊讶:“合作商们心血来潮搞了个假面舞会,本来以为总裁会拒绝的,没想到竟然答应了。”
这是什么恶趣味啊!舒意嫌弃地撇过脸:“你拿走吧,反正我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