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匀成,你快去医院吧……”慌乱的把赵匀成推到柜台前,让他不要多想,先去看他妈妈吧。“他……”赵匀成有些傻眼,指了指周梓琛,满脸惊愕。“除了那个人,其他人在她眼里一文不值,你还看不出来?”
凌沐阳很是时候的扯着赵匀成后衣领把他扯到了远处。隔得很远我都能听见凌沐阳酸涩的语调。“我……”我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什么。除了周梓琛,你对我也很重要啊……“周梓琛?真的是他?”
赵匀成的眼神终究由怀疑变成了惊愕,呆愣在原地很久,像是没有反应过来。“我们走……”沙哑着声音低头,抱着周梓琛的胳膊,一步步离开。他都能为了小艾亲自来花店买花,那该是很珍惜吧……我也只好祝福,还能说些什么?“阿笙……”出了花店,周梓琛轻轻牵起我的手,十指相扣,用力握紧。“我们去其他家买吧?”
我抬头看着他笑了一下,用力点头。“阿笙,以前的你,从来不会这么压抑自己的情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他说,以前的我,比较真实吧?“可是,时间久了,我们都会戴上面具生活,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再次受伤。”
人都是脆弱的,也是奴性的。在花店买了很多鲜花,他们说会帮我们送货上门,我把地址写给花店的小哥,故作轻松的拉着周梓琛去买了好多好多蔬菜。“我现在也会做饭了,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回到家,我带上围裙开始摘青菜。“如果能陪你一辈子,我一定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他从背后抱住我,沙哑的说了一句。择着青菜的手突然僵住,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冰冷,从头到脚。如果他能陪我一辈子,我所有的痛苦都会随之消失吧?可惜,现实总是最可怕的。“但是我可以,陪你一辈子……”他陪不了我,但我可以陪他……“所以你,为什么要踢开我,欺骗我,伤害我……”我不想指责,我努力隐忍着自己,过去的事情就让她过去了,可为什么心口还是那么痛,眼泪滴落在手中的包心菜上,双手麻木。“如果你没有欺骗我……如果你没有把我推进深渊,也许现在……”也许现在,我早就已经结束一切痛苦了。“对不起……”他只是说对不起,用力抱紧我,身体颤栗的厉害。“周梓琛,我恨过你……”我承认,我恨他,一直到现在,除了失而复得的忐忑,更多的是恨意,有时候不是恨他这个人,更多的是恨自己的没出息……“对不起。”
他紧紧的抱着我不松开,也没有想让我去做饭的意思。“明明你逃避见我,为什么突然想明白了……”小声的问了一句,想打断现在的低气压。“凌梓朝找过我……他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继续逃避是对你我最大的不负责任和折磨。”
原来,雷城去找过他……“他很在意你对吗……”见我不说话,周梓琛再次问了一句,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我把他当家人,很重要的人……”“那就好……”周梓琛像是松了口气,下巴抵了下我的脑袋。“对不起,总是让你流泪,初次见你的时候,我是被你的坚强吸引,却不曾想让你每日流泪……”“我们说好不说以前的事情了,是我不好,又提起来了……”快速摇头,说好不再去提及了。“凌梓朝不可以完全信任……”周梓琛点了点头,抱着我的肩膀让我看着他的眼睛。“这个人从东南回来,一定是答应了什么人什么事,不要完全信任他,即使他不会伤害你……”他的眼神透着微微的紧张,说让我不要完全的信任雷城。“为什么?我……你很了解他?”
我没想到周梓琛知道这么多,而且……我确实非常信任雷城。“没有……我只是调查过他……”周梓琛的眼神闪躲了一下,他说他调查过雷城。“真的?”
小声的问了一句,微微蹙眉。“嗯……”他蹙眉的点了点头,脸色突然惨白的吓人。我紧张的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药效又过了。“阿笙……”他喊了我一句,转身看着门外,是送花的小哥把花搬进来了。“您好,俞笙小姐这是您的花,请签收。”
小哥把花放在院子里,让我签了他手中的单子。“我们花店还送了您一盒鲜花,希望您喜欢。”
他拉低了下帽檐,低沉着声音说了一句。我抬头看了眼周梓琛,淡然的点头。这个小哥身上的气场根本不是快递员该有的……“麻烦了。”
客套的说了一句,送他出门快速关上铁门,把花全部小心翼翼的打开。看着纸箱中的鲜花,警惕的攥了攥双手,没有任何不对,那刚才的人……是我想多了?“你有没有觉得小哥不对劲儿?”
小声问了周梓琛一句,他的警惕性向来都是比我强的。“别多想,没事……”他明明自己也警惕的厉害,还是安慰的抱了抱我,让我别多想。“他说赠送了鲜花,我打看一下。”
一边忙着拆盒子,一边给花店打了电话。花店那边说小哥已经在路上了,但是没有赠送鲜花。“对方说没有赠送。”
挂了电话,我手中拿着刀子停顿了一下,如果花店没有赠送,那这一箱是什么?“我来,你退后。”
周梓琛把我扯到身后,拿过我手中的刀子,看了眼脚下的纸箱。“他方才搬运的时候没有很小心的感觉,应该不会是……”不会是炸弹吧?“还是我来吧。”
我紧张的想上前,但是被他拦住。等刀子划破胶带,我的心像是纠结到了嗓子眼。“咔咔……”纸箱被打开,我的神经一下了松了下来。长呼了口气,抬手扶了扶额头。“也不知道哪个精神病,经常给我送虞美人……”无奈的说了一句,俯身想把花和箱子全部扔出去。“别动……”周梓琛警惕的看着我,快速拽住了我的手腕。“怎么了?”
我疑惑了一下,再次看了一眼满满一箱的虞美人花。“不用管他,送花的人就是神经病……”我没有告诉周梓琛商会会牌的事情,之前也是这个送花的人,把我引到了俞家家宅。“这是罂粟……”周梓琛蹲在地上警惕的说了一句,小心翼翼的把花枝拂开。“什么?”
我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也蹲在一旁仔细瞧了一下……果真是罂粟,这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送花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我木讷的问了一句,微微蹙眉,难道之前几次都是我没有仔细观察,其实那些也都是罂粟?貌似只有田小溪放录音机的那次我仔细看过,那次的花杆要比这些细嫩,而且花杆上有绒毛,是虞美人没错。可这几次我只是生气的快速扔掉,没有仔细的观察过。“打电话报警……”周梓琛起身把我拉到一旁,说让我打电话报警。“为什么?”
我有些不解,不知道周梓琛在警惕什么,他的脸色似乎更加惨白了,说让我打电话报警?“嘘……听话,报警……花杆下面有炸弹,引线用鱼丝线缠在花杆上了,只要你拿出花或者扔掉……它就会爆炸。”
周梓琛像是担心我害怕,抱着我离箱子远了一些。我惊恐的瞪着地上的箱子,里面居然有炸弹?“什么型号……”“和你想的一样。”
周梓琛了解我,他沉默了一段时间,说和我想的一样。就是当初炸死我爸妈,多次害死凌沐阳,还差点炸死陈老二的那种型号?“报警……你怎么办……”王叔还不能知晓周梓琛活着……“不要管我,他们还会来人的,快速通知警方,我会在他们来之前先躲起来……”周梓琛明明隐忍的说话都困难了,可还是说自己会先躲起来。“你怎么样?”
我快速拽着他的手腕,惊恐的发现他的心跳跳的异常缓慢,缓慢到吓人。“你……”我哆嗦的问了一句,就感觉他的皮肤透着寒冷,彻骨的寒冷。“我没事,阿笙……不要跟过来,打电话报警。”
他冲我笑了一下,脸色惨白,笑的那么凄凉。等他转身跌跌撞撞的跑回房间,我的身体在风中冰冷了很久。“周梓琛……”我担心他,快速跑去卧室,可房门被他关上,关的结实。“周梓琛你开门……”里面没有回应,只是传来砰砰啪啪的摔东西声音。我慌乱的站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眼泪在眼眶凝固,那一刻的内心是充满恐惧的。突然想起地巾下面藏了钥匙,我心慌的蹲在地上,把房间的钥匙拿出来,哆嗦了好几次才把门打开。“周梓琛……”房间很暗,他拉上了窗帘。我能依稀看见他蜷缩在地上,可想开灯却被他阻止。“不要看……”他的声音虚弱的厉害,带着哭腔和隐忍,却说让我不要看。我知道,这种病痛在晚期的时候是生不如死的痛苦,他坚持到现在……够了,足够了。“为什么……撑了这么久?”
木讷的靠近,坐在地上将他抱紧,为什么……可以忍耐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