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与坐在旁边的大爷不时地交谈。我没有再追问关于那块木头的事,所以大爷没有再对我有所避讳,一路上与我说了许多奇异见闻,其中就包括灵异类的故事。我也是经历过多次这些灵异事件的,所以有些大爷说的,我没有附和,当然也没有反驳,反而津津有味地听着大爷讲述。可能人老了,话也多,大爷终于找到了一个忠实听众,所以越说越起劲,不经意间,说起了一件让我很感兴趣的事。大爷提到,他亲眼见过,有人的身体火化后,烧出一颗舍利,当然舍利是佛家的说法,大爷也就随口一提,然后转向了另一个话题。我很想问下去,可是又怕大爷听出什么,只好作罢,手上悄悄转动了一下手镯,感受着珠子与手镯的碰撞,心里刚才那份迫切,瞬间平静了下来。大爷说的他亲眼见过,但是可信度谁知道呢,而且大爷之前对我也有防备,我这边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得傻小子,当然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之后的路途,有一个健谈的大爷相伴,时间过得也是飞快。很快,昆明到了,我也要下车了,大爷起来后,问我哪个是我行李,我指了指头上架子,那个黑色的大皮箱。只见大爷一把抓住皮箱提手,提着皮箱就像提着手提袋那样轻松。然后大爷将箱子放在地上,拍了拍我道。“小伙子,我懂一些面相,我看你最近有些印堂发青,眼睑泛黑,不太好啊。所以回家之后,不要乱跑,晚上睡觉之前,将鞋子鞋尖朝外,剩下的只能看你造化了,我面相看得有些稀松平常,只能看到这了,后会有期。”
大爷刚给我露了一手,让我有些目瞪口呆,这么猛,然后后面又听到大爷说我近期有些不太好,所以我也感觉我近期真的这么倒霉?大爷肯定是有本事的,看身手就能看出来,所以他说我面相有问题,那我回去就要注意点了。没想到回家一趟,还能遇见这种高人。虽然我听了大爷的话,有些担心,但是我现在也是有些本事在身的,也没有什么胆怯。出了车站之后,我找到了回我们县城的大巴,然后继续踏上回家的路途。中间转了好几次车,终于坐上了回我们镇上的唯一一辆公交车。坐车之前,我便把脸上,头上的创可贴,还有绷带去掉了,其实也没多严重,再加上要回家了,我不想让家里人太担心。所以拆了绷带创可贴,浑身只剩下右手的石膏,还有脖子上的纱布没有拆。坐上公交车之后,我认出了好几个村里的大伯大婶,然后我一一打了招呼,大伯大婶们看着我,也是认了出来。跟我寒暄的同时,也关心地问我身上的伤怎么回事,我只能说不小心摔了。然后我拿出从镇上买的水果,挨个递给了大伯婶婶们。小村里的人就是这样,虽然说平时也有矛盾,但是在外面还是比较亲的,看到我多年没回来,都是对我嘘寒问暖的。当我说我在外面上班,一个月三万块的时候,那些伯伯婶婶都惊呆了。他们辛苦种地,一年也挣不了三万,就算出去打工,也是一个月三千多块钱。而我现在一个月就能挣到他们一年的钱,所以他们有些不太相信,然后问及我的工作的时候,我有些不知道怎么说。毕竟入殓师这个职业在我们这小地方,是没有的。我只好说是在殡仪馆上班的,然后这些伯伯婶婶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在他们眼里,殡仪馆都是跟死人打交道的,是有些晦气的,所以工资高是正常的,所以看向我的目光,有些羡慕,也有些鄙夷。小地方的人就是这样,他们有小地方人特有的淳朴,但是也有人天生的劣性。刚才还对我很亲的伯伯婶婶,现在听说我在殡仪馆上班,立刻有些对我疏远,好像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我也很识趣的没有再跟他们攀谈,靠着车窗,眼睛盯着窗外的风景,再次陷入沉思。一路上颠颠簸簸,晃得我有些发困,最后车停在了离我们村还有两公里的站牌出,我和几位伯伯婶婶下车之后,只能步行回到村里。这条路是唯一去我们村的一条,两边都是茂密的矮树丛,此时正是九月,树丛正是茂密的时候,黑青黑青的树叶,使得这条小路有些阴凉。此时已经下午七点多了,太阳刚下山不久,天色还不是很暗,但是路旁的树丛,显得特别黑,像是能吸收光似的。我们有八个人,男人包括我在内有五个,所以我们一行人也没有谁害怕胆怯的。我拉着箱子走在众人的最后面,因为之前听了我的工作,都没有人跟我一块了,特别是现在天黑了,都怕我身边跟着什么不好的东西。我前面的是我家南头的一个大伯,带着他媳妇到镇上给他媳妇拿药,听着那位婶婶不时地咳嗽声,应该像是肺病之类的,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的。当我们走到回村路程的一半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加上这条路有些弯弯曲曲的,现在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树丛,还有时不时听到路边几声虫鸣。当前面几人一边说着今天买了什么,家里谁家的娃考了多少分的时候,路边突然窜出一个东西,然后蹲到路中间不动了。前面领头的几人瞬间啊了一声,一个略显年轻的明显叫得最响。然后众人拿着手灯照了过去,发现是一只黄鼠狼,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见那只黄鼠狼浑身黄毛没有一点杂毛,并且泛着光泽,只有尾巴尖是黑色的。那只黄鼠狼蹲在路中间,两只前爪做拱手状,不住上下摇晃。只见那个叫声最惨的男人走向前去,一脚将它踹飞出去,显然是为了报刚才被吓之仇,也是为了夺回面子。而就是因为这一脚,男人给自己惹来了不小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