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认真开口道,“林青崖的事情,只要没找到人证和物证,无论再多的证据,也很难平反。”
“这个倒是,既然事情已经达成,你们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可以兑现?”
方厚德突然抬头,眼底满是算计。对方深深看了他一眼:“只要解决了林府上下的事情,林青崖和他的儿子都死了,你自然可以如愿去做人上人,这林府的东西,你兴许也能分一点。”
“好。”
方厚德笑出声来。而围墙上的几人却已经不见踪影。方厚德和黑面人正要分道扬镳,前后门却都露出一个人影。墨澈腰间的长刀出鞘,锐利的冷光照亮了黑面人的双眼:“林青崖已然年迈,你们却还如此咄咄逼人,莫不是,林青崖发现了你们什么秘密?”
黑面人一惊,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朝着旁边的墙面而去,似乎是想从旁边逃窜离开。墨澈紧紧跟上,瞬间消失在围墙那边。而另一边,方厚德见情况不妙,一眼就看见满脸带笑的敖平川站在自己的面前,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你……你怎么……”“方厚德。”
敖平川顿了顿,步步朝他逼近,满脸的痛恨,“当初,你孤身一人在路上被叔叔捡回来,林府上下几乎都将你当做另外一个少爷来对待,他们如此信你,你怎么干敢……”方厚德悄悄的后退了一步。他的脊背贴上墙面,满头大汗的看着眼前的敖平川。“你,你都听见了。”
“自然,我还知道你给嫂子下毒的事情,林府上下养了你这么多年,府中上下几乎没人不听你的,你到底想要爬到什么位置才肯满足!”
敖平川捏紧了手里的长刀,整个人都因为生气而不住的颤抖。林青崖将方厚德带回来,一心好好教导他,私塾书院从不少他的,就连吃穿用度也和平日里的少爷没什么区别,只是而后遵循他的意思,没给他商铺,只是给了他管家的职位。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他就是个白眼狼。敖平川在心底给了他定了结论,可对着这张认识了十几年的脸,他却发现自己没法如此果断的举起刀。为什么……为什么我下不去手!敖平川摁住了轻轻颤抖的手臂,脸上却还带着嗜血的笑,如此格格不入。而方厚德只是紧盯着他,不仅将他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余光更瞥见了还有一个人从院门口离开。他眼睛微眯,反而突然收敛起刚才害怕的模样,嗤笑出声。“我凭什么要对林家感恩戴德,他们对我再怎么好,始终也只是将我看做是一个管家,一个仆人而已!”
“他们对我所谓的真心,不过只是施舍而已。若他们真的愿意对我好,为何不愿意辅佐我走上仕途,为何几次三番的阻拦我去春试,甚至改了我之前一次考试的成绩!”
“林府上下,只是想让我永远当一条忠诚的狗而已!”
他歇斯底里的喊叫,最终看着敖平川颤抖的手臂,冷笑,“不过你倒是比他们有良心,既然知道我都给夫人下毒,还是不肯杀我,敖平川,你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典范。”
听着他的话,敖平川的心彻底的堕入谷底。他难以置信的看向方厚德:“你以为,是他们为了让你留下而篡改了你春试的成绩吗?”
“不然呢!那为何以我的文采,为何会考不上……”“你的文采?”
敖平川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突然从腰间里掏出一把小臂长短的刀刃来,在手腕处翻了个圈,眼底的纠结彻底变成了杀意,“你真是被林府保护的太好,那等拙劣的东西,怕是连书院都考不上。”
“不可能!”
“那种事情,无所谓了。”
敖平川从墙根处的阴影里走出来,整个人被月光笼罩着,像是整个人都如同出鞘的刀锋一样锐利,他走上前,“还有,方厚德,你还是不懂我……刀子嘴豆腐心什么的,和我可没有干系。”
……“啊——”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后院。夏白安吓得踉跄了一步,手里却死死捏着敖平川的腰牌。她这时候才想起,最开始见到敖平川的时候,他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呢。方厚德,只怕会死得很惨。“谁在那里!”
火光伴随着吼声传来。夏白安下意识循着光亮看去,微微眯起眼睛,等适应好光亮,林府里巡逻的队伍已经闻声而来,看见一身黑袍的夏白安都是一愣:“夏姑娘,您怎么……”夏白安急忙将敖平川的腰牌掏了出来。“后院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敖平川正在处理,让你们都不要轻易靠近,然后……他得到消息说是有人给夫人下毒,特意让我过来,因为太着急,我翻墙进来的。”
夏白安甚至还露出自己灰扑扑的外袍,证明自己真的是翻墙进来的。几个护卫对她还不太熟悉,面面相觑。夏白安急得跺脚:“你们带我去看夫人就知道是真是假了,再就是后院里,敖平川正和贼人纠缠,你们要是去,说不定能听见声音和动静。”
正在几人犹豫的时候,后院突然传来了敖平川的声音:“在我面前逃,可没那么容易!”
语毕,两道黑影似乎跃上高墙,消失在远处的黑暗里。几个护卫再不敢怀疑:“夏姑娘,夫人的院落请这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