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

说完男人松开手，得意地拍了拍厉九渊的脸，“别着急，她很快就会去陪你了。”

“是吗？”

就在巫夜扒下自己伪装成脚趾的特殊刀子，蹲下身准备切割玻璃的时候，厉九渊奇迹般地从他身后站起来，随手拿起那个被扔在地上的刀片，放在巫夜的喉咙处。“她可是我最爱的小猫咪，我怎么会保护不好她呢？”

厉九渊对着笼子外的艾瑶做了个飞吻的手势，看得艾瑶差点没灵魂出窍。可了不得，他竟然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你，你怎么可能没死，我明明握住了你！”

巫夜说着震惊地低头看自己的手，放在鼻子下面仔细地闻了又闻，忽然闻到一丝奇怪的味道。“你掉包了！”

“第一杀手，不过就是个全身装满了杂碎的垃圾桶。”

厉九渊冷冷道，一旁的秦简也笑着拿过一个盒子倒在地上，零零碎碎的，竟然都是用来杀人的东西。这么多东西居然都装在他身上，真是够难为他的。艾瑶撇了撇嘴，抬头却对上厉九渊火热的视线，吓得她慌忙往后撤，却一个不小心自己绊自己，一个后滚翻出溜到了椅子底下。艾瑶干脆窝在椅子底下不出去了，也不敢回头看厉九渊，只留下一个屁股露在外面对着厉九渊。像只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厉九渊大大方方地从笼子里走出来，却没有杀巫夜。后者有些紧张地看着厉九渊，不知道他要怎样对付自己。“你杀了我！”

他说的是肯定句，看来是真的求死。可是厉九渊并不打算就这样成全他，他冷笑一声，拽着艾瑶的小尾巴将她拎到自己面前，大手捧着她回身坐在椅子上。“杀了你，她的仇怎么报？你可是杀了她两次，我自然要你一分不少地还回来。我要所有人都知道你不过是顶替了别人的名号，杀死那些高手的另有其人。我要你被人唾弃，受人践踏，要你颜面扫地，要你的丑态被天下人熟知。我要人们心安理得地以骂你而自豪，以打你而痛快，我要你尝遍人性的黑暗，将所有你施给别人的，都自己亲身体验一遍又一遍。”

厉九渊一口气说道，最终低头在艾瑶的头上亲了一口。“我要艾瑶这个名字，成为你日日夜夜的梦魇，成为你吓破胆，悔断肠的人间地狱。”

厉九渊没有再说一句话，抱起艾瑶转身离开了。夜风很凉，厉九渊站在别墅的平台上，单手托着艾瑶，艾瑶的两只小前爪搭在栏杆上，一人一猫谁也没有发出声音，仿佛很有默契地在享受这片刻的安宁。艾瑶轻轻抬起头，让风吹动她脖颈间的毛，她闭上眼，放心地将自己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厉九渊手上。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以什么方式和他沟通。她只想享受这一刻的安宁，这一刻，没有生死打杀，没有惊心动魄，也没有爱恨情仇。她们只是两个站在露台吹吹夜风的孤独的心灵。“我要，你在我身旁～”厉九渊忽然低声唱出歌，虽然是女生的歌，但他唱着，竟然莫名得好听。艾瑶静静听着，心底一片安宁。她将小爪子放下，在男人手里将自己团成一团，微微眯上眼，竟然是有点困了。“外面凉。”

厉九渊低声道，手指戳了戳艾瑶，可她却没有丝毫想动的意思，无奈厉九渊只能进了屋。“不想和我谈谈吗？”

厉九渊将艾瑶放在婴儿椅上，自己淡然地坐在对面，端起酒杯。艾瑶端坐在椅子上，像是听话的小学生。心里扑通扑通，心跳快到要崩出胸腔。“我不知道我们还要像这样躲猫猫到什么时候。”

厉九渊将杯中酒放下，忽然起身弯腰逼近艾瑶。他的眼直视着她，他的手轻轻揉捏着她的耳朵。看得艾瑶一阵又一阵的心慌，她下意识地向后躲闪，却直接撞在厉九渊的大手上。“宝贝，无处可逃了。”

男人的眼眸微眯，危险的气息毫不掩盖地弥散出来，像一只无形的手，将艾瑶搂得死死的。胸口闷闷的，像是被大石头压住了。艾瑶的小眼神往旁边偏了偏，爪子就被厉九渊抓在了手里。“你是艾瑶。”

用的是陈述语气，没有疑问，艾瑶的双眼急剧放大，空洞又迷茫，在一片模模糊糊中看着厉九渊，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男人的大手及时托住了她猛然下坠的头，避免她从高高的婴儿椅上栽下去。手指灵活地在她脖颈下揉捏，艾瑶的头像是小玩偶，来来回回起起伏伏，直到脖子被他完全掌握在手心。喵……”艾瑶头一次作为一只小猫，发出恐惧的叫声。“你还不明白吗，我能听懂你的猫叫。”

厉九渊猛地贴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侧，引来阵阵不舒服的感觉。可是艾瑶不敢动。也不敢喵喵叫。她整只猫都僵硬在那里，像是突然变成了一块猫化石。半晌，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艾瑶终于缓缓抽出被厉九渊握在手中的爪子，结结实实地按在了男人的手上。不管怎么样，猫爪必须在上。男人的唇角勾起一丝笑容，只是一闪而过，却还是被艾瑶捕捉到了。她的心微微有些动摇，反正也到这个份上了，厉九渊又不是杀人凶手，她还有什么要顾及的呢？就算知道自己是艾瑶又怎么样，他总不能逼着一只猫跟他结婚！“是我。”

艾瑶喵了一声，抬起头，眼神笃定，直视厉九渊。他的目光冷如寒冰，面无表情，仅仅是目光对视这件小事都让艾瑶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头皮发麻，心里打鼓，可她不能输。她不想让厉九渊看不起，更不想让他看出自己内心的忐忑。她可是只骄傲的小猫咪啊，那样太掉价了。可有些事真是让她万万没想到。厉九渊微微眯了眯眼角，有些晶莹的亮色一闪而过。他抬手将艾瑶牢牢抱在怀里。“真好。”

他轻声感叹，连声音里都洋溢着喜悦，柔软到几乎让人的心都跟着化了。艾瑶就这样被他抱在怀里，一时间有些愣住，手足无措。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推开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接纳他。她们之间像是有着永恒的魔咒，她喜欢他的时候，他从没正眼看过她一次。他喜欢她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勇敢去爱的勇气，甚至还怀疑他是杀人凶手。到现在误会终于解开了，她却变成了一只猫。她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做回人，可能再过几年就会和这具身体一起死去。可是这一刻，被厉九渊牢牢抱住的这一刻，她只想安安静静地闭上眼。艾瑶默默收起爪子尖，任由厉九渊将自己的脸按在他胸口，胡乱揉着自己的毛，将那肉嘟嘟的身子捏扁揉圆。她只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因为激动，今天比每天都要快一些。晚上厉九渊是抱着她睡得觉，醒来是抱着她刷的牙，单手洗的脸，就连穿衣服，都是一只手穿。艾瑶看他实在是太辛苦，干脆将自己当成围巾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不然厉九渊还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穿个衬衣。一连好几天，厉九渊除了去厕所，一直都搂着她。两人也没有多少话好说，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的，每天说话的基本上就只有艾瑶。“喵～”你换个手吧，你觉得不累，我屁股都该坐出汗了。“喵～”我想吃妙鲜包。“喵～”这个报表做得不对啊，工厂的样本不全，设施的照片记录也不够，还有张模糊了。闲来无事，艾瑶也蹲在厉九渊身边跟着看起了报表，除了翻页有点吃力，需要厉九渊帮忙之后，一切都挺好的。秦简最近没有时间，艾瑶又冲到前线，干起了第一秘书的活计。一天下来看得头晕眼光，累得艾瑶一上车就往厉九渊怀里扎。“记得给我三倍工资。”

临睡前艾瑶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厉九渊含笑点点头，还没说什么，怀里的猫已经完全睡死过去。其实这只不过是艾瑶之前工作量的三分之一，但是因为猫一天要睡14个小时，其他时间基本上就是待在一个地方并不动弹。所以今天的工作量已经可以说是非常巨大了。幸好艾瑶干事麻利，头脑清晰灵活，不然真是有多少活也干不完了。“睡吧宝贝，一会儿我们就能见到你的老熟人了。”

厉九渊轻柔地摸了摸艾瑶的毛，睡梦中的小家伙配合得翻了个身，露出毛茸茸的肚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