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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三哥可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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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恩宁之前看到是温谨语的电话,但却不知道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只看到沈司洲的脸色较之之前又沉了几分。顾子期往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说:“三哥,走一趟吧,不然我不好做。”

沈司洲没有说话,却是蓦地抬头朝门外看去。夏恩宁跟着看去。果然见温谨语握着手机含笑站在科室门口。沈司洲倏地起身快步走了出去。“沈主任!”

顾子期忙追了出去。警方是接到报案他才来的,沈司洲要是不配合,顾子期也确实难做,免不了就得动粗,这是他万分不愿的下场。毕竟那是他三哥。温谨语从容不迫收起手机,望着朝她冲去的人笑:“阿司,好久不见啊。”

赵娜一把拉住了跟着冲出来的夏恩宁,低声问:“怎么回事?为什么警察来了?”

夏恩宁不知道怎么说。温谨语仿佛才看到顾子期似的:“子期怎么也在?”

她打量他一身制服,“公事呀?”

顾子期抿着唇没有说话。上头说是匿名电话,他不问也早就怀疑是温谨语。不过他更担心的是三哥真的做了。毕竟温谨语不傻,没必要冤枉人。再说案子到他手里,没有人可以冤枉沈司洲的,相信温谨语明白这个道理。身后两个警察上前想要说话,顾子期抬手示意他们退后。温谨语若无其事看向沈司洲:“阿司干嘛这样看着我?许久不见,太想我了吗?”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个沈主任名义上的姐姐对沈主任心怀不轨原来是真的?大庭广众之下连调情的话都说得这样明目张胆,这脸皮简直了!赵娜看温谨语的目光里满满的不屑与讽刺。沈司洲仍是盯住她,冷冷吐出两个字:“是你。”

“是我又怎么样?”

温谨语笑了笑,靠近他压低声音,“阿司你想好了,真的不和我做这个交易吗?你监听别人的事一旦被捅出来,你就完了。”

他的脸色铁青:“那你不妨试试。”

“你!”

温谨语显然没想到他会是这副态度,一怒之下直接转向顾子期,“不如顾队长告诉大家今天是为什么来啊。”

全科室的人都看向顾子期。顾子期无奈,只好说:“有人举报神经外科的医务人员身上随身携带的笔被动了手脚,请大家配合调查。”

此话一出,全科室的人都震惊。顾子期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两个警察分别去收医务人员身上的笔。叶佳佳吃惊说:“这支笔是沈主任送的啊。”

赵娜看夏恩宁的脸色难看至极,她狠狠拉了夏恩宁一把:“怎么回事?”

温谨语冷笑说:“怎么回事你马上就知道了,你们尊敬崇拜的沈主任利用职务之便随意监听你们所有人,这波操作是不是很令人吃惊啊?”

“温谨语!”

夏恩宁愤怒上前。沈司洲伸手拦住她,目光掠过全科室人员惊诧的表情,他终于又看向温谨语。她对上他的目光时,依旧笑容委婉。他略朝她靠近半步,蹙眉轻声说:“你自知如今不是爸的对手,所以想借我的手对付爸,在爸不得已把股份转给我之后,再对我下手,妄想让我把股份转到你手上……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得不说,这种阴险的手段和爸如出一辙。”

温谨语得意笑着:“愿赌服输,阿司。”

他嗤笑:“很遗憾你没算到爸只给我10%的股份,就算我愿意转给你,你也成不了荣鼎最大的股东。”

“的确遗憾。”

她笑了笑,“不过没关系,你获罪坐牢,想必恩宁一定伤心欲绝,当然,我也会很伤心的,一定每周都去看你。最重要的是,帮小言肃清了一个敌人,所以这件事不管怎么算,我都不亏。”

“是吗?”

他的眸华清冷,薄唇微抿道,“但我可不能保证每周都去看你。”

温谨语微愣,有些诧异看着他。一侧,传来赵娜的声音:“我的笔掉了。”

她一把按住了抽屉,“就算你们是警察,也无权随便搜查无关人员的私人物品吧?”

夏恩宁很是惊讶。那边,警察与赵娜杠上了。温谨语本能朝那边看了一眼。耳边,传来男人轻微带笑的声音:“我很好奇,温谨言是怎么跟你描述我在荣鼎和爸吵架的?还是,你们真的以为我是因为荆州车祸的事跟爸吵架的吗?”

温谨语猛地回头。他继续说,“还是你觉得我真的要对付爸,就凭那10%的股份他就想打发我?证据不够,随便添油加醋,利用舆论压力,鱼死网破我不怕,但爸却怕,毕竟荣鼎是他一手创建,是一生心血和骄傲。”

温谨语终于渐渐听出了不对劲,她的手指微微往里勾起,睨着他开口:“你什么意思?”

外面又来了两个警察,据说是鉴定科的人。整个科室乱作一团。只有沈司洲,始终风淡云轻。他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望着温谨语笑:“荆州车祸的事你知道直接来和我们说,我不会信,所以让当事人夏恩熙来,这步棋走得很好。不过,你的这步棋教会了我一件事。”

他将长腿交叉,姿态桀骜,“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所以你怎么能肯定我不能和爸合作?”

温谨语仍是笑了笑:“别逞能了阿司,小言后来进过爸的办公室。”

“我知道。”

他微微倾身,修长手臂随意搭在膝盖,“那是因为我告诉他陈秘书是爸放在他身边的人,他不算笨,联合我的愤怒就会想到荆州车祸那件事,所以,由始至终,在爸办公室提起荆州车祸的人,是你那个聪明无比的弟弟,温谨言。”

他言语微顿,继续说,“你觉得爸在受到温谨言指责时是怎样的心情?”

温谨语的眸子猛地一缩。那边,鉴定科的人查完所有的凌美钢笔后,朝顾子期说:“顾队,没有发现任何监听迹象。”

所有人都震惊。包括温谨语。她几乎是脱口:“不可能!”

夏恩宁蹙眉,这句话也是她想问的。她斜视看向沈司洲。那一个仍是坐在椅子上,不经意间,冲她挑眉。赵娜按住抽屉的手松了,她本能吐了口气。这一刻才又理直气壮说:“这下真相大白了?我们沈主任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警察同志,我看是你们那通匿名电话有问题!”

夏恩宁跟着说:“那个人是谁?这种行为难道不犯法吗?”

她分明看见顾子期转身时唇角勾起一抹笑。想必在确定没有任何监听迹象时,全场最轻松的人应该就是顾子期了。他忙看向沈司洲说:“对不起沈主任,这件事我们会好好查的,收队。”

一声令下,警察们迅速撤出了神外科室。顾子期走过温谨语身边时,蹙眉睨了她一眼。科室内,剩下一众人松了口气的声音。接着,所有人好奇得窃窃私语起来。赵娜一屁股坐下,睨着夏恩宁说:“夏医生演技不错啊,弄得跟真的似的!”

夏恩宁退后一步靠在了办公桌上,什么演技不错,她也以为完蛋了!刚才简直有些腿软!她看向门口,温谨语的脸上终于没有一丝笑容了。沈司洲起身要走。温谨语一把拉住他:“不可能!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侧脸斜视她,低声说:“夏恩熙想跟宁宁联手时说的那番话,分析得天衣无缝,看似合情合理,但我却不认为她有这样缜密的心思和智商,于是我找人去查了前段时间去监狱探视荆州车祸一案入狱的那个司机的人,果然不是夏恩熙,是你。于是我才发现你早就回国了,但我却不知道。啧,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秦锦行知道我在监听他的事情了。”

温谨语抓着他的手蓦地一颤。沈司洲往前一步靠近她,轻笑说:“不如你也告诉我,到底是怎么知道秦锦行身上装有我的监听器的事。”

她松手。他一把反扼住不让她走。她吃痛皱眉。他盯住她说:“神经外科是我的地盘,想换掉所有人的笔对我而言轻而易举,至于那些被人送出去的笔,换不换无所谓,为什么,你应该懂的。”

温谨语的呼吸一窒,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推开沈司洲就冲出去。沈司洲适时收回目光,环顾四周,一贯冷静开口:“别愣着,做事。”

大家都散开了。他走到夏恩宁面前站定。她气得狠狠捶了他两下。他轻笑着将她带进办公室。……陆少白已经在楼下站了半小时了。分明还是冬季,他的掌心却出了几次汗。顾子期来之前联系过他,他马上给沈司洲发了信息。那一个却说“不必管”。他怎么能坐的住?立马就赶来了,正好见警察们上楼。此刻见顾子期等人下来,而沈司洲没有跟着一起出来,陆少白终于舒了口气。虽然还不知道楼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三哥没被警察带走就是好事。他目送警车离去。回眸就看见了白幸子。今天周末,白幸子从白明庭那回来,拿了夏恩宁男神的签名照打算来给她,没想到在医院撞见了陆少白。她猛地刹住脚步。从昨晚到现在,陆少白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仿佛昨晚的那个吻完全没有发生过。她从最初的愤怒,到后来期望他的解释,再回到愤怒。此刻再见,突然就厌恶了。不想看到他!白幸子气得转身就走。才走几步,手腕被人拉住。陆少白绕至她身前:“昨晚我有点事所以……”“和我有什么关系?”

白幸子用力甩开他的手。他再次拉住,“当然有关系!我吻你是因为……”“少白!”

温谨语正巧出来,看见陆少白和白幸子在一起,再加上之前在楼上被沈司洲摆了一道,她当即怒不可遏,直接迁怒到了陆少白身上。白幸子在看见温谨语时,内心更生气。温谨语大步过来,她的目光微闪:“昨晚少白抱着我不放的样子让我还历历在目呢,怎么今天看见幸子又缠上人家了?”

陆少白一阵错愕。下一秒,白幸子的手猛地抽走。他回眸想要解释,白幸子一脚踢了上来,正中昨天被踢到的地方!痛——他倒吸一口冷气。白幸子冷冷看着温谨语:“你也别得意,他要缠我是他的事,姑奶奶我哪里瞧得上他!你爱要不要!”

她再指着陆少白,指尖几乎戳到他的脸,“滚、犊、子!”

语毕,她转身就跑。“幸子!”

陆少白咬牙试图站起来。白幸子突然折回。他的心中一喜,以为她是来听他解释。不想白幸子深吸了口气,抬腿又是狠狠踹他一脚,这才离去。陆少白直接被踹在了地上。“幸子!白幸子!”

他大叫她的名字,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过去。头顶一道身影压下。温谨语按住他的手,她嗤笑说:“你把她当成备胎,还需要打什么电话。”

陆少白的胸膛起伏:“你为什么要这样!”

“怎样?”

她蹲下身,睨着他笑,“我哪句话说错了吗?昨晚在机场主动抱我,且不愿松手的人难道不是你吗,少白?”

“你!”

“我怎么?”

她倾身靠近他,指腹越过他的薄唇,“你该学学你三哥,喜怒不形于色,我家少白还是太可爱了。”

她笑着站起来,转身瞬间,脸上笑容尽收。陆少白咬牙爬起来给白幸子打电话。掐,掐,掐,始终掐!后来就打不通了。他给她发信息。提示,拖黑。该死的!他一拐一拐朝停车场走去。……楼上主任办公室内。夏恩宁沉着脸盯住面前的人。这一小时的心情从最初的紧张到后来的释然再到现在的生气,简直跟坐了一趟过山车没什么两样。再反观沈司洲的脸色……她咬了咬牙:“三哥你可真行,不光是温谨语,原来连我也是你的棋子!”

“嘘。”

他冲她笑,“没办法,温谨语太警觉,再说神外还有一枚定时炸弹,不敢掉以轻心。”

夏恩宁明白,还好是虚惊一场!可她还是后怕:“你真被抓进去怎么办!”

他轻笑:“大不了用股份跟她换。”

她本能压低声音:“那监听的事……”“嗯,我想要的不过是医院上下的人脉关系网,已经得到了,早该撤了。”

他说得从容不迫。她终于问他:“刚才你都和温谨语说了什么?”

他轻描淡写复述一遍。她更震惊:“你跟温立勋合作是真的?”

“真的。”

他自顾倒了杯水喝。夏恩宁略一思忖,脱口说:“因为你根本不信温谨语和恩熙对温立勋的指控?”

事实证明,他们叫徐降查时,得到的一切也全都是间接证据。沈司洲点头说:“回顾夏恩熙的话,的确天衣无缝,温立勋早就知道温谨语已死,所以希望我回国来打理医院事务以平衡温谨言在集团的势力,不至于让孙家坐大,自然不希望作为医生的你和温谨言在一起,这的确像是温立勋会做的事。但她们却忽略了一点,不过是要你离开温谨言而已,堂堂荣鼎集团的董事长完全可以选择更简单的方式,私下先找你谈判,或者可以找你爸爸谈,不至于上来就先动杀心,万一除掉了你,温谨言又喜欢上叶佳佳、宋佳佳、冯佳佳……难道今后的每一个,他都要杀掉吗?呵,又不是古时候,有权有势能随便杀人。”

一针见血。夏恩宁佩服至极!她当初是走入了温谨语设计的误区,把“荆州车祸是温立勋指使”当做看待这个事件的前提,所以才相信了夏恩熙的话。才会觉得夏恩熙说的每一句都能和温立勋的动机对上号!“所以我打从开始踏入温立勋办公室的时候就跟他摊牌了,我说,温谨语和温谨言怀疑荆州车祸是他所为。”

夏恩宁惊讶撑大眼睛。这锅甩得……沈司洲继续说,“我也知道了那天温立勋会打电话给陈欢颜,是因为温谨言在荆州酒店生病的事,他不过是问了问情况,她同样是温立勋留在温谨言身边监视你与温谨言动向的人,所以才有了车祸当年傍晚她打给温立勋的那三通未接。不得不说,所有的间接证据都将凶手指向温立勋。”

但却不是他!夏恩宁抬眸说:“可要是不是温立勋,那会是……”夏恩宁的心头猛地一跳,一个念头闪过,“真是恩熙!!”

只有夏恩熙,只有她,在夏恩宁一次一次与温谨言“纠缠不休”后,不会找她谈,会直接下手除掉她!因为在夏恩熙看来,始终是她的存在才影响了她和温谨言的感情!可是那一个人,始终喊冤,那样楚楚可怜又面不改色,弄得连夏恩宁几乎都要相信她了!此刻,她浑身的汗毛瞬间一竖。一阵阴冷从脚底板升起。从来不敢想,一个人撒谎能撒得那么行云流水,恐怕连她自己都信了!“原来一直就是她!”

夏恩宁的声音忍不住颤抖。“对比苏雅琴的死不承认,夏恩熙有过之无不及。”

沈司洲的声音寡淡,显然一早就猜到了,只是没有证据。夏恩宁置于膝盖的手颤抖。他的大掌将她的手裹住,又说:“酒驾司机的话是实话,但再一想,那句‘不好,温总也在车上’完全也有可能是说给夏恩熙听的。”

完完全全有可能!夏恩宁的呼吸深沉,现在回想,夏恩熙和温谨语二人,究竟是谁利用谁,谁在算计谁,又有谁说得清呢?沈司洲环住她颤抖身躯,低声说:“夏恩熙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宁宁,这件事暂时当做不知道。”

夏恩宁明白,因为他们没有证据!她懂得权衡和大局,因为现在有很棘手的人要对付!伸手抱住他的腰,她靠着他不甘心说:“那么温谨语呢?就算是报假警和污蔑,也不过是赔偿了事!”

沈司洲的目光幽深,眼底染笑,说:“一切才刚刚开始,这场好戏还没演到高潮地方呢。”

夏恩宁下意识从他怀里抬头。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下午警方传回的消息,匿名举报沈司洲的人是华成医院心胸外科的医生秦锦行。这件事自然也就成了秦锦行喜欢温谨语,为了温谨语报复沈司洲,正好神外科室一个护士送了他一支钢笔,他又得知钢笔是沈司洲送的,所以在钢笔上装了监听装置以此来污蔑沈司洲。因为这是副院长的侄子,院里连夜召开紧急会议。沈司洲除了刚开始听到消息时皱了皱眉外,再没有任何表情。电梯里。夏恩宁气愤不已:“怎么会是秦锦行!”

想着只是诽谤罪就觉得便宜温谨语了,可现在那一个还撇得干干净净了!夏恩宁快炸了。偏偏沈司洲在她身边站着,眼皮都没动一下。“三哥!”

她狠狠拉他一下。他这才回眸:“急什么,温谨语有退路很正常,秦锦行选择保全温谨语当然也是希望她翻身后,他能重新回华成医院,但这也并不影响这场游戏的走向。再说。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一无所获。”

电梯到达。他跨步出去,“走吧,我这个股东上任这么久,是该立立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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