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牤子骑马和小梅依偎在一起,两人心里激情荡漾。
“牤子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梅忽然想起了一件喜事。
“什么好消息?是关于咱俩的吗?”牤子满怀期待。
“不是咱俩的好消息,是邹姐的好消息,你猜猜。”“是不是邹姐提拔当大干部了?”
“才不是呢,你真笨,”小梅告诉牤子,“邹姐猫月子了,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啥时候,你能给我生一个小牤子就更好了。”
“不要脸。”
小梅狠狠地掐了一把牤子,脸腾一下羞得火热,心扑腾扑腾跳。
牤子对他和小梅的未来很憧憬,禁不住两腿夹镫,骏马向着幸福飞奔起来。 小梅喃喃地提醒牤子,不要让马跑得太快,她只想这样,不想下马。 牤子心领神会,两个人人在马上,心在一起,神却在遨游梦幻世界。 那梦幻世界仿佛是童话,而牤子和小梅就是童话中的两个自由的天使。 人的生命里总会有最难忘的时光,对于牤子和小梅来说,除了两小无猜的童年,多年以后,这注定是他们最浪漫的回忆。 回到幸福屯,牤子和小梅都没能在家里吃饭,托娅和琪琪格早就商定了主意,准备去东山沟爷爷高老头家开夜宴。 托娅和琪琪格还保留着不少阿哈巴图带来的草原搬倒驴酒和牛肉干。 托娅和琪琪格为父老乡亲派完牛奶以后,大憨自己照看奶牛场,小梅、托娅和琪琪格,李刚、阎闯和另外几位屯里的好兄弟,一群年轻人簇拥着牤子来到高老头家。 高老头家里有野鸡和兔子,大伙不劳高老头和马小兰动手,自己生火做饭,炖野鸡烤兔子,烧地瓜土豆,分享美食。 篝火燃起来,大伙跟着托娅和琪琪格又唱又跳,直到深夜。 这不是苦中作乐,这是任何艰难困苦也阻挡不了的青春活力。 这一日过后,牤子又回归生产队劳动。 牤子不当生产队副队长了,但他依然把生产队的事当成自己的事。 已经到了五月,万物复苏,春暖花开,又到了春播生产农忙季节。 去年天大旱,没收获多少粮食,今年春天到目前为止还没见雨水,一定要未雨绸缪,吸取教训,早做防旱准备。 牤子有他的想法,跟王奎队长说,趁大田现在还下不去脚,不能大面积春播,建议生产大队各生产队抽调一部分民工,修上游水库大坝,把水库大坝加宽加高,提前蓄水。 他还建议把水库下游靠近河道的低洼田改成水田,多种水稻。 今年还要深翻土地,决不能盲目听从上级安排搞密植,尽量多种苞米、高粱和黄豆,减少一些无关紧要经济作物的种植,以粮为主,确保旱涝保收。 王奎队长非常赞成牤子的想法,积极向生产大队反应,争取大队支持。 王奎队长专程来到生产大队反映情况,大队刘支书和生产大队长姜发都在场。 王奎队长说明来意,把牤子和他的想法讲了出来,并分析利弊,积极向生产大队建议。 听完反应和建议,大队刘支书问王奎队长:“这些都是你的想法吗?”王奎队长毫无隐瞒道:“是牤子的建议,他把生产队当成家,事事为生产队着想,为社员群众着想。”
王奎队长为了早日让牤子恢复生产队副队长职务,他有意在这种场合抬举牤子。 没想到大队刘支书却是另一番态度,他听到牤子的名字就有说不出的反感。 “怎么又是他的主意,瞎掺和,他已经不是你们生产队副队长了,就是个普通社员,以后不要再让他参与生产队决策的事。”
听刘支书这样说,王奎队长很不痛快,但是没办法,不能与大队领导直接唱反调,心想,你说你的,我做我的。 刘支书见王奎队长对他的话没有态度,就事论事道:“咱们是党员,咱们是人民公社,要站在集体立场上考虑问题,要听从上级指示,不是听他牤子的建议,牤子又不是龙王,他怎么就知道今年继续天旱不下雨?修什么水库,决不能干劳民伤财的事。 “他以为他是谁?还想把旱田改成水田,想一出是一出,不知道水稻产量低吗?王队长,我郑重提醒你,你们幸福屯今后决不能由着牤子在背后造谣惑众瞎胡闹,要提防他在背后搞小团体,他是你们幸福屯乃至咱们生产大队最不稳定的因素。 “我们革命事业几十年风风雨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一朝被蛇咬就十年怕井绳了?咱们是共产党员,要始终保持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听喇喇蛄叫还不种庄稼了,要敢于同天斗与地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出现什么问题解决什么问题。 “你回去告诉牤子,就说是我说的,他的建议不叫亡羊补牢,是守株待兔,以后让他当好社员,不要动不动就把自己摆在群众之上,不知量力。”
刘支书越说越激动,不仅把牤子说得一无是处,还上纲上线。 大队刘支书的一番话让王奎队长听着很不顺耳,王奎队长不像老党员赵益民那样对上级领导的话唯命是从,关键时刻,他敢于坚持己见,据理力争。 “刘支书,你这样批评牤子,我觉得对牤子不公平,牤子也是好意,提建议是为生产队和社员群众着想,不采纳他的建议可以,但不该打消他的积极性。”
王奎队长这话实际是对刘支书的抗议。
“王奎,你是老党员,要站稳阶级立场。不是我批评你,你们幸福屯生产队发生那么多事,与你对社员的袒护和纵容有直接关系,尤其是对牤子,你回去要好好反省反省,反思反思。”“我是该好好反省反省,反思反思,我现在年纪大了,不该自不量力,大队领导如果觉得我不适合当这个生产队长,可以再把我免了,我难得清闲,毫无怨言。”
“王奎,你……这不是一名老党员该有的觉悟,你的思想要好好改造改造。”
刘支书气得直摔茶缸,生产大队长姜发见两人气氛不对,开口调停道:“老同志老搭档了,都是为了革命事业,有话好好说,王队长,你的建议,我们再研究,刘支书刚才说的话也是有的放矢,不是空穴来风,你也别不当回事。”
“我话撂在这儿了,你们该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我回去好好改造思想。”
王奎队长不卑不亢离开了生产大队,没想到牤子好心提建议,却无端被抓辫子遭抨击,他为牤子感到不平,也为牤子前途担心。 王奎队长回到幸福屯没有对牤子说实话,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已经向生产大队反映建议了,生产大队暂时还没有明确态度,凡是要遵照上级指示。 “再不决定就晚了,大队不干,我建议咱们自己干。”
牤子坚持他的想法,想立刻付诸实施。
“不行呀,牤子,咱们是生产队,有些事咱们做不了主,不能乱来。”王奎队长对牤子道,“你现在不是生产队副队长了,还是用点心抓紧时间把房子盖起来吧,免得夜长梦多。”
“房子我要盖,但生产队的事是大家的事,父老乡亲今年再分不到足够的口粮,弄不好,是要饿死人的,咱们不能眼睁睁不管。”
“你想管,我也想管,但咱们只能尽力而为。”
王奎队长无奈道,“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决定得了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牤子这时候才有所领悟,他不再言语,但那颗为父老乡着想的心日月可鉴。 春耕生产,生产队开始召回所有社员,二赖子被要求回生产队劳动,可他哪有这个心思,在生产队里一天挣十个工分,年底核算不到三毛钱,在城里拉货平均每天少说也能挣到两元钱,去掉花销,一个月下来至少有五六十元的收入。 但是,人民公社有规定,社员不可以自谋职业,冬闲时可以搞搞副业,其他时间必须回归生产队集体劳动,否则分不到口粮和各种供应票,单纯有钱买不到想买的东西,尤其是粮食。 怎么办?二赖子找到王奎队长,王奎队长没法通融这件事。 二赖子不死心,思来想去,他想到了小梅母亲小梅妈和小墩子,可不可以像他们那样,向生产队交口粮款换取工分。 这事王奎队长拿不准政策,需要生产大队批准。 生产大队由刘支书掌舵,二赖子动了一番心思,从城里回来备些礼物,以感谢刘彤借房子给他的名义,到大队刘支书家登门拜访。 事在人为,二赖子向刘支书提起了这件事,有刘支书过问,他轻松搞定。只要每年向生产队上缴二百元他和百秋的口粮款,便可以不用在生产队里劳动。 二赖子准备等百秋生完孩子,满月了再接百秋一起进城,现在他一个人待在城里,心里总有不安分之想,他又想去私会潘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