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凡去世的时候，欧凛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葬礼完成后，方芳哭到几乎昏厥，欧凛一把抱住方芳，半天一动不动。后来，方芳觉出，自己的肩膀湿了，那是欧凛的眼泪。原来，欧凛一直在压抑自己。而除了那一次，欧凛再没有流过泪。还有一次，欧凛在回到老宅之后喝了酒，迷迷糊糊地睡在方芳办公室的沙发上，方芳过去给欧凛盖了一条毯子。原本单手覆在额上，一动不动的欧凛，握住了方芳的手，声音极低极低的哑着嗓子说道：“我想他。”

方芳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欧凛口中的“他”，是欧凡。方芳的眼泪“唰”地流了出来。欧凛坐起身，拥住了方芳。那一段时间，欧凛与方芳，像是两个依偎着互相取暖的伴侣。后来，方芳渐渐忙起来，欧凛则更忙，两个人的联系才少了一点。蓝夜有欧凛专用的包厢，徐睿和周尧倾到了，三个人走了进去。钱悠去拿了酒，送进包厢。钱悠忍不住偷瞄欧凛。传说中的三少哎，居然成了她闺蜜的男人，这事情实在是有一点奇妙。一只手伸到钱悠面前，拿走了一只杯子。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好像大师雕刻的作品。哎，连手都这么好看，钱悠默默感叹。钱悠又想，莫北北也很好看啊，完全是魔鬼身材萝莉脸庞，只是平时没有多打扮而已。“喂！”

徐睿喝了一声，钱悠回神。徐睿笑：“这丫头，对着三少犯花痴，要不要这么明显。”

钱悠不服气：“我才没有犯花痴，我怎么可能对三少犯花痴，三少他是……”换做平时，钱悠才没有这个胆子。这里的客人，一个也得罪不得，可是现在不同，钱悠莫名觉得，自己也是和三少有关系的人啊。钱悠话说了一半，停住了。反而引起了徐睿的好奇：“三少是什么？说清楚。”

钱悠有一点后怕，咽了口口水看欧凛。欧凛面无表情。“你这丫头，把话说明白。”

徐睿催了一句。周尧倾的视线悠悠一转，带着锋芒落到钱悠脸上。钱悠一急，说道：“三少是我好朋友的人。”

徐睿愣住。一向镇定的周尧倾也现出惊讶看向了钱悠。然后，两个人一起看欧凛，期待着欧凛的答案。欧凛的眉头微微一拧，开口道：“酒放下，你出去吧。”

就这样？徐睿的嘴巴张开，周尧倾的惊讶更甚。“等一下，”钱悠被徐睿叫住：“你朋友，叫什么？”

那天当着徐睿和周尧倾的面，钱悠来求欧凛去救莫北北，到这个时候，他们早已忘了钱悠。“她叫，”钱悠看着欧凛的脸色回答：“莫北北。”

“北北？”

两个人同时惊呼出声。徐睿嘴快地接着问道：“三少，你成了她的人？啊，不，她成了你的人？”

欧凛的心“砰”的猛跳了一下。如果莫北北没有出事生病，那么，他和莫北北，的确成了徐睿说的那样。徐睿和周尧倾对视一眼，互相点头。看欧凛的样子，就是默认。这么多年，欧凛终于跟女人有了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