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尤其是，在公司里，欧凛的办公室里。但没有人敢议论。曲凤云知道了这件事。这段时间，曲凤云做了很多事，先是通过媒体爆出欧凛订婚的消息，然后又装病，再后来，借着过生日的宴会给欧凛下药。全都是徒劳。听说欧凛在公司把欧肖打了个半死，曲凤云很意外。当着丁姝的面，曲凤云的脸色很难看。当初她废了多大的心力啊，才叫丁姝知难而退。后来，是欧肖的母亲主动提出的离婚，欧凡的事情被发现，欧时声苦苦哀求曲凤云，丁姝才得以进了欧家的门。欧凛出生，曲凤云才渐渐改变了对丁姝的态度，不再冷嘲热讽。但这么多年，丁姝始终得不到曲凤云的认可。丁姝不喜应酬，不善交际，和名媛贵妇们说不上话，在曲凤云看来，浑身都是缺点。儿媳妇不满意，曲凤云便一心一意想找个可心的孙媳。欧肖不大成器，他的婚事，曲凤云也不大热心。欧凛就不同了，他是将来欧家的掌舵人，他的妻子，关乎到欧家的脸面。吴佳柔，也算是曲凤云千挑万选的。可惜，欧凛看不上吴佳柔。曲凤云吩咐丁姝：“你，给老三打电话，让他回来，我要见他！”

丁姝应是，她也很想见见欧凛。张嫂暗暗撇了撇嘴。老夫人对夫人说话的语气，比对佣人还差。很快，欧凛赶回来。丁姝安安静静的站着，看见欧凛，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因为打欧肖的时候太用力，欧凛的手背上有点红肿。曲凤云迎上欧凛，上上下下仔细的看了一番，抓住欧凛的手大呼小叫。“拿医药箱来，给三少处理伤口。”

欧凛皱眉，抽回自己的手：“一点小伤，不用了。”

躲开曲凤云，欧凛走到一边，随意坐下，开口道：“叫我回来有事？是不是又给我安排了哪一家的千金？”

欧凛的姿态，很有些张狂。立时，曲凤云变了脸色。上次下药的事情，是她的失算。小心翼翼地陪上笑脸，曲凤云道：“老三，是不是你二哥又做错了什么？兄弟两个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在别人眼前动手吗？”

“兄弟？”

欧凛哼一声，搭在扶手上的手指不耐地弹了弹。“我哥哥已经不在了，我没有别的兄弟。”

曲凤云攥了攥自己的手，稳住了情绪，欧凛的性格她知道，不能硬着来。“你呀，还是年轻，说不定，将来成了家，有了孩子，就能明白血缘至亲的重要了。”

欧凛转开目光，没有说话。曲凤云的这句话，让他想起了莫北北。“万一……怎么办？”

那时候，莫北北满脸的慌乱担忧问他这个问题，他回答，“那就生啊”。如果一切成真，孩子……欧凛失神了。不知不觉地，欧凛的神情现出了几分柔和。对，就是这样，曲凤云想，要哄着来。“老三！”

曲凤云咳了好几声，扶住胸口恳切道：“你看不上吴佳柔，没关系，你喜欢谁，只要家世够的上咱们欧家，我都答应。”

欧凛抬头，目光倏然一冷。归根究底，还是家世重要。曲凤云马上道：“上次的事情，是祖母不对，祖母跟你道歉。”

薄唇紧紧抿着，欧凛眸中的冷意渐渐散去，剩下看不出情绪的淡淡。“祖母，怕是要让你失望了，祖母在乎的，我根本不放在眼里，家世？”

似乎是笑意，又似乎是嘲讽，欧凛的唇角弯出弧度。“那种东西，我不在乎，就是欧家的产业，我也不在乎，谁想要，拿去好了。”

言下之意很明白，如果曲凤云再干涉他，他就离开这个家。倒吸一口气，曲凤云哑口无言。连欧家的产业都可以不要，何谈其他？一旁一直沉默的丁姝终于动容，开口叫了一声：“欧凛……”这样的话，不知道当年欧时声有没有说过。丁姝爱欧时声，历尽艰苦跟他在一起，却并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