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谈谈吗?】 时隔三年,诸伏高明再一次收到了来自恋人的信息。 留有两撇小胡子的警官露出欣慰而从容的笑容,迅速和对方敲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就定在他家。 组织的top killer趁着夜色前来,却并不是为了取人性命,他的手上拿着一把路上随手采摘的野花,特别不符合他的身份与气质。 琴酒进门后便别扭的将花塞给诸伏高明,别开头不去看对方,脸颊却被轻轻地吻了一下。 “你……”琴酒瞪大了眼睛,怎么都没想到两人三年没见了,诸伏高明竟然还是这样大胆。 “哦呀,怎么了吗?”
诸伏高明装作惊讶的模样问:“你刚刚用半边脸颊对着我,难道不是在索吻?”
琴酒磨了磨牙齿,没有和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他知道,真说起来的话他是辩不过高明的。 “优盘你是不是上交了?”
果然是因为优盘,诸伏高明将野花插/进花瓶里,露出运筹帷幄的笑容,承认:“没错。”
下一秒,琴酒掏出伯/莱/塔对准了诸伏高明的额头。 “感到惊讶吗?高明。”
琴酒勾起一边唇角,朝自己的恋人露出邪恶而嗜血的笑容。 诸伏高明却并未惊慌,看着琴酒认真地说道:“如果我的恋人用枪指着我的头,那一定是因为我惹他生气了。”
琴酒微妙的沉默了,甚至差点连身上刻意伪装出的冰冷气质都装不下去,他不得不承认:“在我遇到的所有对手之中,高明,你是最难缠的那一个。”
“这是我的荣幸。但,黑泽,我不是你的对手。”
诸伏高明强调这一点:“我们是恋人。”
“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没有同意。”
诸伏高明冷静而坚定地拒绝。 区区一场大雪,无法埋葬他们的感情。 那一张签文,也不能成为两人分手的理由。 “我等了你三年,这三年,我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你。”
诸伏高明缓缓讲述着这三年间自己的难熬:“我给你打电话、发消息,但是你却一次都没有回我,而我甚至不敢将你的事情捅到警局去,只能暗中调查。”
琴酒的唇抿紧成一条线。 诸伏高明很精明,推理能力也很强,但是他没有办法去找一个毫无线索的人。 他试着与他的恋人重新建立联系,可是他所能想到的手段都被对方无视了,如果黑泽一直这样无视他,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得到对方。 “去年的圣诞节,敢助君有拉我去联谊。”
琴酒的瞳孔缩了缩,却仍旧没有说话。 “我喝醉了,对你说了不好的话。”
【我不喜欢你了,给我滚蛋吧,永远别回来了!】 琴酒仍然记得那次的短信,因为那是诸伏高明第一次对他说那么伤人的话,也是第一次回应他的分手。 他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心里边空落落的。 然而第二天晚上,他就收到了诸伏高明道歉的信息。 【我说错话了。】 【对不起。】 【回来吧,阿阵。】 【我想了一整夜,仍旧无法说服自己不去爱你。】 【我有些失眠,可以通个电话吗?】 【我已经很久没听过你的声音了。】 【……】 一条又一条…… 有些在道歉,有些在告白,有些却已经近乎乞求。 琴酒一条条看着,心脏仿佛被钝刀一点点割开,疼得在滴血,他的手指也曾颤抖地调出对方的号码,却始终没有勇气拨通。 他们该是陌路人。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永不相交,这便是对两人最好的结局。 但是,那么多条的信息中,却没有一条提到过高明之前喝醉了。 他早该想到的,琴酒心底懊恼,高明当时一定是烂醉如泥,否则也不会在第二天晚上才给他发道歉消息,他大概是躺了一整个白天,晚上爬起来向他道歉的时候头都是晕眩的。 如果只是小醉,高明会对他说实话,只有在那么严重的时候,高明才会隐瞒不报。 之前那样粗俗的分手宣言,清醒的时候高明是绝对说不出来的,他是个特别体面的人,就算真的决定了要放手,也总会好聚好散。 琴酒的视线与高明的眼睛对上,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蓝瞳中此刻竟显出几分疲态,却又带着微妙地讨好。 “我不想看到你拿枪对着我,事实上我有点伤心。”
诸伏高明坦然地说出自己的心声。 琴酒的手仿佛被灼热的火焰烫了一下,手指微微蜷缩,却并没有将枪收起来。 “你知道,这对我没用。”
诸伏高明仿佛看不到极具威胁的枪/口,抬手抚上了琴酒的脸。 琴酒将枪/口猛地抵在了他的额头上,并用力压了压。 枪/口在诸伏高明的额头处压出了一道白痕,诸伏高明却将头又朝前顶了顶,硬逼着冰冷坚硬的枪/口后退。 然后,他绕开枪/口,牙齿轻轻咬在了琴酒颈部的皮肤上。 微弱的刺痛感令琴酒皱了皱眉,紧接着牙齿收回,力道更大却转为吸/允,燥/热与红晕逐渐爬上了琴酒的身体。 琴酒咬了咬牙,终于收回了那两人都心知肚明毫无威胁的伯/莱/塔,用力推开了诸伏高明。 “呼哧” 诸伏高明有些气喘,他的身体也有些发烫,眼神极具侵略性地看向自己的恋人,挑衅:“你是在吓唬谁啊?你连保险都没打开!”
他的恋人很危险,诸伏高明一直都知道,只是那种危险永远都不会对准他。 “诸伏高明!”
琴酒愤怒地吼出他的名字,也想以这种方式令自己清醒过来,“你看过我留下的签文,也知道我这次为什么会过来,用你那聪明的脑袋仔细想一想我现在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是为了优盘而来的。 他随身带着枪,浑身上下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他当年不告而别,留下了那样的一张签文。 种种痕迹,光明正大地摆在了高明的面前,琴酒不相信这个被称之为“孔明”的男人什么都看不出来。 爱情或许会使人盲目,但高明就算再蠢上十倍,也要比一个普通人聪明! 他,黑泽阵,琴酒,是犯罪分子! 是那种真正穷凶极恶,甚至背过人命的犯罪分子! 琴酒相信诸伏高明将这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他现在要做什么?他们两个人都站在线的两边不就好了?大家都不要跨过那条线就可以彼此安好,万事大吉! “我没有见过你行凶伤人,没有逮捕你的证据。”
诸伏高明仍有些喘息,眼神执拗地看着琴酒说道:“既然你那么危险,那更该留在我身边,我会看好你。”
诸伏高明无法逮捕他,但是他愿意用自己来拴住他。 “就像以前一样。”
诸伏高明表达着自己的渴望。 他们相处的那五年,一切不都好好的吗?只要黑泽不回去,诸伏高明就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他也根本没证据。 但是,黑泽回去了。 诸伏高明教他读书、教他控制情绪,也带他去赏樱、踏青,他带着黑泽去过他以前从没有过过的生活,带着他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融入这个社会,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咔哒”,诸伏高明将手铐铐在了琴酒的手腕上,另一边则铐住了自己,眼神带了几分决绝,“我这次不会再放你离开了。”
他要将这个人留在身边,如果这次再错过,他们未必有下次再见的机会。 琴酒被他的举动激怒了,他狠狠用力一扯手腕,诸伏高明的身体也跟着他的动作猛得一跌,紧接着便被琴酒反手摁在了地上。 “是我教你的。”
诸伏高明的语气带着几分欣慰。 警式擒拿。 “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诸伏高明的侧脸贴着冰冷的地板,声线却没有丝毫不稳:“是。”
琴酒:…… 他就操了,高明为什么非在这种事情上和他杠?就好好的服个软不行吗? 他要是现在放开,那多没面子啊! 琴酒于是更加用力,力道大的几乎可以将诸伏高明的手腕扭断。 诸伏高明的额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牙齿也狠狠咬在了一起。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所以最好别对我抱不必要的期待。”
琴酒恶狠狠警告着诸伏高明。 “你……”诸伏高明的声音终于因为痛楚颤抖了起来,“可以更用力一点。”
琴酒一愣。 诸伏高明垂眸,睫毛因剧烈的痛楚微微颤动着,口中却道:“等你将我的手腕掰断了,可以留下来照顾我吗?”
你想得美! 琴酒松开诸伏高明,然后从他身上摸索起钥匙,却根本没有找到。 “钥匙呢?”
“在警署。”
“你只拿了手铐没带回钥匙?”
琴酒难以置信。 诸伏高明的态度理所应当:“因为我不想让你走。”
“你以为这样我就走不掉了?”
琴酒用力扯着手腕,硬生生又将诸伏高明从地上扯了起来,走到外面拿起一块石头狠狠砸断了手铐。 琴酒将断掉的手铐用力甩开,就见诸伏高明仍蹲在地上,手腕已伤痕累累,鲜血顺着他苍白的指尖滴落在了银色的手铐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