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凝滞的到达夜氏。即便时间已经不早了，夜氏一些部门却还是灯火通明。小孙仰头看着灯光感叹：“真是敬业的总裁带出敬业的员工啊！”

叶风轻笑了声：“夜氏发给他们的工资同行业最高，普通职员最低十三薪，高管最低十六薪，项目完成后还会有额外奖金，年终奖是三个月到半年的工资，敬业，不是很正常的吗？”

小孙愣愣的张大了嘴巴。乖乖，怪不得一直说要好好学习呢，这不比他们每天伺候人，方方面面都得做到位的强多了？到了三十三层，总裁办公室。姜洛初转悠一圈，在夜墨寒的黑色办公桌旁边指了个位置，“给我搬个小桌子，放在那里就行。”

叶风仔细观察了夜总半天。真不怪他，在医院的时候他被喜悦砸中了没反应过来，到了熟悉的沉稳办公地界，叶风就想起来了，他们夜总对于私人领域可是很看重的。正常这间办公室里，能进来的都是谈工作的，一旦涉及到其他，或者来人不是以工作为目的，夜总都会带人去会议室。可现在，面对姜洛初的巡视，夜总竟然没有丝毫不悦，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叶风不禁暗想，在他躲出去的那段时间里，病房内的夜总和姜医生都发生了什么啊？“还不快去？”

夜墨寒沉声催促。叶风没找见小桌子，就搬了个有些大的桌子进来。相比之下，身量纤长的姜洛初顿时显得娇小起来。“这个桌子我跟小孙两个人用都够了！”

姜洛初朝小孙招招手。夜墨寒眉心微拧，过了半晌，却一直都没开口。叶风笑道：“姜医生，把小孙安排在外面秘书室呗，您有什么吩咐我也是一样的。”

姜洛初转头看了夜墨寒一眼，点了点头，“也好，小孙你跟叶风过去吧。”

走了俩人，办公室顿时安静了下来。夜墨寒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文件却迟迟进入不了状态。熟悉的清新味道一直缓缓慢慢的飘过来，余光扫见那道人影正趴在那里写写画画。坚持了一会儿的挺直脊背，似是觉得反正他也不会注意，索性就趴在了桌子上。坐没坐相，站也没……夜墨寒恍然想起了前几天暴虐时抓住女人纤细脖颈的画面。那时候两人四目相对，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会不会捏断那脆弱的脖颈，可女人看向他的眼里，却毫无惧意。“姜医生好像……胆子很大？”

听到声音，姜洛初坐直了身体。“夜总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夜总。夜墨寒莫名不喜欢这个称呼，虽然旁人大多数都是这样称呼他的，且姜洛初说起来，语音语调跟旁人并不相同，但夜墨寒还是不喜欢。“感觉你很不怕死。”

算上面对他时的危机，短短几天，姜洛初已经遭遇两次生死危机了。可她现在的样子，显然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害，死掉嘛，大家都会的。我见多了。”

说到熟悉的领域，姜洛初胳膊拄着桌子，手撑着脑袋就看了过来，“以前刚开始学医的时候，那臭老头……就是南山神医，让我面对死亡，从打下来的小鸟到农户家里养着的家禽，还有我养了好几个月的兔子，悲伤后的我只记住了他的一句话：生死由命，医生能做的只是治病救人，却不是逆天改命。”

“那时候你多大？”

“八岁？还是九岁来着，忘了。”

夜墨寒默然，他无法去评价南山神医教育徒弟的对错，可让一个小孩去面对那些，未免太残忍了些。这就是她连自己生命都漠视的原因吗？姜洛初见夜墨寒不再说话，便又转了回去，在小本本上记下：病人工作时，会问与他无关的问题，不知这是否跟病情有关，思虑甚多？深夜回到别墅，就房间分配问题，几人产生分歧。叶风主张还让姜洛初住在之前的客房，小孙则住在隔壁。姜洛初却站在夜墨寒的门口就不走了，“我跟他住一起。”

“啊？”

叶风呆住了，见过胆大的没见过这么胆大的啊。“姜医生，男女授受不亲，而且你们这成年男女，万一真出了点什么事情……”“那也是我们自愿的。”

姜洛初不乐意再说废话，虽然几个小时前刚吃过晚饭，但是她现在肚子里已经唱空城计了。等下要去做点东西吃。“啊？”

叶风更呆。之前姜医生可是百般不愿的，怎么没过几天，就差了这么多？其实姜洛初现在也不愿意，可她懒得跟叶风磨叽。“有问题吗？成年男女，他除了犯病之外，也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或者你把那天的麻绳找出来，我放在床头预备着。”

鬼使神差的，叶风照做了，他就说姜医生的想法不可能改变那么快吧。姜洛初对沉寂的男人摊摊手，“我睡在沙发上就行，你晚上跟平常一样就行，方便我观察。对了，你能理解医生看人是没有性别的吧？”

从刚学医开始，到现在十多年时间，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男人，姜洛初早就不知道看过多少了。夜墨寒迟疑着点了点头。姜洛初伸手想拍他的肩膀，发现够不到，抬脚硬是拍了上去，“你别担心，无论男女，病人在我们医生面前就只是一块肉。就像我医治的是你的脑子，可能在我眼里，你就是个鲜活会动的脑花。”

稍稍弯腰的夜墨寒：“……”一点也没被安慰到怎么办？“我下去找点吃的，你要吗？”

夜墨寒想了想，跟着一起下楼了。这毕竟不是她家，他不想让她有拘束感。“哇，大总裁的生活也很有烟火气嘛！”

姜洛初一打开冰箱门，众多食材映入眼帘，不过大多数都是速食的。夜墨寒站在门口看着，神情疑惑，显然这些东西的出现他并不知情。“不是你让人准备的？那你平常都吃什么啊？”

夜墨寒转头，随着脚步声靠近，叶风也出现在了楼梯尽头。“姜医生你要吃东西啊？吃什么？我煮的东西夜总还是很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