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定在来年四月,缘何如此,只因萧祁雪对“最美人间四月天”这句话的执念,席晔表示不能理解。“明明三个月就可以完成的事,为什么要拖到明年?”
萧祁雪笑得没心没肺,浑不在意。微风吹起茶几上的书页,正好翻到夹着书签那页,上面有着自己不知何时做的标注。她看着那行用红笔勾出的小字,不由自主便念出了声,“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什么?”
席BOSS有些焦躁,天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虽然现在两人也同吃同住,生活得和夫妻一般无二。可对大龄未婚男青年来说,红本本的诱惑力是巨大的,这决定他是否可以名正言顺地在外人面前叫她“老婆”。可惜萧祁雪不懂他的心......“你不觉得四月很美吗?草长莺飞,落英缤纷,最美的新娘就应该在最美的日子里出嫁嘛!”
席晔无奈扶额,不忍心打碎萧祁雪难得一见的唯美幻想,一忍再忍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北京城的四月只有柳絮。”
萧祁雪横了他一眼,“那又怎样?”
“不如我们去国外?找一片真正的桃花盛地。”
萧祁雪蹙眉,思虑再三后摇了摇头,“还是在家乡举行婚礼吧。”
就这样,为了某人的恋乡情结和粉红幻想,婚礼的地点和日期就被强行敲定了下来。席大BOSS在尝试完各种反抗方式后,被萧祁雪以“你怎么不连新娘一起换了?”
为理由噎得不敢反驳。想到那漫长的八个月,席晔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和她商量,叫民政局准备一下,偷偷带人过去,说不定现在证儿都已经拿到手了......定下婚期的萧总觉得心里很快活,说不清有哪些特别令人高兴的事,但就是觉得通体舒泰,连带着工作效率都提高了不少。只是近日来因为忙着疏通京城内部的人员关系,饭局和应酬稍微多了一点。萧祁雪厌虽然很厌恶陪人应酬,但是想到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也就慢慢释然了。靠自己,虽然困难辛苦了些,但总归是有大好处的。——“萧总,今晚六点和李局长有一个饭约,需要我陪同吗?”
“不用了,我让付艺陪我去。这说到交际应酬,付总监可是一把好手,我也只有虚心求教的份儿。”
林清甜顺着萧祁雪的打趣笑了笑,但其实心里明白萧祁雪是为了她着想。那些久居官位的男人,习惯了看上什么就必须得到什么,即使碍于席晔的关系不会对萧祁雪怎么样,可那并不代表对她也如此。虽然没有明目张胆地逼她上床,可偶尔的动手动脚也有够烦人了。而付艺和她不同,有个有背景的老公,人也老练聪明,萧总考虑得很周到。快下班的时候,萧祁雪接到了席晔的电话,她抿唇一笑,戏谑道:“怎么了?才一会儿不见就想我了吗?”
席晔揉了揉自己抽搐的眼角。自从求婚那日过后,萧祁雪的性子便益发活泼了起来,酸倒牙的情话说起来真是一套一套的,初时听听还好,现在听多了真是招架不住,招架不住啊......“晚饭有安排吗?我过去接你一起吃饭。”
“唔,有一个应酬,你恐怕得自己吃了。”
席晔蹙眉,“你怎么应酬比我还多?”
“没办法啊,谁叫我没有席家子孙的名头,不是高干子弟就只能自己辛苦点咯。”
“那你知不知道你有席太太的名头?”
萧祁雪捂嘴偷笑,“没名没分的事情,不能瞎说——”席晔无奈,谈起名分这个词儿就觉得心痛,“结束了给我条信息,我去接你回家。”
“嗯,我看见付艺了,到时再联系”电话挂断,迎面走来的付艺笑得满面春风,看来新婚的日子过得挺不错。顺口调侃了她几句,两人并肩往停车场而去。电梯快要到达负二层时,付艺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开口,“萧总,我车刚好这几天拿去修了,今天怕是得搭下您的法拉利。”
“没关系,待会儿饭局完了如果姐夫没来接你,就开我的车回去吧。”
“意思是席总要来接你咯。”
萧祁雪笑而不语。汽车发动,萧祁雪将车子开出停车位后,一辆黑色别克缓缓驶入停车场大门。两人的位置呈直线正好相对,萧祁雪估量了一下,打着方向盘准备换一条道,而就在此时,别克车突然打开车前灯,明黄色的灯光刺的萧祁雪和付艺同时闭上眼睛。付艺不忿地开口唾骂别克司机,萧祁雪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琢磨着怎么尽快远离这个神经病司机。而她没想到的是,车前灯的突然打开并不是偶然或失误,当她听到对面逐渐加大的油门声时,心里“哐当”一声,当即便知道遇上事儿了。另一边,那别克车主趁她们被刺眼的这一瞬间,突然轰大油门,直直朝萧祁雪的车头撞了过来。高速旋转的轮胎被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声音,称和着逐渐加大的油门声,感觉像是拿着镰刀的死神在慢慢靠近。付艺吓得大声尖叫,皱紧了眉头的萧祁雪显然也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她嘴唇抿紧,降到冰点的情绪在危难之际仍替她保留了一丝理智和判断力。可是别克车据她只有五米了,不论往左转还是往右转,都没有足够的空间使高速移动的跑车停下,其结果无一例外都是被撞死。她究竟该如何抉择?死亡关口,分秒必夺,别克车头离她仅剩三米。她看见坐在驾驶座上披散着头发的女司机在对她狞笑,眼睛里是想要同归于尽的决绝恨意。竟然是萧祁霏......又是这个疯女人!怒火和恨意被激发,萧祁雪眼里一闪而过一抹厉色,脚从离合器上迅速转换为油门,然后使出全身的力气一踩到底。法拉利的速度又岂是别克能比,不过一秒之间,两车相撞,只听“砰!”
的一声,萧祁雪咬碎一口银牙,最终认命的闭上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