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道:“这个真丑。”
徽渊顿住。叶依楠又指着列队整齐的最后一个,道:“不过,这个已经很好看了!”
“去哪儿?”
徽渊将手里的饺子捏完,仰眸看她。“御妖谷,牧洵的孩子没了,我带她回来。”
叶依楠在一旁的水盆的洗手:“情况紧急,我不会瞬移术,借用了你的花鹿,他现在给牧洵请大夫去了。”
“御妖谷?”
徽渊的眼神巡在她面上。“嗯,”叶依楠在他身旁坐下,拿起一块面皮,放到他手里,道:“我教你。”
徽渊的银眸在她面上停了片刻,终究什么也没问,垂头看到她的手指时,一瞬紧张,拿起道:“受伤了?”
叶依楠:“……切菜时伤的,一点小口子,没事。”
看他给她温柔的用术法愈合,叶依楠只觉得心里憋的难受,赶紧低头。徽渊看见了,转了话题:“想不想当公主?”
叶依楠:“……”“京都里的意思?”
她问:“与两族有益吗?”
徽渊唇瓣贴在她额角:“不大。”
“那不要了吧,”叶依楠道:“我担心一旦开了你我联姻的先河,我们的孩子也将背上这道枷锁,不得自由!”
徽渊:“好!”
饭弄好,叶依楠让十五给花鹿送去了些。与徽渊吃完饭,叶依楠想,往后余生,她都不能再给他做饺子吃了,否则,他一定会想起,就在这个吃完水饺的下午,他知道了他的父王、母后死亡的真相。叶依楠没有跟去,她把被青鬼附身的小黑猫给了他,说:“看到他,希望你不会难过的忘了,还有一个我在等你。”
另一个两人都没说出口的原因,便是,叶依楠在告诉他,无论他对琉芳施以何种刑罚,都不必顾虑到她会看到,只要他顺了心就好。一连几日,徽渊的表情虽看似与往常无异,但行为上却明显的不愿她离开视线,每次饭前都会偷偷的亲自验毒,叶依楠只当未见。萧长卿在叶依楠带走琉芳和牧洵后,便被告知了黎漫烟的事。屋漏偏遇连夜雨,恰好此时,他又收到了叶依楠让徽渊传给他的信,是黎漫烟这些年写给他儿子的,内容全是监视他。萧长卿震怒,立马派人查萧云皓,却发现他收买的朝臣,已经有大半被萧云皓撬走了。同时,他收到了太子派人抓他的消息。当然,后面这个消息是叶依楠放出的,为的就是逼他赶紧造反。萧长卿赶往宁城,并派心腹去找萧云皓,转交了他的亲笔信件,说他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一切迟早是他的,让他与他里应外合。信上,萧长卿还说,他攻下京都是轻而易举之事。之所有控制诸多妖族,本意在于对付妖族。他最终的愿景乃是将妖族也收入囊中!萧云皓提起牧洵怀孕,萧长卿的心腹告知了始末。萧云皓动摇了,提笔回信,说那些信都是黎漫烟擅自写给他的,还挑拨他们父子关系云云,总之,他故技重施,将一切都推到了黎漫烟身上。并信誓旦旦,一定会与萧长卿齐心。然而,这一切都被黎漫烟看在了眼里。她不动声色,劝阻萧云皓:“麒麟妖王就在京都,那些妖族万一被妖王夺回了呢?且叶依楠早已把萧长卿要造反的消息传回了京都,为何陛下和太子迟迟没有行动,肯定有诈!”
萧云皓觉得有理,且虽说他是重生,但这一世很多事情都与原来大不相同,他上一世的记忆早已没了多大用处,便暂时按兵不动。萧长卿的这一场造反,声势浩大!妖兵在前,被他买通的军将在后,列阵所占之地,足以将五个京都踩在脚下。京都里的陛下与各位朝臣的心理防线到底溃败,亲自将城里被驯为仆从的妖带出城交到徽渊手上,并请他进城。阵仗与天子同仪。徽渊是妖族的王,他的父王母后与人族缔结的和平盟约,他至今一字不差的记在脑中,哪怕为了妖族、为了他的父王母后,他都没有理由拒绝。但他并未亲自进城,而是派了三长老作为使者去谈。和平盟约的缔结地点最后定为了城外的国寺。由于萧长卿手中的妖兵妖奴皆是虚妄,且那些被他买通的朝臣也早已被太子暗地里制服,他的造反终以惨败收场。没过几日,萧长卿训练妖奴妖兵造反、谋杀御妖谷上代谷主、弑杀妻子、恶意制造人与妖的纷争……等等罪名,被昭告天下,并贬为庶民,赐以车裂之刑。至此,原主的愿望终圆满!虽说萧云皓和黎漫烟以不知情为由,有心将所有责任都推给萧长卿,却也未能如愿,终以性命终结收场。徽渊带着叶依楠启程回妖族那日,天气极好。两人从人族带走的只有他们共同作的那幅画。回族后,徽渊立即准备大婚事宜,虽众妖族对她这位人族王后一开始很有意见,但有徽渊的强硬态度,加之后来与她渐渐的相处,那些微词便再没了踪影。多年后,徽渊收到当年那位太子,也就是如今的人族陛下的书信,信中说人族已空设御妖谷多年,希望能继续空设。并说他大限将至,若有可能想要见他们夫妇一面。当然,此可能并未达成。叶依楠在这个位面待的时间最长,也如她的承诺,给徽渊生了两个孩子,且两只都是难得的麒麟崽崽。待孩子大一点的时候,徽渊便将公务一点一点的交在了他们手上,美名曰历练,实则是实在忍不了叶依楠成日带着两个孩子不着家,放他一个劳心劳命。后来两个孩子彻底将妖族从人族撤离,并定下妖族入人界的诸多规矩,其中一条便是,伪装成人,不可以妖族面目示人。十五嫁给了花鹿,无论多大年纪,她永远是那副风风火火的纯真模样。至于芸霜,她虽也不甘,但在一次次碰壁后,好在有牧洵这位做母亲的劝解,终也释怀。徽渊离世的那日,说想吃叶依楠包的水饺。用完午饭,天降大雪,一如多年前叶依楠与他初见那日的光景。叶依楠的寿命,原本要比他短的多,这些年全靠“生死同命”的契约与他施展的秘术给她续命。到最后,他终究选择先放她离开。“下一世,我还做你的傻麒麟,好不好!”
他望着中空,仿佛那里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