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琴歪着头,充满异域风情的直停鼻梁,深邃的眸子,看着薛姨妈点点头,但心底倒是对贾芸,更加多了几分好奇。 心思慧的宝钗,水杏眸子里透过一丝狡黠,瞧了眼宝琴,芳心便多了个贾芸的身影,不由得首次思索起来。 听哥哥的言语……此人有机会倒要见见,昨儿听宝钗姐姐提起,说贾芸年少有为……宝琴唯美的五官,浮起一抹期待。 自父亲病逝,便跟哥哥薛蝌一同长大,凡事都是托着哥哥,平日里夸奖的人儿,都是极好的,今儿夸奖这个贾芸定也不俗。 少女的心思在哥哥与堂兄堂姐的言语间,变得十分令人欢喜,这倒让她对梅家那位有婚约的公子,生生套上了她幻想中的贾芸。 薛姨妈,薛蟠,薛蝌,宝钗见宝琴在那里傻笑,面露疑惑,暗道,这丫头方才还怔怔的,这会儿又笑的如此羞涩动人,若无其事。 有些没大没小的薛蟠,看着宝琴说道:“宝琴,你在思春。”
“孽障,说的什么话,宝琴已经与梅家有了婚约,怎么能这般说笑,若被你婶婶听了,可要气死不成。”
薛姨妈是不苟言笑的,在这些儿女面前,甚至为了维持好薛蟠往后在薛家的一席之地,甚至她立誓要做个贞洁之妇,平日里与管家,小厮说话都是要有人在场。 如此,她辛辛苦苦维持的声誉,才能在薛家几房中让薛蟠,宝钗有个立足之地。 薛家商铺店面十分多,但是薛家几房都有,并非都是薛蟠家的,薛蝌家也是有的,薛家其他的几房,也有做官的子弟,只是如今都不在一起住,各自有家眷,来往疏远些。 却说宝钗,原本只是对贾芸有几分好感,这会子见宝琴这般询问,不由得竟心生几分奇妙。 现在的她,便有种贾芸与她最先相识,可宝琴这会子却对他好奇,莫名的有些护食儿。 那日,后腰处温热的手掌,炙热至今有感触,却也只在夜里回味,白日里从不敢想起这事儿。 但这种微不可察的情绪,只是在宝钗未经开发的处子心灵上留下一阵心悸与心慌,随后便被其他的情绪遮盖了过去。 ………… ………… 迎着一众目光,贾琏说道:“大姐姐在金陵,如今倒是做些替卫皇后洒扫洒扫灵宫,跟在宁国殿下身边儿,说是得长久在金陵。”
贾政心头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失落,道:“老太太心里惦记着元春,二太太心中也是牵挂她。”
闻言,贾母叹了口气,道:“琏哥儿这趟辛苦了,若不是他下了金陵走了这一遭,只怕还不知。”
“母亲,若不是宁国府的事儿,也不至于大姑娘落个这般闲职,如今,远离了皇宫,再回去,就难喽。”
贾赦眯着眼睛,叹了口气。 原本荣国府还想借着元春入宫给贾族再换几世的富贵风光,不过如今看来倒是不成了,他心头也生出几分怨念。 这般想着,贾琏此刻又提起一个人来,正是贾芸。 贾母听闻贾芸在江南的事情后,不由得心头生出几分感念,西廊下的芸哥儿虽说是旁支,却真是肖了贾族的先祖们,不仅年轻入朝,如今又折腾江南水灾的事。 反观其他的子弟,贾琏整日和女人打打闹闹,贾赦虽说做官儿,可那做的叫什么官儿?宝玉也是个和丫鬟打打闹闹的。 可怜珠儿走的早,若是如今在世的话,哪里轮得到旁支这般扬眉吐气。 这般想着,贾母突然说道:“琏儿你是怎么知道贾芸这些事的,连城里两间铺子都这般清楚。”
贾琏开口道:“这次见了他,倒是在一起闲聊几句,都是和和气气的。”
贾母看了贾政和贾赦一眼,不由得露出疑惑,难道说贾芸有意在像他们示好? 见贾母问起,贾琏也不由得带了几分吹嘘,直言说贾芸往后还答应要与他一起做生意。 凤姐儿看了眼贾琏,则是暗暗心底啐了口,你跑去江南,还不是整日逛窑子,何时跟人家贾芸这般说过? 不过因为周围的姐妹都在,倒不好多言,但是心里却打算回去多问问贾琏才是。 王夫人面色微变,瞳孔一紧,心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她可真真儿是个命苦的,生了个有才能的儿子偏偏早没了,如今儿宝玉还是个不省心的。 心底的希望,倒是都寄托在自己家大姑娘身上,谁曾想如今落得个在金陵做守灵宫女。 这些日子,可不能再任由着宝玉胡闹了,她隐隐听闻,琏儿和手下的清俊小厮胡闹。 若是宝玉再跟着胡闹,往后可不是那些丫鬟带坏,到时候再多些清俊小厮出来,恐怕好好的哥儿,都要被带坏了去。 不知为何,王夫人总觉得,自己没有做什么坏事,可这老天总是给她儿女这般折磨,不由得心头一紧,捻着佛珠念了几声菩萨。 至于贾赦听到贾琏竟然跟着贾芸走的近,已经是脸色大变,心中如火烧一般,一股愤恨涌上心头。 贾芸这个狗东西啊…… “琏儿,你且离那贾芸远些,这人便是咱们贾府克星,真不知到底是遭了什么罪,若不是贾芸,兴许宁国府到如今都是极好的,元春也不会去金陵。”
贾母听闻,脸色倏变,那宁国府若不是染指私盐,怎会落得这般,如今那蓉哥儿虽说收敛许多。 却听说娶个媳妇儿,也不疼。 整日跟着那个贾蔷,和一堆小厮混在一起,令人恶心,东府破败,且不能让荣国府走宁国府这般路。 急声道:“那事儿如今已经过去这般久,还提起来做什么,琏儿若是能劝芸哥儿回来重新入族,倒也是我们替珍哥儿做件弥补。”
听闻贾母所言,王夫人,邢夫人和李纨,凤姐儿都是心里一紧,老太太的意思是想将芸哥儿拉回到贾族。 凤姐儿瞧了贾琏一眼,眸子里倒是多出几分欢喜,她家二爷这次可算是做了件让老太太欢心的事儿。 王夫人心道,贾芸打自己儿子的时候,可不曾念自己将金钏给他,这会子听老太太的意思,往后莫不是会倚重这贾芸了。 王夫人随即面色变幻了下,强自笑了笑,但也未敢在贾母跟前儿说甚的话来,依旧是那副吃斋念佛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