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玄霜教的使徒，这位相公刚刚杀死的乃是我教的一位小头领，至于长翅膀的那位，他是教中的大头领。”

“何为使徒？”

“就是，就是教中的一些精锐。本教以修为高低依次分为杂役，信徒，使徒，头领，长老，护法。”

“徐，徐爷实力强些，唤作大头领，马爷实力弱些便是小头领，我们全都听命于六公子。”

张潮颔首:“这位六公子又是什么情况，白马县，赤云帮得罪过这么一号人？”

长臂猿有些不敢说了，碍于张某人的逼迫，还是硬着头皮解释:“玄霜教以教主为尊，六公子的母亲是教主最为宠爱的小妾。”

“这其实是一个误会，小人觉得贵帮与六公子应当没有什么仇怨。”

张潮声振如雷:“无怨无仇杀老子这么多人？”

“这……这，这其实不怪我们。”

长臂男子心头一跳，战战兢兢地说道，“兄弟们也是被那两个蠢货给坑了。”

“六公子想对付的其实不是您。我们是想劫走塘周府的夏税，就，就在那艘楼船上。”

张潮又问:“劫夏税干嘛？你们六公子手头紧？”

长臂男子摇头:“不不不，是公子有几艘商船被塘周府给扣押了，派人去说情，那知府也不肯买账，此事闹得教里人尽皆知，公子的脸上也挂不住……”听到这里，张潮算是明白了。原来这群家伙是想寻机报复塘周知府。税赋被劫，钱财就会出现一笔大窟窿，这件事情一旦做成，塘周知府恐怕会极为头疼。听起来好像没毛病，报复关系很直接。但仔细一想这不是神经病么？张潮一手掐住长臂男的脖子，猛地将之拽起:“你们六公子与塘周府的恩怨，与我等何干？二者有什么干系？”

后者双手握着张潮的手指，使劲挣扎，呜咽着说道:“可能，可能，他们觉得这样效果更好？”

你妈！！！长臂男子直接被扔倒在地，身体在湿润的泥土里滚了好几圈。“大人请息怒！”

“都是马玄出的馊主意！他们脑子不正常！我们是无辜的啊！”

长臂男子吓得连连磕头，他是真的怕死。张潮这一动怒，随便一掌都能拍死他。要是不赶紧削弱仇恨感，性命只在旦夕之间。这样的回答，这样的真相完全出乎张潮的意料。他是既愤怒又郁闷。这群水匪的杀人动机疯狂且荒诞。为了给塘周知府找更大的麻烦，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截杀考生！大魏朝是你家开的啊，生员想杀就杀？税赋想劫就劫？有时候真相往往比想象中更加离谱！张潮原以为是白马县那位县尊得罪了玄霜教，没想到问题出在了塘周府！江教谕好心带着桃花县的秀才去赶考，却不慎引发连锁反应，最后连自己的老命都搭进去了！这件事情江教谕有一定的责任，但是最离谱的还是这些水匪！简直是无法无天！这些狗东西真该拿去千刀万剐！张潮是真的愤怒到了极点，可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能动手，必须套出完整的情报，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关于那只怪鸟，你知道多少信息？”

“那是徐头领，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此前我们从不知道他长这样。”

长臂男子一边说一边回忆，脸上还有着淡淡的震惊。张潮连续恐吓几次，这人都说不知情，张某人保持怀疑态度，又去审问另一名水匪，那人的说辞和长臂猿一样，都说不清楚怪鸟的来历。至于其他情报，一番核对之后倒也相差无几，两边都没有说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