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可能性最大。由此推测徐艳和李健国肯定不想自己再回去,自己能死在外面最好,但是绑架的人明显不希望自己死掉,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种可能让她胸口燃起滔天怒火——徐艳和李健国极有可能把自己卖给别人了!这两个王八蛋!她恨得几乎咬碎一口白牙。“哎,黑子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前方传来粗嘎的询问声。一个黑黑壮壮,穿着短裤裸着上半身的大汉闻言爬上驴车,爬在箱子上侧着脑袋听了听道:“那小丫头醒了正闹腾呢。”
下面牵着牛,长的尖嘴猴腮还有点驼背的中年汉子,眯起色眯眯的眼。摸了把扎手的胡茬。“既然醒了,就把她拉出来放口气,反正这荒地儿,就算是叫破嗓子,也没人听得到”被称作黑子的男人,起身推开箱子上堆着的稻草,咬牙伸手猛地一拉。听到声音的江流慌忙把咬断的麻绳缠回手上,把断口处压在两手中间。木板嘎吱一声被拉开。突来的阳光刺的江流眼泪涟涟,她眨眨眼眼前光晕散开看向前方。一个黑壮的大汉蹲在上面俯视着自己,憨厚的脸上没任何表情,只是看到旁边皱巴巴的一团胶带时眉毛微微皱起。驴车伴随着一声吆喝停下来,几道脚步声后,一个瘦的脱了形的脑袋在箱边探出来,嘿嘿笑着不怀好意的视线在身上流连。江流瞪大眼睛。竟然是村子里那个走货商!就那个整天挑着装满零食和玩具的担子,在村子里来回转悠溜达的那个小老头!看到江流瞪大不敢置信的眼睛,他脸上挤出笑容自认慈祥的笑容,五官皱巴巴的在一起更丑了。“这年头正经生意哪有这赚钱,我看你个小丫头长得机灵得很,想必也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吧?”
江流迟疑着缓慢的点了点头。他高兴的眯眼:“是个聪明的丫头,我最喜欢聪明人了。你要是乖乖的我就给你找个好人家,要是不乖…”他拉长声音,脸皮瞬间耷拉下来:“就和上次那个小贱种一样打断了腿卖给窑子,千人枕万人睡!”
看到江流苍白的脸,他满意的笑了。驴儿摇摇晃晃的拉着车,男人嘶哑的声音哼唱着不知名的乡间小曲。霞光万倾,连绵的山头通红一片,偶尔路边零散的小屋炊烟袅袅。如果忽略被绑着的江流,当真是岁月静好的景象。在路过一片荒村时,他终于停下了脚步。日头沉入万山,周围漆黑一片,除了虫鸣再无他音。被黑子称为旭爷的男人把驴子拴在一颗歪脖子树上,黑子则爬上车一把扛起江流跳下车。一颠一簸本就晕得很的江流,哇的一声吐了,一股酸腐味在空中飘荡。旭爷捂鼻子皱眉退得老远:“把她脚上的绳子解了。”
黑子毫不迟疑的弯腰用匕首割开了江流脚上的绳子。重获自由的她蹲在地上,强忍着伸手揉揉酸痛的腿的冲动,环顾四周观察这个破落的小村子。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远远眺见这村子心慌的很。“瞎看什么,我告诉你别想着跑!这荒山野岭的,你要真跑了还不如被卖了,这地方野狗野狼多的很!”
旭爷半威胁半恐吓,扯着江流的胳膊往村子里走。黑子被他赶去擦干净身上的呕吐物。看不出来人长得邋里邋遢,倒是爱干净得很。在路过碑界的时候,江流眯着眼瞧着日晒风吹退了颜色的字。封—门—村。好奇怪的名字。或是许久无人村子里杂草密布,草丛不时梭梭响动,旭爷拉着江流进了一间还算干净的房子。这屋子离村口不远,从窗口还能有隐约看到村口那块碑石。旭爷捂着口鼻嫌弃的检查了一圈,确定门窗结实没什么能跑的地方,把江流推搡进小屋,木门一关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冷冰冰的月光透过炕上的窗户落在站在炕边江流身上,一股寒气不可抑制的冒出来。墙上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中四十左右岁的男人目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她倒吸一口凉气,这里……怕不是灵堂?!中元国这边有个习俗,每个家里都会专门开辟一间小屋,设为灵堂,专门祭奠家里去世长辈用的……不会这么巧吧。她咬唇后退到墙边,抱着膝头蜷缩坐下。虽然从另一个意义上来说自己也是鬼,但是……生理反应控制不住啊!江流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在胆战心惊中睡了过去。后半夜她被争吵声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