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跟女人约会起,还是从自己第一次夜宿酒店起?唐德华在王如兰的对面坐了下来,她的眼皮只抬了一下,她的神情很淡然,好像对面坐的不是自己分开了多日的丈夫,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或者只是一团空气。唐德华这个习惯以上位者姿态出现的男人,被忽略了,心里生起了闷气,他说:“你这一声不响地出去,惹得人劳师动众地去找,是不是非常有存在感?出去了这么久,外面的世界看起来很是不错,把你滋养的气色好多了。”
王如兰还是那么淡然,甚至还端起咖啡呷了两口,说:“嗯,地道的牙买加蓝山咖啡,味道不错。”
唐德华不悦地说:“难道你喊我来,就是让我看你品偿咖啡的吗?”
他对咖啡没有兴趣,他喜欢喝茶,最爱的是信阳毛峰,最喜欢的茶具是景德镇的青花瓷。王如兰放下咖啡,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她早就拟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在唐德华的面前。唐德华只看了一眼,说:“你想要离婚?为什么?”
王如兰看了一眼窗外纷飞的大雪,说:“我们的婚姻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唐德华说:“可我们不是普通人,我们的婚姻关系到整个盛唐,你信不信,今天我们曝出要离婚的消息,明天盛唐的股票就能跌停板。”
王如兰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说:“如果你能在这份协议上痛痛快快地签字,那就不会惊动任何人。”
唐德华不想离婚,如果离婚势必要拆分盛唐的资产,这是他不能够忍受的,还有就是他对自己的生活现状很满足。他把离婚协议撕了个粉碎说:“我不同意离婚。”
王如兰说:“你撕一份,我可以复印一百份出来,这个婚我离定了,既然你不想要和平解决,那就法院见吧。”
唐德华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满不在意地说:“法院见就法院见,王如兰你不要忘了,现在管理盛唐的可是你儿子,盛唐有事,头疼的是他。”
王如兰看着唐德华的背影,攥紧了拳头,这个婚她离定了。她望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一动不动地呆坐了许久,外面那满目的白给她的脸上染上了一抹悲凉之色。只到服务生来问她要不要换一杯热咖啡,才回过神来。她结完帐拿起自己的东西出了咖啡馆,才给儿子打电话。听见儿子的声音,她的心情好了一些,说:“爱国,我现在在正阳街,你过来接一下我。”
唐爱国欣喜地说:“妈,你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那么大的雪,你不要在外面走了,找个地方躲一躲,我马上就到。唐爱国不到五分钟就来了,王如兰弯身坐在副驾驶上。唐爱国边开车边用眼睛的余光看母亲,他笑着说:“妈,你胖了一点,脸色也红润了,比以前漂亮多了。”
王如兰笑着说:“一个老太太,什么漂亮不漂亮的。”
正了正脸色说:“我刚才跟你爸谈离婚了,他不同意,可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继续下去了,爱国,我打算起诉离婚。”
唐爱国说:“妈,我和妹妹都支持你的决定。”
“只是不知会不会对公司造成影响?”
王如兰有些担忧。“股票跌是一定的,不过等你跟爸的事尘埃落定了,我再费点心扳回来就是了。”
唐德华原以为,妻子会顾忌儿子不再提离婚。当他收到法院的传票时,傻在了当场,这个女人啊,还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法院开庭的那天,早有报社的记者和市电视台的记者堵在法院门口。唐先生,听闻是你妻子先提的离婚,传言说你在外面有N个情人,请问传言是真的吗?唐先生,你是怎么看待婚姻的?唐先生,你的妻子是因为你婚外情才向你提出的离婚的吗?唐先生,你跟你妻子离婚,盛唐的股权将如何分配呢?唐德华面对记者的诸多提问无言以对,沉默了几秒钟,说:“这是我的个人私事,我有保留隐私权力,我是不会回答你们任何问题的,诸位烦请让一让。”
王如兰是唐爱国和唐爱莲陪着来的,唐爱莲本来在学校,听说母亲要离婚,二话不说就回去来了,回来之后,只跟唐德华淡淡地打了声招呼。唐德华一个人孤伶伶地坐在被告席上。他的心里有些酸,这两个熊孩子,小的时候,自己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可长大了没有一个跟自己亲。开庭后,法官问王如兰:“原告你因何诉讼离婚。”
王如兰说:“婚姻的基本条件是忠诚,如果失去这个最基本的条件,婚姻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