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亏欠，谁亏欠谁的了？”

冰儿走进，诚挚的笑道，“我从来不觉得谁亏欠了我，姐姐也不必这么觉得。”

李书言看向冰儿，刚想开口，就被冰儿截断了话茬：“我一早就听府里的人说王上带着书言姐姐要回来了，便早早备了茶，还请王上和姐姐赏光”“我便算了，还有公务要处理，冰儿你就好好的陪着书言吧。”

苏莫野说完便离开了。“恭送王上。”

冰儿行礼道。目送苏莫野离开之后，李书言转头看向冰儿：“最近过的怎么样？”

“还好，日子虽然平凡，但也胜在平凡。”

冰儿笑道，“跟我过来。”

冰儿引着李书言去了内室：“龙井，可喝的惯？”

李书言点头，在冰儿面前坐下：“想不到，你我二人还有再见的机会。”

“缘分这种东西，向来无法解释。”

冰儿替李书言斟了一杯茶，“尝尝怎么样。”

李书言应邀尝了一口，点了点头：“好茶。”

“这茶叶是苏莫野今年特意去夜国收的，我因为生在夜国的关系，才得了这一份，平时总是没有几乎拿出来喝，如今跟你一起品，也算是这茶叶的造化了。”

再度听人提起夜国，李书言依旧恨得牙痒痒。“怎么了？”

冰儿见李书言神情不对，问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点事情。”

李书言将心中的阴郁扫走。“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如今婉妃已经是夜国的皇后了，就在前几日夜国的皇帝为她举行了封后仪式，还有那夜国太后，也追封了死后殊荣，如今国内正热闹着呢。”

李书言听了这话，方才的情绪越发的忍不住了，夜国太后和婉妃把她害的这么惨，竟然还能如此逍遥快活！还有那太后，根本配不上死后殊荣！冰儿见李书言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话，赶紧转移话题道：“姐姐累不累，若是不累的话，待会儿吃过午膳之后，妹妹带你去逛逛？”

李书言知道自己刚才把后才能吓到冰儿了，便问道：“去哪儿逛？”

“如今天气也不算太热了，我见姐姐似乎没有带什么东西，不如去置办些衣物胭脂什么的。”

冰儿道，“还有房间，王上已经提前命人打扫好了，姐姐也去看看，还缺什么，一并买回来。”

“一切从简就行了，我也不爱什么胭脂首饰的，就不用了。”

李书言道，“不过，我倒是好奇，为什么称苏莫野为王上？”

“照理，都是称可汗的，但是他不喜欢，所以便改成王上了。”

冰儿道，“王上也好，听起来才真的像一国之君。”

冰儿说起‘一国之君’四个字，李书言才恍然，苏莫野已然是一个国家的主人了！在这之前，李书言对这件事情还没有什么概念，如今到是觉得，苏莫野真的已经跟他们不一样了！“王上登基才刚刚两个月。”

冰儿看着李书言道，“这次他去璃国也算是力排众议，毕竟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现在想想倒真是挺凶险的，若是他在路上出了什么事，西域必定又会动荡不安。”

李书言想到这里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是为了你去的。”

冰儿说。李书言睁大了眼睛看向冰儿：“别开这种玩笑了，为了我做什么？”

“姐姐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冰儿端着茶杯小小的嘬了一口，“自从姐姐上次跟百离辰走了之后，王上就一直对你念念不忘，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我知道，他很惦记你。”

李书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我一个嫁了两次的女人，恐怕没有这么大的魅力吧？”

“嫁了两次人又怎么样，若是真的喜欢，又怎么会在意这些东西？”

冰儿看向李书言，“姐姐不是也没有在意辰王家中有妻室吗？”

“男人跟女人自然是不一样的。”

李书言苦笑道。“姐姐怎么会是这般迂腐之人，男女有何不同？”

冰儿将李书言的茶盏重新斟满，“女人被困在后院已是憋屈，若再不能做真正的自己，岂不是白活了这一世？”

“哪有那么容易？”

李书言的手指捻着茶杯的杯壁，落寞的笑了笑：“反正我从未成功过。”

冰儿看着李书言笑了笑：“不见得。”

“怎么说？”

李书言盯着冰儿问道。“姐姐只是身在庐山，被这表象迷惑了而已。”

冰儿道，“姐姐其实从来都是自由人。”

“是吗？”

李书言笑了笑。“时辰不早了，也该传午膳了。”

冰儿起身去外间换了侍女过来，转眼间，桌上便已经摆上了丰厚的饭菜。李书言看着桌上一盘接着一盘的肉，抬头看向冰儿：“你平日也吃这些？”

冰儿点头：“牛羊在这里都是很常见的，西域人素日便以牛羊肉为主。”

说着冰儿换了一双筷子给李书言夹了一块肉：“你尝尝这个。”

李书言应邀尝了一口，肉质确实鲜美，但却不像是牛羊肉，“这是什么？”

“马肉。”

冰儿说。“马肉？”

李书言震惊道，“马不是不可食的吗？”

“在这里可以。”

冰儿笑道，“不过战马不行，你吃的是专门饲养供食用的马。”

李书言恍然。快速吃过午饭之后，冰儿便带着李书言出门了，这西域的街上，到底比不上璃国繁华，夜国则更不用说，街上虽然开着不少铺子，但真正进去买东西的人却寥寥无几。街上聚集的人不少，但是仔细一看，又不像是正经出来消食的，反倒有点饿狼的样子，甚至有些人的眼窝都陷进去。李书言无意间瞥到一个小孩子，光着上半身，浑身上下没二两肉，叫人看着心疼。“我怎么总觉得那些人盯着我们看？”

李书言凑近冰儿身边问道。“都是饿狠了的人，莫要招惹他们，惹上了很麻烦的。”

冰儿压低了声音告诫李书言。李书言却蹙眉，她还以为这西域只是看着荒脊了一点，却不想这都不是表象，那么刚才桌上的那些又是怎么回事？是专门给她准备的，还是只是底层的百姓过的这样潦倒？冰儿见她站在门口发呆，便喊道：“姐姐，晚上有晚宴，你是一定得参加的，衣服也要得体，王上估计想不到要帮你哦准备衣服，你快来看看喜欢哪一件？”

“来了。”

李书言点了点头，进了店里，随意挑了几件，她穿衣服一向不讲究，得体又舒适便足够了。付过钱之后，冰儿又带着李书言进了旁边的首饰店，却没想到正巧遇见了苏莫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