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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忽魂悸以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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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离开县城也大概有二十天了,他们一行人在这天傍晚到达了益州城外。由于天色已晚,便决定在城外的一个山坡上过夜,张卫带着几个弟子上山打猎,而小树和安明则被安排去打水。次日城门一开,众乞丐便开始进城乞讨。建功立业在长安,富贵荣华在洛阳。一掷千金在扬州,安享晚年在益州。益州,隋时称蜀郡。这里自古便有天府之国的美称,人民生活安乐。令人心驰神望,市中有各种奇珍琳琅满目,坊间许多小孩嬉戏玩耍,而树下一些老者持着蒲扇在树下闲谈,好不惬意。城外的河中,一群妇女一边说笑着一边捣衣。似《捣衣赋》中所言的投香杵,扣玟砧,择鸾声,争凤音。梧因虚而调远,柱由贞而响沉。散繁轻而浮捷,节疏凉而清深。微风拂面,仿佛其中也带着一些慵懒的味道。安明在路上已经给小树说了他们来益州的原因。帮中众人见益州如此安稳,人民淳朴善良,就是要饭也能多要些。加之因为这里在江湖中也算要地。这也是之所以一行人来到益州,打算在此建立分舵的原因。这天,小树要到了几个铜板正打算回去的时候,忽然,见一个浑身是伤的人踉踉跄跄从街边巷子里跑了出来,他看了那个长得如饿殍一般的人,那人却一头栽倒在他的脚边。小树又听到了后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快,那贼厮鸟受了重伤,一定跑不远!”

小树看了一眼脚边的人,又想到了张卫所说的丐帮弟子应该行侠仗义,他连忙将那饿殍拖到一旁的巷子里,将一些杂物掩盖在他的身上,又连忙跑了出来。小树刚回到大街上,就看到了十几个拿着明晃晃大刀片子的人跑了过来,其中一个凶神恶煞的汉子看到了他,走过来问道:“小叫花子,刚才你可看到一个浑身是伤的人跑过来?”

小树被这些人吓呆了,那人上前来一把揪住小树的衣领吼道:“问你话呢?聋啦?”

小树害怕的将头扭到一边挣扎着,他看着丐帮的方向,希望张卫他们能来救他,可惜,张卫他们不会知道此刻小树的处境。那人却以为小树是在给他们指那饿殍逃走的方向。当下将小树扔在一边,领着一干人朝着那个方向追了出去。小树瘫坐在一边,大口的喘着粗气,刚才那个汉子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是小树从未见过的。小树呆呆的坐了好半天,突然他又想起了那个饿殍汉子,于是又跑了过去,他看了看汉子,还好,他还没死。小树长出了一口气,但是,他又迷茫了。不管了,先将他带到个安全的地方吧!小树这么想着,于是,小树将他背着出了城,来到了益州城外的一处破败的山神庙里。可是,那饿殍一直昏迷着,怎么办?小树看了看他的样子,他一定很饿了吧,小树想了想,将他放在了庙里,小树看了看天色,已经很黑了,小树在庙里找到了一口小锅,他忙跑出去在溪里盛了小半锅水。将水放在了一旁,看了看那饿殍身上的伤,开始动手给他包扎了起来。小树虽然只有九岁,但这包扎的功夫还不赖,从前由于几个伙伴常常一起玩些稀奇古怪的游戏,所以常常受伤,因此小树他们几个受伤后害怕回家“又添新伤”,便常常自己动手包扎,从一开始的止血却把血都挤了出来,到后来的娴熟,他们用了两年时间。“呼”小树长舒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终于弄好了。他也顾不得手上的鲜血,便倒在一旁沉沉睡去了。“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将小树从梦中惊醒,他回头看了那人一眼,那人有转醒的迹象,小树忙将他扶了起来,那人吃力的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虚弱的说道:“这里是哪?”

说完又喘着粗气,小树道:“这里是城外的一处破庙。”

那人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盛着水的锅,小树将锅拿了过来,那人忙端起锅大口喝了起来。小树看他的样子,算是松了口气。小树将口袋里的半个馒头递给了他,那人看了小树一眼,笑着从怀里摸出了一锭银子对他说:“小孩儿,去城里买点酒菜和金创药来。”

小树看了看他,接过钱便跑去了城里。待他走后,那人盘膝坐下,开始运功疗伤。大概一个时辰后,小树提着酒菜和药回来,看到他的样子,也不敢打扰他,于是小树提着锅又到溪边打了满满一锅水,将水放到一边,坐着发呆。就在前几天张卫带回了一个消息,几名丐帮弟子在路上看到了一些尸体,那些尸体都被人割下头颅抛在那里,而其中两个,无论从衣着身材和年龄,都与张卫让他们打听的人一样。张卫刚把这个消息告诉小树时,小树就晕了,等到醒来时整个人都变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同他一起掏鸟窝,再也没有人同他一起下河捉鱼,小树一想到这里,忍不住抽泣了起来。大概一刻钟后,那饿殍缓缓睁开眼睛。却看到小树在一旁哭泣,他忍着痛站起身来,摸着小树的头安慰道:“是不是想家人了?”

小树点了点头,饿殍叹了口气,如今,他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小男孩就是救他的人,难得他这么小就这么懂得处理伤口,看来他一定吃过很多苦啊!饿殍这样想着,他看到小树买来的酒菜和药,将一只烧鸡递给了小树道:“孩子,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么?你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小树吃惊的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好奇。饿殍笑了笑说:“没关系,你尽管说,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帮你。”

小树试探的问:“真的?”

饿殍又笑了笑,点头道:“千真万确,谁让我被你救了呢?”

小树点了点头,便说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泪水从未断过。饿殍一边听着,却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被捏得发白。他想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他抚着小树的头道:“孩子,你想学武功吗?”

小树用力的点了点头“我做梦都想,只要学了武功,我就能替爹娘,耗子他们,还有全村人报仇了!所以,我加入了丐帮!”

饿殍一听他加入丐帮,哈哈笑道:“那叫花子的功夫学他作甚!我能让你学更厉害的功夫,你愿意吗?”

“可是…”小树犹豫道:“我现在已经是记名弟子了!他们说等我再大些,他们就教我武功!”

饿殍冷笑了一声,心想“谁不知道练功夫要从小开始,他们这么做,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他也不敢再刺激小树了,若是现在告诉他,丐帮的人在骗他,或许他一时接受不了疯了怎么办,这是饿殍不愿看到的。饿殍道:“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的功夫是从小练起的,十年后你也差不多长大了,那时你就能手刃血仇,你可愿意?”

小树衡量了半天,终于点头答应了。饿殍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撕了只鸡腿给小树。小树高兴的接过鸡腿啃了起来。而丐帮那里,安明正吵着让诸葛云带人去找小树,诸葛云实在受不了了,便打发张卫带人去找,刚一出门,便看到那几名提着大刀的汉子。张卫喝道:“尔等何人,来我们丐帮的地盘作甚?”

那汉子看了看他,笑道:“几个叫花子也敢管你爷爷的事!找死!”

当即一刀劈来,张卫见状,侧身一避,一指戳在那人的刀身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汉子跳到一边嘿嘿笑道:“怪不得!原来是诸葛云那老叫花子的徒弟,有意思,哈哈,真他娘的有意思!”

说着一刀斜着劈了上去,张卫不敢大意,抽出随身短棍点向刀身。汉子抽刀回身,一脚扫了过去,张卫身子向后一仰,堪堪躲过了这一脚。随后他双手撑地,抬脚踢向汉子下鄂。汉子一掌接在张卫鞋上向后荡去。张卫挺身,短棍向前刺去,笼罩着汉子周身大穴。汉子不退反进,以刀为剑刺向张卫双肩肩井穴。不过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两人已经过了几十招,一旁的丐帮弟子忙跑进去叫人了。张卫使出空云指,一招摘云蔽日点向对方迎香穴,对方闪身避开,一刀横劈过来。张卫一棍挑开长刀。谁知那汉子却是虚晃一招,一直隐在肋下的左掌忽然拍出,衣袖鼓荡着,凡是练过内功的都知道这是注满真气的效果。张卫强提一口气,仓促接了一掌,显然不敌。“呼”一截短棍挟着风声飞了过来。汉子挽了个刀花,将短棍由原路震飞了回去。一道身影飞了过来,接过短棍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将其挥了过来。汉子双手持刀,死死抵住短棍的攻势。“铮”一声清脆的响声,长刀断作两截,那节断刀擦着汉子耳朵飞了出去,钉在了三丈外的石板地上。汉子冷哼了声道:“拨天神乞诸葛云,果然名不虚传啊!”

诸葛云示意让一旁的弟子将张卫扶了进去,看着汉子冷声道:“不知我丐帮哪里得罪了阁下,你要对我弟子下如此狠手?”

汉子哈哈笑着“只怪那厮不长眼,偏偏与我作对,我帮你教训教训晚辈罢了。”

诸葛云眉头深锁,眼前这个汉子,是个极难对付的人,对方背后是大唐最大的一伙山贼势力——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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