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蒋义渠怀疑刘备,但他不能直说。毕竟现在大战前夕,荀攸兵马随时都有可能兵临城下。要是他不稳住刘备,刘备一定会趁机作乱,甚至开城放吕布兵马进来。逢纪的死他只能暗中派人送信给文丑和袁绍,至于要如何处理,那只能等袁绍命令。当下最重要的事还是抵御荀攸兵马,要是河间失守,逢纪复活也于事无补。蒋义渠尽量让自己的内心平静,说道:“既然文丑将军派你来,说明他信任你,我又岂会怀疑你。”
“如此甚好,那城防之事便拜托将军了,不知我二位义弟身在何处,我想去见他们一面。”
“就在旁边的房间。”
蒋义渠用手指了指隔壁房间。刘备微微点头,抱拳离去。蒋义渠看着他的背影,一股莫名的压力压在心头上。数日后,荀攸大军终于抵达河间,兵马在城外二里安营扎寨。当听到敌军兵临城下,刘备等人连忙上城头查看。正所谓兵贵神速,然而荀攸却没有急着进攻,这让蒋义渠松了一口气。“不对劲!”
关羽看着远处敌人,脸色越发凝重。“二哥,哪里不对劲?”
张飞问道。“人数不对,对面士兵最多五千左右,如果荀攸想要攻城,不可能带如此少士兵。”
关羽观察极为细致,一眼就看出异常。蒋义渠也跟着察觉不对劲,他在袁绍麾下投军多年,对士兵人数较为敏感。“大家不要轻敌,这也有可能是敌人的前锋部队,后续还会有人马陆续到达。”
刘备不敢轻敌大意,提醒所有人做好防守准备,以应对敌军随时发动的攻城。蒋义渠觉得刘备说得极对,即使在夜间他也不间断派人巡逻,防止遭到荀攸袭击。众人看了一会,正打算回去,忽然之间,对面跑出来一队百人骑兵。刘备等人停止脚步,等待对面人马过来。当提防骑兵快要来到城下之时,城上的弓箭手纷纷弯弓搭箭,准备射击。刘备喊停住他们:“住手,先看看对方所为何事。”
不一会,一个骑着白色战马,身穿文士服侍的男人走了出来。他仿佛看不到城上的弓箭手一般,气定神闲地策马来到城下。刘备等人见他区区一个文士也如此有胆色,他们震惊不已。“城下何人,勿要再进一步,否则我便下令放箭!”
刘备冷然喊道。荀攸抬头看向上面,微微一笑:“吾乃吕将军麾下北平太守荀攸,今日奉我家主公命令前来攻城,上面守城之人是谁,报上名来!”
“吾乃汉室宗亲刘备,奉袁冀州命令御敌,荀攸,吕布胆敢起无名之师攻打冀州,你身为大汉之臣不仅没有阻止他,还反而与他站到一起,实属有辱汉臣之名!”
刘备上来便是一顿斥责,大骂荀攸不忠大汉,反而为吕布效力,起无名之师攻打冀州。在古代战争中,要是师出无名很难获得人心,即使攻下城池也难以获得百姓支持。荀攸抬头看了一眼,看到城上之人竟是刘备,他颇感意外,他曾数次听吕布说刘备是个厉害人物,此人擅长隐忍,又野心勃勃,遇见这种敌人不能大意。荀攸稍加思索,回道:“我还以为守城之人是谁,没想到是你!”
“正是我,荀攸,我劝你赶快清醒,勿要再助纣为虐替,若你投降于我,我必定在袁冀州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保你可被重用。”
刘备想要说服荀攸投降。“刘备,你自称汉室宗亲,却屈身于袁绍麾下为其效力,你这是效忠于汉室,还是效忠于袁绍?”
荀攸短短数语,便化解刘备的进攻。他如今确实屈身袁绍麾下,但他一直没有认袁绍为主公,身为汉室宗亲的他不能这么做,否则就等同于抛弃自己的皇叔身份。刘备咬牙道:“荀攸,你勿要胡说八道,我何时为袁绍卖命,我只是看不惯吕布肆意妄为,故特意前来帮助守城!”
荀攸大笑:“哈哈哈哈,刘备,你刚才可是亲口说自己奉袁绍命令前来守城,要是你不替他卖命,又何须奉命于他?”
刘备懵了,他回头看向关羽:“我刚才真有这么说吗?”
关羽脸色有些难看,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张飞也点头道:“大哥,你刚才还真有说这话。”
刘备气得不行,让张飞赶紧住嘴。荀攸等了一会,见刘备不回话,他又道:“刘备,你把袁绍看得比天子还重要,否则以你皇叔身份,又岂会替他效力,你如此做法简直有辱汉室!”
这一句话把刘备气得暴跳如雷,以往他都是借着汉室宗亲身份给自己获利。如今却恰恰相反,他因为这个身份而被荀攸羞辱,还给他强加有辱汉室的罪名,他何曾试过被人如此斥责。“三弟,我命你下去给我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刘备怒不可遏,派张飞出战。“遵命!”
张飞早按捺不住了,他领命而去。蒋义渠连忙阻止:“等下,刘备你别冲动,荀攸明显是激将法,难道你要上他的当吗?”
刘备听到如此,逐渐冷静下来。他看了一眼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荀攸背后士兵已经列阵完毕,就连攻城器械也搭建完成,随时能够发起进攻。要是他派张飞下城出战,极有可能陷入围困之中,这绝对不是明智之举。不过荀攸的举动仍然十分可疑,他所带士兵不多,根本不合适攻城。但现在又摆出一副要进攻的样子,实属让人难以猜测其真正想法。刘备强行压制内心的冲动,他收回命令,让张飞不要出战。张飞脸色颇为失望,但他也只能听从刘备的命令。荀攸在城下等待许久,见刘备没被激到,他也不再多说,带领士兵回营。刘备见荀攸要转身离去,他想要命令士兵射击,说不定可以将荀攸射于马下。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人家单枪匹马跑到城下,要是他趁机偷袭,会很不得人心,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荀攸离去。